短暂的安静。成昆抬高了八个调:“什么???密码知道了?”
游隼径直走过去, 在李子骞捣鼓个不停的手指头底下拨弄了一串六位数密码。沉闷的金属碰撞声响起,这扇沉重的保险箱门被向外拉开。
成昆快步走过来,一脸活见鬼。
还有杀手帮着破案的推理游戏?
游隼抬抬眼皮, 笑道:“金恪说我们知道保险箱密码也赢不了。”
成昆想说那这也太狂了,那他们还真就赢给他看看, 但想起人家是金恪, 跟大老板玩游戏, 不说放水,至少放狠话就免了。图一时嘴瘾,万一再得罪人家, 还是好好玩自己的吧。
打开保险箱前,他们还满以为会是个藏宝箱一样的东西,打开金光闪闪, 塞满了珍珠钻石黄金。
但没想到, 偌大的一个保险箱里, 只放着一沓纸文件。
游隼拿过这沓纸文件,拇指按住页头,快速翻了翻。
这沓文件被他分成三叠。
“这沓是钱小天的, ”他说, “这沓是宋书意的,这沓是李子骞的。”
宋书意有一刻露出有些紧张的神情, 扯了扯裙边蕾丝:“什么我的?跟我有关的合同吗?”
文件被分开, 众人都看到了文件上的内容。
“这份是钱小天和金恪签的合同,”游隼边看边念道, “钱小天有八艘船的‘海运利润所得的百分之四十五’归金恪所有……这估计是钱小天的暗线任务。”
“这份是你和金恪签的遗产官司合同,”“你”指宋书意,“取遗产总额的百分之十作为此次官司的律师费用。”
成昆吸了口冷气:“一百多年前的法律不清楚, 但现在可是遗产数额越高,律师费占遗产总额的百分比越低……百分之十,这可真够狠的。”
他看了眼宋书意,随口问道:“你的剧本上没写你为什么非得找金律师吗?找别的律师肯定也能打赢,而且还更便宜,剧本bug?”
宋书意不太明显地慌了下,随即点点头道:“可能是个小bug吧……说不定A城只有金律师一个律师?”
成昆也觉得剧本滑稽,笑笑接着又看向游隼手中的第三份文件。
“最后一份是李子骞堂姐的遗产名录,”游隼翻了翻,“包括留下来的珠宝名录……哦,还有一张银行凭证。珠宝由银行代为保管,凭此凭证可……李子骞,这是你的暗线任务么?”
李子骞忙接过来,自己仔仔细细重新看了一遍。
他心情颇好地笑道:“对,这应该就是我的那份。”
但成昆没也松口气,视线凝滞似的停在空空如也的保险箱上,看不出在想什么。他叹了口气:“现在算完成四分之一了,还剩四分之三……继续找吧。”
十五声钟声闷雷般回荡在庄园。
哪怕有半小时的午休,众人也难免在暑热下渐渐惫怠下来。躯体疲惫,可每个人头顶又像挂了个定时闹钟,滴滴答答把每一分每一秒催促给他们听。
起初是四个人形影不离,可本来就时间紧迫,四个人又同时只能做一件事,四个人里两两分了组:宋书意和李子骞一组,游隼和成昆一组。
下午四点前,宋书意的暗线任务也完成了:李子骞的密码破译穷举法没起作用,但他会撬锁派上了用场,从一个放在壁柜里的箱子撬出了宋书意要的“贿赂品”。
成昆和游隼两个人又把书房翻了个底儿朝天,整张地毯都掀开了重换了一张,仍然一无所获。
成昆倒在椅子上累得直喘气,他擦擦汗,有些丢人又有些无可奈何地朝游隼笑了笑:“游隼,你说到最后不会就咱俩暗线任务完不成拖后腿吧?”
游隼看着倒还不肯放弃,四处睃巡:“大不了咱俩不能赢……只要能指控出金恪罪行,他们两个就能赢。”
成昆“嗬”地笑了声,一副大开眼界的样子:“没成想你还这么有奉献精神啊?忙一天给人打白工?”
话是这么说,但成昆也知道,要是快到最后了,他跟游隼两个人还是根本见不着自己暗线任务物品的影儿,那还不如齐心协力指控罪行,好歹让宋书意和李子骞两个人赢,比起让金恪赢,他们两个跟那两个还勉强算是队友关系。
成昆犹豫了:那要不……他们两个不找暗线物品了,专心破案,让那两个人赢?
成昆正要把这句话说出来,猛然脑海中又一个激灵:他们怎么就跟中了邪似的,只知道在这两层楼里找?西房是给仆人住的,可不还有东房吗???
尤其是他的暗线物品,两幅价值连城的画,怎么可能就大剌剌地在外面挂在墙上?
东房不还有个上锁的地下室吗???
死闷了两个多小时,猛然看见方向,成昆心情澎湃地正要拉游隼去地下室,忽然见游隼朝他招了招手。
刚才游隼一直在哪不知道捣鼓什么,现在把唱片机给拆了。成昆一边心想着把人唱片机都拆了,不会等录完还得给节目组赔钱吧,一边赶过去:“怎么了?你发现什么啦?”
游隼抬眼皮看他:“之前在楼下花园,你没捡到线头一类的东西吗?”
越是显眼的,越容易被忽视;越是干净的,越容易藏污纳垢。他们把太多精力用来抠那些根本没人注意的犄角旮旯了。
成昆看着游隼手上的东西睁大眼:“我知道黄渡的死因了!”可接着他又困惑地拿过游隼手中的那个东西,“不对啊,这也不行吧?”
为了不一跟游隼聊起黄渡死因就忘了待会儿要去地下室的事儿,成昆见缝插针道:“对了,你跟我一块儿记着,一会儿咱俩去趟东房地下室,我觉得咱俩的暗线物品可能在地下室。”
……
在李子骞支支吾吾地说肚子疼,要去上趟厕所前,宋书意和他刚到庄园主人的主卧。这间主卧在走廊最西头,宽敞但简洁,之前他们四个已经大致翻找过一遍了,但什么都没有找到。
和游隼、成昆那组不同,宋书意和李子骞两个人的暗线任务都完成了,他们要是想赢游戏,只需要指控出杀手罪行。
刚才他俩的搜查重点也是书房,但在书房翻来覆去找了一通,他们也没找到什么线索。四个人又从书房分了头,成昆不甘心,说还要和游隼在书房找一找,提议宋书意和李子骞两个人去主卧和楼下厨房,再找找有没有剩余氰-化物的线索。
自从进主卧,宋书意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听见李子骞要去上厕所才回过神来:“你要一个人单走吗?”
李子骞看着很急的样子“我就去上个厕所,一会儿……十分钟就回来!”
嘉宾内急,应该是节目外的事,就算没这条规定,杀手再心狠手辣,也不可能趁人上厕所的时候撬锁进去动手。
宋书意没多上心,嗯了一声,心想着她可能也要回房间一趟……但中途上厕所明明是属于场外的事,李子骞临走前却还匆匆给她留了一句:“放心,不会有危险的……我要是遇到杀手,肯定马上跑!”
大约五点十分,宋书意从自己房间匆匆推门出来,神色莫名。
她的房间在走廊东数第二个,她匆忙向另一头的主卧赶过去,准备过去看看李子骞有没有上完厕所回来。
从主卧数起,从西向东分别是主卧、书房、游隼房间。宋书意掠过游隼房间,正准备向主卧赶过去的时候,猛然在书房门口停住了。
她不可思议地张大眼,瞪着书房书桌前的那把椅子:椅子上是成昆的尸体。
逼真的血从“成昆”胸膛汩汩淌下来,整片染红了他浅色的衬衫前襟。
她连忙跑去主卧,生怕再在主卧看见一具尸体。但让她送了口气的是,虽然李子骞还没上完厕所回来,但至少主卧没有多一具尸体。
整条长长的走廊空空荡荡,连跟拍导演都没有贴身跟着,只有一架架黢黑的摄像头镜头,似乎还有呜呜的、被闷住了的小孩哭泣声一样的风声低鸣。
宋书意猛然一个激灵,浑身汗毛炸开,生怕再听到什么可怕的声音,转头就朝楼梯口跑去。
好像有什么催促着她,她听见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她扶着栏杆,整场游戏第一次不管摄像头里拍到的是不是她最好看的角度,疯狂地踩着嘎吱嘎吱的木楼梯逃向楼下……只有看到她的“队友们”,她才能稍稍安心。
可她明明不过在自己房间里呆了十分钟,整栋庄园却像是被清空了一样,看不见一个人影……如果NPC也能算人的话,那她看见女仆一动不动地站在餐厅门口,没有表情,没有动作,像一尊和这栋庄园一体的人形雕塑。
她想喊一句“有人吗?”,又猛然从餐厅大开的门口,看见那张长长的餐桌首,坐着杀手。灯光像凝聚在那双手上,一张扑克牌在指尖翻飞。
宋书意差点逃向门厅,逃出这栋庄园。
她深深地深呼吸了口气,强自镇定下来,既然杀手没有要出来找她的意思,她继续去找游隼、李子骞他们就好了。也不知道李子骞上完厕所回来没有……
她转头看向同样双扇门大开的会客厅,壁炉噼里噼里地燃着,火光轻轻跃动,从窗外斜照进的阳光已经没有正午时那么明亮,在爬山虎的掩盖下变得有些昏暗。
桌子上凉掉的茶水已经被收走了,桌子是空的,沙发也是空的,都没有人。
他们去哪里了?
宋书意疑惑地想着,刚刚走进客厅,在客厅里,在牌艺室打开的门洞中,看见李子骞伏在牌艺室的打牌桌上,后心插着一根漆黑的短箭,血流了一地。
她猛然向后退了一步,却又听见背后轻快的脚步声。
几分钟内连着发现了两具“队友”的尸体,空荡荡的庄园,还有像她幻听一样、被压低了的风鸣,宋书意一下子神经质地扭转过头,正要尖叫出声的时候……
她看见在她背后的不是杀手,是游隼。
游隼从门厅那边走过来,看样子是刚从外面回来。他见到宋书意一个人,便皱起眉头问:“怎么样,有新线索么?李子骞呢,他没和你在一起?”
看见是游隼,宋书意居然眼眶酸了酸。
吓都吓死了,一转眼的功夫,死得就剩他们两个人了。
她惊悸未消,听见心脏还在胸腔里噗通噗通狂跳。“没有什么新线索,”她忍不住向游隼靠近了些,靠在他身边,“成昆跟李子骞……都死了。”
不用她说,游隼已经看见了“李子骞”的尸体。
他倏然回头向客厅外面看过去,严肃问道:“成昆呢?成昆在哪里?”
“成昆在书房……你不是应该一直和他在一起么?”
“成昆的尸体在书房?”
“对,我从房间里……”宋书意神色有些茫然,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幸好游隼紧跟着问:“那成昆的死因呢?”
“我看楼上没有人,我害怕,就赶下来了,还没有来得及鉴定死因,”宋书意茫然道,“没想到……到楼下又发现了李子骞的尸体。”
游隼进了牌艺室,皱着眉头从“李子骞”后背上拔出了那支沾满了血的短箭。宋书意亦步亦趋跟着他,又忍不住哆嗦了下。
游隼问:“你不是一直和李子骞在一起吗?”
宋书意道:“他说他要去上个厕所,我没想到……”后面的话也不用说了,哪怕她不知道和她分开后李子骞究竟是去了哪,但肯定去的不是厕所,李子骞上厕所怎么可能上到牌艺室来。
但李子骞……为什么要来牌艺室呢?
她听见游隼道:“这支箭是这架十字弓射出来的。”
她连忙去看——在李子骞背后两三米开外,正是那架黑色的精巧的十字弓。
十字弓放在壁柜上,用钉子死死地在壁柜木板上钉住,那支搭在弓上的箭已经不见了,插-进“李子骞”后心,现在在游隼手里。
而在十字弓下面的一个壁柜上,放着一个半新的皮箭筒,装着七八支箭,不用多比对,也能认出和游隼手里的这支是一样的箭,不过拆掉了锋利的金属箭头,换成了钝圆的木箭头。
游隼换上一支木箭头,这种比传统旧弓箭现代化一些的□□,操作也机械化得多。
轻轻扣动扳机,一支木箭头嗖地射向李子骞后心。但可惜木箭头根本不具有穿透力,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但毫无疑问,如果这支箭有钢铁箭镞,它将直直地插入人的皮肤,穿透人的骨骼,带去致命伤害。
宋书意本来以为无论如何,他们至少是有一丝希望能赢的……可现在多死了两个人,还剩下四十多分钟。她的后路现在也没有了……
她不抱希望地问:“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有些想法,”游隼笑笑,“但还需要确定。”
她和游隼是一起进来的,她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宋书意把游隼的话当成了安慰她别慌神的话,没有相信。场上就剩他们两个“猎物”,已经没有证人了,李子骞怎么死的都有可能:被杀手一箭射死,被杀手握着箭捅进心口去……
宋书意叹了口气:“他骗了我。”她看向游隼,“你和成昆呢?你们怎么也分开了?”
难道他们两个人里面也有一个要去“上厕所”?
游隼也叹了口气:“我跟成昆发现了黄渡死亡的新线索,但我们两个人的暗线任务还没有完成,他要研究黄渡死因,我要去地下室找暗线任务的任务物品,我们两个人的事都要紧……我就先和他分开了,先去了地下室。”
宋书意睁大眼:“你们两个推理出黄渡是怎么死的了?”
得到游隼肯定的回答,她愣愣地想:要是他们四个没分组,她和李子骞没去找那个见鬼的氰-化物,而是留在书房帮忙,是不是成昆和李子骞就不会死,是不是他们就能赢……
可要分组的是谁来着?
她记得明明是……
游隼把箭放回去,看向宋书意:“我准备去问女仆几句话,你跟我一起还是?”
她猛地回过神,嘴巴比脑子反应得还快:“我和你一起!”她叹着气,心想毕竟人无完人,游隼这局游戏已经算玩得好的了,成昆死了,至少游隼还知道黄渡的死因。
“我现在也不敢单走了,”她摇摇头,“无论赢不赢,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悬挂在他们头顶的无形闹钟已经渐渐到了末尾,只等听到最后的十八声钟声,这一声持续的、沉重的、雷鸣般的闹钟铃。
五点四十分,游隼拉响了悬挂在门厅的那一声响铃。
拉响门厅的铃铛,代表玩家要求开始本局游戏的最后一个环节:归纳总结并对真理法庭指控出本局杀手的所有罪行。
指控的地点任玩家挑选,只要玩家自己觉得足够安全。
宋书意紧跟着游隼又进了牌艺室,金恪靠在牌桌南首,挑起眼皮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烧得很高的雪茄烟灰被掸落在桌上。
金恪还是在笑的,可她觉得金恪看她的眼色不怎么温和。她恨不能离杀手远远的,顶着杀手的视线,硬着头皮坐到了离游隼最近的一个座位上。
幸好游隼坐在最北头,她也不用离杀手太近。
游隼听见金恪的笑音:“两位客人,现在已经开始指控了么?”
“不急,”游隼慢腾腾道,“为了给观众们带来更好的观看体验,也为了便于观众们理解,让我先从介绍这局游戏的隐藏规则开始。”
金恪绅士地做了个手势:“请。”
游隼放松地向后面的椅垫靠过去,笑笑:“首先是我们都知道,也必定会被节目组放在节目最开头的表面规则……暂时先这么叫它:非杀手玩家要指控出杀手的全部罪行。后面我把前者简称为玩家,用来和杀手作区分。
“但事实上,在玩家剧本上,这条表面规则仅有四十分的权重,也就是说哪怕玩家指控出杀手全部罪行,也仅能获得四十分……而剧本上另有一条隐藏规则:玩家需满六十分才可获胜。
“那剩下的二十分呢?剩下的二十分指向一条隐藏任务。
“这条隐藏任务和玩家身份与杀手身份之间的人物关系相关,说白了,就是我们这些受邀前来参加宴会的客人,和这栋庄园的主人之间有仇恨关系。
“举个例子,本局的4号玩家李子骞,堂姐和杀手结过婚,又被杀□□杀,他和杀手合伙把罪行栽赃给了堂姐的情夫头上,并用这件事敲诈到了堂姐的一部分遗产。从杀手那里得到堂姐的剩余遗产是他的隐藏任务,知道杀手的这个秘密是杀手杀他的动机。
“所以只要知道清晰的人物关系,根据人物关系推理,就可以逐条得知玩家们的隐藏任务。
“我在这里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当作呈堂证供,向真理法庭提交,但这里并不是法庭,这里充其量只能算上是一个杀手和两个玩家的讨论会。梳理人物关系,推知已死亡玩家的隐藏任务,也更便于观众们一会儿理解这些已死亡玩家们究竟是为什么而死。
“接下来我们按照本局游戏杀手的作案顺序逐一推理。
“第一个,黄渡,2号玩家,身份,海军少校。”
游隼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手指轻弹,照片趔趄地打了半个滚,落到桌子中央。
“这位玩家是被枪杀的,死亡现场除了一颗杀死他的子弹弹壳和这张照片,我们一度什么都没有发现。
“而如你们所见,这张照片是死者和杀手的一张合照,他们两个穿着普通海军士兵的衣服。但杀手亲口承认,在二十多年前,他还没有退伍的时候和死者曾经是战友关系。这也是我们轻易能从照片上判断出的信息。
“但事实上,杀手没有撒谎,但我们第一反应的判断却出了错。
“这张照片并不是死者本人和杀手的合照。”
宋书意险些脱口而出“为什么”。
游隼抬眼看向金恪,金恪不紧不慢地抽了口雪茄,向他笑笑,好像并不介意他继续往下说下去。
“从照片上可以看见,照片上的‘死者’挽着裤腿,左小腿上有一条穿过整条小腿,将近三十公分的伤疤,这局游戏的发生背景在一个多世纪以前,并没有完美的祛疤手术……其实就算发生在今天,一位军人也未必会肯花大把精力去做腿部祛疤手术。
“而在今天的死者尸体上,左小腿上并没有类似的伤疤。”
宋书意轻轻抽了口气,她不是没有机会注意到,照片上的伤疤她也看见了,但是……既然枪伤在后背,她就当然没想到去看看尸体的小腿,也不觉得会有什么问题……
“那伤疤去哪了呢?
“伤疤不可能凭空产生,也不可能凭空消失。在一个多世纪以前,伤疤可以看成跟随一个人终生的胎记。
“如果有一天,一个人的胎记突然不见了……那说明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世界上有两个长得完全一模一样,但是胎记不同的人吗?”
微的停顿。
“当然有,同卵双胞胎兄弟。
“这局游戏的杀手很大方,关于我们的文件都放在我们很容易找到的地方,没有特地藏起来。在书房,我发现了这个。
两张微微泛黄的纸页被弹起,又落叶一样轻飘飘落下去,覆盖住了那张旧照片。
“如果我刚才说过的所有话都是纯推理猜测,那这就是实证……这对双胞胎兄弟的士兵档案记录。二十二年前,哥哥在法国的一场战役中身亡,弟弟在同一个战场上活了下来,还立了一等军功。
“由此可见,照片上和杀手合影的并不是本场的2号玩家黄渡,而是2号玩家的双胞胎哥哥。”
游隼洗牌似的玩弄着手中的这厚厚一沓文件,想如果现在给他个水泡石烟斗或者一根雪茄,他看上去会更像侦探电影里的侦探。
可惜这局游戏里,他的角色不是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