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松了一口气,身子也软下来时,哐当一声,一束强光突然对着她的眼睛照过来,她本能的闭上,用胳膊挡住,然后再一点点的睁开。
前方是一扇被打开的门,有两个身材魁梧的人背着光站在那里,躬着身子做出迎接的姿势。
很快,一只穿着黑色布靴的脚踏了进来,那只脚很大很胖,脚上的布靴都被压的变形了。
大胖脚的主人其身子更加壮硕,身形是普通男子的两倍宽,两条腿堪比象腿,是站在跟前很难被忽视的体型,存在感极强。
那个男人刚一进门就一脸凶相的逼问刚才是谁在叫,声音粗粝雄浑,震慑力十足。
当时的她只知道颤抖,根本没法说出一个字,即便是可以说话,她也会选择不开口。
而且那个问题太过刻意,毕竟那个房间中除了她并没有其他的人。
可当房间中出现此起彼伏指认她的声音的时候,她惊愕的差点忘记了呼吸。
原来那间房中并非只有她一人,而是有上百人存在。
都是和她差不大年纪的少女,蓬头垢面,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的,稍一动作,连私密的地方都遮挡不住。
她不知道她们曾经都经历过什么,但她明白她不能在这个可以清晰的预见到未来的地方待下去。
于是强撑着发软的身子站起来,硬着头皮走向那个让她浑身都颤抖的男人。
凭借着她柔软的身段和精湛的忍耐力,她成功被那个像熊一般的男人带了出去。
原以为她可以凭借自己的小聪明走上和那些少女不一样的道路,可是到头来,不过是自作聪明,做了一回跳梁小丑罢了!
她再次被送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房间中,伴随而来的,还有某些人的嗤笑声。
她并不理会,只是浑浑噩噩的抱着自己待在老鼠最多,没有人过去的角落里。
那里散发着腐烂的恶臭味,很多老鼠的尸体堆积在那里,无人清理。
每天傍晚,那个像熊一样的男人都会出现在这里,从她们之中挑出十人带离房间。
第二日,被挑中的那些人中的
其中一部分会被送回,其他的,则再未出现在这处空间中。
像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三日。
这三日里有不少少女没坚持下去,或病死或自戕。
原本房间中有一百来人,直接锐减到四五十。
黑暗,恐惧,压抑,死亡……无时无刻不在攻击她们,待在这里的每一个瞬间都仿佛是她们人生的最后一刻。
第四日,她再次被带离这里,和她一同被带走的还有其他四个少女。
她们先是被抓去清洗一番,换上透明的纱衣。
然后被蒙上眼推入一个十分空旷的房间,进去后才将她们眼睛上面的东西取下。
房间中的每一根房梁上都挂着绯色的轻纱,风过时,轻纱曼舞,整个房间被笼罩在朦胧和神秘之中。
房间的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浴池,里面铺满了花瓣。
她和四个少女被推入那个浴池中,浴池中的水刚好漫过她们的肩膀。
她这才发现,原来她们五个人竟然差不多高。
一直待在漆黑的房间中,每个人都是胆战心惊,蓬头垢面的,压根就不知道身边的人长得到底是何模样。
如今在几乎没有任何遮挡物的情况下坦诚相对,她们脸上都露出了同样的羞耻和难堪之貌。
在她们尴尬的相互打探的时候,又有五个少女被送了进来,蒙着面,进来后取下,然后被推入浴池中。
那里面有一个少女让她印象特别深刻,肉嘟嘟的脸蛋,大大的眼睛,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完全是照着她最喜欢的样子长的。
在她默默欣赏那个少女的时候,突然冲进来一群又一群未着寸缕的男人,那些男人像猛兽一般冲向她们。
她当时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就被扑进浴池中,她奋力想将头伸出水面,但脚却被抓住,身上还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痛感,那感觉她在不久前就经历过一次,刻骨铭心,深入骨髓,那是耻辱的烙印。
那场噩梦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结束时,她们像破布一样被丢弃在一旁,那些男人则心满意足的离开。
恢复一点气力后,她第一时
间就想着去寻找那个少女。
找到少女时,少女直挺挺的躺在浴池边上,满头青丝一撮一撮被拔掉,白嫩的皮肤上全是青紫,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少女死的时候,眼睛瞪得大大的,那里面藏着的是无尽的绝望和恨意。
十个人,除了她和其中一个长得不是那么惊艳的少女侥幸活了下来,其他人,全部香消玉殒。
她再一次被送入那个暗无天日的房间中,继续如行尸走肉一般的苟活着。
无数次想到去死,可一想到那个少女临死前的模样,又心有不甘。
作恶的人尚且活着,她为什么要去死。
凭借着这股怨气,她成了那间房里活得最久的老人。
当新一批少女被送进来时,她下意识的往那边看了一眼,只一眼便让她如死水般的心重新活了过来。
因为她再次看到那个已经死掉的少女,那个在她面前死不瞑目的少女。
是孪生姐妹……还是死而复活?
她不得而知。
那天傍晚,她再一次被选中,被选中的还有那个少女。
同样的经历再次发生,那个少女再次躺在浴池边上,死不瞑目。
她也再次侥幸的活下来。
还是被带回到那个房间中,几天后又看到那个少女被带进来。
一次次的见证少女的死亡,再一次次的看见少女的重生。
循环往复,她好像陷入了一段奇怪的时间节点中。
到最后,她麻木的如同完成任务一般经历着这些重复的事情,对少女的死也不再有任何的情绪。
本来以为她这一生都要陷在这种噩梦中,可渐渐的,她发现她所经历的事情开始出现细微的变化。
开始是时间上的变化,由每日的傍晚一点点的提前,最后变成了正午。
到后来,每一次的死亡人数也开始改变,从最初的八人,到最后只死一人。
她并不知道这些变化到底意味着什么,可她依稀感觉到,她好像要从这场噩梦中解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