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陆清雪确实十分听话的在房间中等郭若卿,顺便在他的书架处翻看一些比较不常见到的书籍。
没想到郭若卿深藏不露,竟然收藏了不少孤本。
可左等右等,一直等到日上三竿,依然没等来郭若卿。
陆清雪不禁有些心慌起来,联想起昨日刑部大牢被夜袭一事,担心郭若卿可能被牵扯到里面去。
正当陆清雪准备出去打探消息时,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脚步声铿锵有力,来的应该都是些练家子。
陆清雪顿时脸色一变,赶紧将桌案上和乞丐案相关的东西收到怀中,此时脚步声已经逼近门口,来不及多想,随手拉开一扇门将自己隐蔽起来。
“都给我搜仔细了。”
浑厚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入陆清雪耳中,她默默的放缓呼吸,绷直身子听着外面的人在房间四处翻箱倒柜。
“大人,东侧没找到。”
“大人,西侧也没找到。”
“大人,没找到。”
……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四处翻找的声音逐渐停下,那个命令人四处查找的人再次发声,不过此时他的声音中透露着浓浓的不甘以及愤怒,“一群废物,给老子接着找,找不到的话,你们的眼睛也不用待在眼眶里了。”
“周大人,好大的脾气呢!”
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陆清雪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下来。
“郭公子,你……你是怎么……出来的?”周裕回头看向门口拿着折扇款款而来的紫袍男子,狠戾的神情立即被不可思议和紧张取代。
郭若卿一脸戏谑的看着周裕,嘴角微扬,但眼睛中没有半分的笑意,“你猜本小爷是怎么出来的呢?”
郭若卿在离周裕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用手中合上的折扇不轻不重的敲了敲周裕的脸。
周裕干瘦的脸上不多时便出现几道泛红的扇印,他低下头,眼睛中露出嗜血的恨意,但他很快就将那股恨意压下去,再抬起头时脸上除了红痕,看不到任何的表情,连之前的紧张都不复存在。
“下官怎么猜的到呢!下官是奉命来搜查郭少爷的房间
,既然没搜到东西,说明那件事和郭少爷无关,下官这就带人离开。”
周裕说着绕过郭若卿往门边走去,其部下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跟在周裕后面。
郭若卿伸手将周裕拦住,他比周裕高出大半个脑袋,伸出的胳膊刚好横在周裕的脖子前。
“来都来了,怎么能让你们空手而归呢!不如告诉本小爷,你们想在本小爷的房间中搜到什么东西,本小爷直接帮你们找出来,怎么样?”郭若卿满脸的真诚,仿佛真的想为他做些什么。
周裕诚惶诚恐,“都是误会,还请郭少爷不要放在心上,下官还要赶回去复命,就不在此叨扰了。”
郭若卿一张脸立即冷了下来,“周裕,都说狗跟在主人身边时间长了,多多少少都会学到主人的一些习惯,可是你呢!啧啧……跟在我爹身边这么多年,竟然连最基本的审时度势都没学会,要是我爹知道了,指不定心中一寒呢!”
“什么意思?”周裕不解,但他知道郭若卿是在羞辱他连一只狗都不如,脸色变得十分阴郁。
“听说过‘请君入瓮’吗?”郭若卿兴致勃勃的准备解释一番,突然脸色一变,桃花眼中满是同情的看向周裕,“哦!本小爷差点忘了,你只是一个大字都不识的武夫,怎么可能听过这么深奥的词语。”
所谓诛人诛心,不过如是。
周裕气结,他最讨厌别人拿他大字不识一事说话,近几年来,他已经逼迫自己看完了所有文人必看的书籍,早就不是曾经那个被人随便嘲笑的粗野莽夫了。
“郭若卿,不要以为你还是曾经那个刑部尚书的独子,你爹已经被抓,你们郭家,早已不成气候,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看不起本官。”
“来人,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给本官抓起来,侮辱朝廷命官,谁给你的胆子?”
原本周裕还有些顾忌,毕竟已经抓起来的人突然被放出来,心中总归有些忐忑,但这么长时间了,并没有除郭若卿以外的人过来,想必郭家已经不成气候,他也没必要再伏小作低,更加不允许一个只会依仗自己老子的二世祖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自己。
郭若卿很快就被一群士兵围了起来,有狐假虎威的士兵想趁机对郭若卿下手,可刚一动作就被郭若卿踹飞,其余众人均不敢再轻举妄动。
“瑞王殿下,戏看够了吧!”郭若卿朝着虚空中喊道。
原本想继续陪周裕这蠢蛋玩一玩的,没想到这蠢蛋竟然如此沉不住气,真没意思。
还有那些五大三粗的糙老爷们,一个个都不洗澡的吗?身上的臭味隔着多远就飘进他的鼻子里,实在是难以忍受。
周裕一听,顿时哈哈大笑,一脸的褶子都要被他笑到地上去,“郭若卿,你提谁不好,非要提瑞王殿下,你的蠢怎么藏都藏不住呢!哈哈……”
瑞王殿下前几日被皇上派去豫阳,听说昨日才到达。
豫阳距离云城近一千四百里,就算是快马加鞭,一刻都不停歇,也不可能在此刻回云城。
黄口小儿,愚不可及!
“怎么,本王是洪水猛兽,不能提及?”
温润如玉的声音从门口传入,躲在狭小地方的陆清雪浑身一震。
这声音好熟悉,但又想不起曾经在哪里听到过。
莫非是上辈子认识的人?
周裕循声望去,只一眼就吓得跪倒在地,身子不停的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其余士兵见周裕跪地,都纷纷效仿他朝同一人跪下,尽管他们并不知道那人是何身份。
“周裕,听说你在刑部任职,不知你和那曾鹏是何关系呢?”
一双绣金线蟒纹的石青色软靴在周裕跟前停住,温润如玉的声音再次在他头顶响起。
“下官不知王爷何意,刑部和大理寺一向是各司其职,下官既然在刑部任职,怎会和大理寺有任何的牵扯,王爷莫要听信外面的谗言,冤枉了下官。”周裕趴在地上回答,此时的他已经从惊惧中回过神来,身子也不再颤抖。
大理寺卿曾鹏和他只有过书信往来,而那些书信早就被他毁尸灭迹,他和曾鹏的关系不可能被任何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