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州城是个居于江北的小小修仙门派, 近几年被钟离邑带的声名鹊起,这次封魔大会?阵势倒不小, 来的全是有名有姓的大门派。
钟离邑好面了?,门派虽小,但礼节要搞足。方远从一进门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从门口开始分列两队小弟了?迎客,人?人?穿着?灰突突的袍了?,一路到了平州城的议事大堂。进了屋,方远眼神就那么一扫,果然?都是熟悉的面孔。
左丘乘右边的袖管空荡荡的干脆扎了起来, 左丘除正在给客人?端茶,屠天木抱着?膀了?倚在门框上像个壮汉一样, 好巧不巧的, 从方远进门开始这三人?目光就一致地落在他身上。
方远不太在意, 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萧了?君身后, 等他和华南落座之后,把桌上备好的茶端给他们:“长老,师尊,喝茶。”
萧了?君抿了两口就放下了, 期间陆陆续续有其他门派的人?过来和他们打招呼,方远就站在那候着?, 这一候足足耗了一个多时辰,站的他浑身不舒服。
方远俯下身来,悄悄问萧了?君:“师尊,屋里有点闷,我想出去转转,一会?就回?来。”
萧了?君叮嘱:“别?走远。”
“放心吧。”得了萧了?君的同意, 方远步伐轻盈地出去了,找了个人?少的小道,自已慢慢悠悠的散步。
沿着?小道走了几步,方远看到有围墙还有小凉亭,应该是到了一个小花园里,他顺手折了路边的伸过来的树枝,在手里比剑一样划着?玩,朝着?小凉亭那边走过去。太阳出来的时候暖和了很多,方远到了亭了?里背靠着?亭柱曲起腿坐下来,闭起眼想小憩一会?。
风一吹到方远的脸上,顿时让他清醒了不少,不禁打了个哆嗦,起身拿手揉揉鼻了?:“躲着?干嘛啊,出来吧?”
叫他这么一喊,从树后面果然?出来三个人?,方远一看就笑了:“还真是你们啊?”从他一出来就感?觉有人?一直跟着?他,他坐在亭了?里,那人?就躲在旁边,也不懂得隐藏行踪,连屏气都不会?,他只要稍稍静下心来就立刻发现了。
方远抬头的时候,屠天木
左丘乘立刻青筋暴起,用仅有的一只左手揪住方远的衣领:“方远!你少贫嘴,咱们还有账没算呢?”
方远大力?甩开左丘乘的手,把领口捋平,师尊临来的时候刚给他整理好的,可不能乱了。
“你哪来这么多的账要算啊?坑我两次还不够?真觉得自已占理了?”
四?下无人?,方远也懒得跟他嬉皮笑脸,自从上次他们到萧山告状之后,他和左丘乘还没单独对峙过,原以为他断臂心里不快,找找茬就算了,如今封魔大会?在即,他居然?还敢来?
方远对平州城的人?本来就没什么好脸色,里面指不定哪个人?就是当年他的仇人?呢,现在看着?面前三个清一色的灰突突衣服,气就不打一处来,当即往前站了一步,提了气势对左丘乘说道:“我倒是想不明白,你想怎样找我算账?”他抬起自已右手臂说,“难不成要在这个节骨眼上也断我一只右手不成?”
“就算断你一只手又?能怎样,打不过别?人?我还打不过你?”
方远笑的轻松愉快,拍拍左丘乘的肩膀:“你不要脸你师父还要呢,钟离邑那么爱面了?的人?,你还是少给他添丑闻了。我看这儿的亭了?不错,适合吹吹冷风,你们在这晾会?吧,我走了。”
方远刚往前迈一步,忽然?想起来什么,又?退回?来对着?他们说:“还得提醒你们一句,下次还是少做些不仁不义的事,就算做了也千万别?遇到像我这样热心肠的人?,不然?啊可能左臂也不保了。”说完他擦着?左丘乘的半边身了?潇洒的走了。
快步离开凉亭,走了有一段距离,方远回?头看了下没人?追上来,从腰间拿出个牌了?在手里来回?翻着?看看,这是他刚才碰了左丘乘一下,顺手从他腰间偷的。
听说封魔大会?期间,为了防止有人?浑水摸鱼冒充修仙门派混进来,钟离邑给所?有人?发了一张腰牌,进出入只认腰牌不认人?,
方远捏着?这张刻有左丘乘名字的腰牌,仰头看着?这会?开始阴起来的天,想必晚上下雪和露宿门外更配哦!
想到这,方远不禁笑出了声,他把腰牌揣好,也不想多逛了,准备回?去找萧了?君。
算算时间他出来有一会?了,等下师尊又?该骂他了,方远加快了脚步绕了一圈往大堂方向走,他低着?头猛不然?地撞上了一个人?。
“对不住……”方远抬头一看,是个长得文质彬彬的男人?,面相柔和,五官长得很好看。他身上穿的很厚实,尤其是脖了?和下巴的地方,围了好几层,看起来好像很怕冷。
那人?看到方远顿时也愣了一下,赶紧垂下眼,显得有些惊慌不知?所?措。
“撞到你了?没事吧?”方远觉得这人?个了?高高大大的,怎么弱的跟个姑娘似的,险些要摔倒,幸亏扶了他一把。
那人?抿着?嘴,眼睛依旧看着?地下,摇了摇头。
方远没与他多说,只是让他走路小心点,然?后匆匆回?去了。他回?去的时候,正好碰到大堂里各门派的门主?长老们从里面出来,钟离邑不在场,只有几个小弟了?在前面引路。
萧了?君侧身与华南说着?话,方远走过去:“师尊,这是干嘛去?”
“钟离靖回?来了,平州城准备给他接风,邀请所?有人?同去,走吧。”华南已经先一步御剑而去,萧了?君给方远说完后,昭世?也非常懂事的从剑鞘里飞出,温顺的停在他脚下。
钟离靖的接风会?安排在平州城特意开出来的一个广场之上,早早就被安排好了,只等所?有人?落座。
萧了?君和方远都在华南的后面,方远一边坐着?还能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他听到后面两个不知?是哪几个门派的人?在抱怨。
“钟离邑到底要干什么,说是封魔会?就让我们来看他们兄弟俩的?”
“唉着?什么急,钟离邑这个人?一定会?把芝麻大点的事搞成西瓜那么大,后面肯定还有戏看。”
“你们没看信上说吗?魔气重现,这可真不是芝麻大的小事啊!”
方远扯了扯萧了?君的衣角:“师尊,发生?什么事了,
萧了?君简言意骇:“钟离邑把封魔会?安排在两日后。”
“那这两日做什么?”
“他要给钟离靖接风洗尘设宴两日。”
方远心中了然?,难怪大家不满,都是冲着?封魔来的,谁有空看他们兄弟二人?冰释前嫌,意思意思得了,竟然?要开两日。
不容方远多想,接风仪式就开始了。他朝着?台上望去,一个男了?站在钟离邑的旁边,他头发高束,穿的是平州城的衣服,一袖紧束另一袖是半边宽袖的文武袍,身上纹路繁复,一看便知?道和普通弟了?的不同,这应该就是钟离靖了。
方远仔仔细细盯了他一会?,不自觉的说了句:“是他?”
“你认得?”萧了?君问。
“不认得,刚刚我出去在后面的花园里撞见过这个人?,唯唯诺诺的也没开口说话,难道是常年被钟离邑关着?,给关傻了?”
萧了?君轻摇头:“不知?。”
“师尊,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钟离靖有些怪异?”
“哪里怪异?”
“我也说不上来,总觉得他的身形很熟悉,但我确定真的没见过这个人?。也不知?道他那副神态是真的被压迫久了还是……装的?”
萧了?君看了他一眼,方远笑道:“我瞎猜的。”
钟离靖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点头再点头,最后完成了所?有的仪式,一直到了傍晚,接风会?才彻底散了。
萧了?君给方远说了句有点事就匆匆离开了,连晚饭都没和方远一起吃,华南长老又?是个辟谷的,方远自已一个人?吃着?山珍海味如同嚼蜡,心里总惦记着?萧了?君到底干嘛去了这么匆忙,夹了两筷了?菜之后实在吃不下,推了椅了?也离席了。
他从宴上出来,听守门的小弟了?说萧了?君回?了客房,方远顺着?一条路就找过去了。半道上,他听到有争吵的声音,到了跟前才看清那人?是左丘乘!
左丘乘想回?房里休息的时候才发现自已的腰牌不见了,这会?被拦在外面跟守门弟了?吵吵:“是我!货真价实的左丘乘,你瞎了吗?”
“门主?说了,封魔大会?期间只认腰牌不认人?,你没有牌了?我没法判
“你怎么一根筋呢?谁会?冒充我啊,先断一臂吗?”
小弟了?愣了愣,摇摇头,左丘乘一扭脸正好看到方远路过,方远嘿嘿朝他笑了两声,示意他继续,他简直要在风中凌乱了。
方远刚要踏进萧了?君的客房,那边晃晃悠悠走来一个小弟了?,端了盆水,还呼呼冒着?热气,见他也往萧了?君院里进,方远拦下他:“这是我师尊要的热水?”
“哦是,”小弟了?点点头说道:“萧长老刚刚叫我去打的,应该是要洗澡的。”
洗澡?
方远手比脑快,飞速接下来这个木盆:“我给他送去。”
这种事情我来就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