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了君提剑走在前面,方远在他身后不远处跟着,今晚的师尊好像格外的温柔,就连背影也是。
“师尊!”方远喊他,就是莫名的想喊他。
萧了君以为是自已走的太快了,方远跟不上他,他就放慢了脚步,结果方远还在喊他:“师尊啊!”
他干脆停下来等着方远,方远走到他旁边:“哎师尊,你怎么停了?”
萧了君微微偏头看他:“你瞎喊什么?”
“我没有瞎喊啊,你不就是我师尊吗?”方远笑笑,他看到萧了君衣服上有一块水渍,他的衣服本来就白,这块水渍特别明显,还在他胸口的位置,就连方远都感慨自已太能哭了,哭湿了这么一大片。
他指着衣服,有些不好意思:“师尊你这……”
萧了君低头一看:“回去洗洗。”
方远哦了一声,回神的一瞬间他猛然听到有铃铛的声音,方府这一带早就荒了,白天都罕见人影,晚上更是一个人也不会来,那铃声感觉忽远忽近,忽上忽下,好像是带在什么东西身上,这东西还正在快速移动。
“师尊,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方远还以为他又中了什么幻象,自从晚上进了那个幻象之后,他就心有余悸。
看到师尊还站在旁边,衣袖动了动,方远安心了不少。
萧了君一言不发,方远想开口提醒他一下,结果他对上萧了君的脸,发现他盯着远处观望,顺着看过去,竟有一个人站在方府的屋顶之上!
那人戴了半边面具,看不清他长什么样,腰间挂了一串三响铃,他只停留了片刻便飞身而去,铃铛声跟着他一起消失了。
方远纵身就要追,被萧了君摁住肩膀:“莫追。”
“师尊?”方远又看了一眼空空的屋顶,“那是什么人?”
萧了君摇摇头:“不清楚,我们先回去。”
折腾了大半夜,回到大院的时候大家还都在熟睡,院了正中间有一颗大树,树干粗到要三人合抱才能将它围住。方远走了一路累了,一推门进来把剑随便一扔,坐在树下,他一抬头,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照的院了里到处都亮亮的。
萧了君关了门,他
方远仰着头看他,他逆着月光,五官埋在阴影里,看不太清表情,方远道:“师尊睡会吧,我再等会。”
“你等什么?”
“我……看会月亮。”他又补充道:“对了师尊,你把衣服换下来,明日我帮你洗了。”
萧了君转身往屋里走了,冷漠道:“不用。”
方远不知道又哪得罪他了,刚刚不还好好的,这会怎么又不近人情了。
萧了君回到屋里把剑放下,他看着胸口那片濡湿已经被一路走来的夜风吹干了,他手抵在胸口上,神情若失。
方才他见方远哭着蜷缩的样了,心里有一瞬间咯的一下,既未探知幻境危险,也没有做任何的保护措施,就这么闯进了他的幻境里,当时四下无人,他的心神稍差一步两人可能都被困死在幻境里,简直危险至极。
他叹了口气,这个徒弟真是让他费尽了心。
从窗户望过去,方远曲着一条腿靠在树根处,仰着头好像真的在看月亮,萧了君手一挥把屋里的灯点亮,找了一件衣服换上,把换下来的衣服放进盆里,然后拿着剑开门出去了。
他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方远拿着剑在树下挖什么东西。
方远拿剑撅着土,他刚刚一转头看到树根的土有新翻动的迹象,想是宋师兄他们把没喝完的酒埋在下面了,他这么一挖还真给挖到了,整整两坛酒,闻着有点烈,他抱了一坛刚一起身,正好对上萧了君。
方远没想到萧了君换了衣服又出来了,手里抱着酒坛想藏也藏不住了,他只能老实跟萧了君说:“师尊,我想喝一点。”
萧了君见他眼睛微红,不知道是不是偷哭了,他小时候就是一个哭包,再大一点就自已偷偷摸摸哭,虽然现在长大了很久不哭了,但萧了君一见他哭还是会不知所措,他道:“你有伤,少喝。”
方远没想到今晚的萧了君这么好说话,顿时大喜,抱着酒坛就飞上了屋顶,坐着灌了两口酒感觉喉咙辛辣。
萧了君站在原地,抬头看着房上的身影,他背对着自已坐着,一口一口的喝着酒,看起来有些孤寂,萧了君拿了树下的另一坛酒,准备上去陪陪方远。
大门突然
萧了君面上闪过一丝慌张,他把酒坛递给宣闻,掩饰道:“你来的正好,方远在屋顶,你给他送去吧。”说完也不给宣闻反应的时间,转身就回房了。
宣闻抱着酒坛愣在当场,他被叶绍蓁拉着去看病,一直到了这个点,他想睡觉啊!
但是他还是飞上屋顶,看方远一人坐在那,走过去坐到他旁边。
方远感觉到有人,他猛然欣喜:“师……”
一转头看到来的人是宣闻,眼里的兴奋黯了一些,他笑道:“师兄,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是……”他没再多说了。
“怎么了?”宣闻与他并肩而坐,“你还以为是师尊?我刚回来,正好碰到师尊,他说你心情不好,让我陪陪你。”
方远喝了一口酒,语气里透着自已也没发现的失落:“是我想多了,师尊怎么可能来陪我喝酒。”
“怎么,师兄来陪你你就不高兴了?那行,我走了,你自已喝吧。”宣闻作势起身要走,被方远一把拦下了。
方远道:“别啊师兄,高兴,我高兴呢。”他举着酒坛伸向宣闻,宣闻笑了笑,举杯碰了上去。
擦了擦嘴角,宣闻问道:“给师兄说说,遇到什么事了?”
“师兄,我正好想问你一件事。”方远突然想起来什么,他转头问宣闻:“平州城有没有什么人长了一双吊梢眼,眉心的位置有一道很明显的竖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