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双脚,而后慢慢的抬头,是小人们好奇的脸,已及坐在椅子上,仰头只顾着看天的老太太。
“娘!”顾大伯低低的唤了一声,竟有几分哽咽。
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这么狼狈。
即便是听见了顾大伯的声音,老太太依旧没有低头,是淡淡的仿佛是自己低声呢喃,“委屈吗?”
人到了这个时候,一句温暖的声音,都能打破心头的底线。
顾伯父亦是如此,刚才没觉得多难捱,此刻却觉得浑身都疼,却咬牙不敢吱声,怕在这么多下人面前,哭了出来。
顾老太太突然轻笑了一声,扫了一眼旁边的人,“你,不是很能耐?”
这种不冷不热的讽刺,就像是将一块冰放在了顾大伯的心口。
那嘲讽的语气,竟将他比的如外头的野狗一般,只配让人踢打着玩。
可是,他没有任何办法,他承认,他不是顾父的对手,在顾父动怒的时候,他只能用血肉之躯去抗。
“可是我心疼你。”顾老太太话锋一转,低头紧紧的盯着顾大伯。
啪的一下,顾大伯心口的像有什么东西一样,炸开了!
那么大的人,就在院中哭了起来。
二房的下人,识趣的将头转了过去。
至于拱门外的大房的,自个当家老爷这般没脸,倒是有人想管管,可这也只能想想,连顾大伯都在武将跟前讨不得好,难道他们就能在武将的剑下,讨的好处了吗?
听着顾大伯哭泣,老太太又缓缓的来了句,“可除了我,还有谁会在乎你?”
顾大伯到底在朝堂呆过那么久的人,只瞬间便反应过来老太太所讲的意思。
张嘴想也没想便也反驳,可老太太根本没给他机会,接着说道,“给二房添堵,可是你的意思?”
顾大伯本能的摇头,做完动作赶紧解释了句,“娘,许是有什么误会,她定是没想那么多。”
“不重要。”老太太的手指动了动,让钱嬷嬷将顾大伯扶了起来,“在你心中她自然是善良的,即便做了错事也只是丧子之痛导致的,一时糊涂。”
话都被老太太说完了
,顾大伯只能杵在那,只不过身上一阵阵疼的厉害,钱嬷嬷也没给他准备椅子,只站着仿佛就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老太太温和的瞧着顾大伯,这样的眼神顾大伯许久都没有见过了,一时间竟然有些无措。
可再温柔的眼神,却始终当做没有瞧见顾大伯脸上的冷汗,“我记得当年我便瞧不上张氏,是你说的你们两情相悦非彼此不可我才点了头。”
陈年旧事被提起来,仿佛温柔了岁月,顾大伯的嘴角不由的扬了起来,就连伤也没那般的难受了。
看着顾大伯入了心,老太太继续说道,“她在府里做的那些个腌事我都知道,可我为了你宁愿闭上眼堵上耳,甚至躲在了江南,而你。”来太太一顿,让钱嬷嬷拍了一下顾大伯挨打的地方,便让顾大伯疼的瞬间弯腰。
正好与坐着的老太太齐平。
“你堂堂一个尚书,一大把年纪了,被母亲骂兄弟打,甚至被下人嘲笑,都是因为张氏,你为了她做了这么多了,是不是该张氏为你做点什么?”老太太的声音很低,仿佛是在引诱。
可每一次个字,都能让顾大伯听的清楚。
原本该是立马点头的事,顾大伯也说不上为什么,突然就犹豫了,“娘,你到底想做什么?”
老太太重新坐直了身子,“张氏做错事这是铁板钉钉不容辩解的,你既不想让这个家散,我也不会再逼你,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她自要付出代价,只要她在大房门外听训,为二房正名我便可饶了她。”
“自然,你可以不同意,若你愿意为了张氏,不要母亲兄弟,不要子女,不要官位,只求两人相守,届时我自然也没能力约束你。”老太太说着自个都笑了起来,“可是,你若真什么都没有了,张氏还会跟着你吗?”
“她不是那样的人。”顾大伯说的声音有些发虚,不说老太太了,连他自个都觉得有些没有底气。
“如此便证明给我看。”说完,下头的人便让开了路。
原本顾大伯要求回去换身衣裳,可没想到老太太会接着说道,“这般狼狈尚且不能打动她的心,真要毫发无伤,她却连动摇都不动
摇的。”
一时失神竟走到了门口,一眼便瞧着被怀嬷嬷扶着的张氏,直挺挺的站在二房的门口,而周围已然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顾大伯急切的想要走过去,没走两步伤口又疼了起来,只能生生的止步,一点点的朝顾伯母走去。
许是一心给顾家添堵,在明知老太太病状的情况下,扔选择了一席墨色的衣裙,活像是在穿孝一样。
在瞧着顾大伯之后,只微微的拧眉看了两眼,便又挪开了。
明明这个动作,顾大伯该是熟悉的,这么些年了顾伯母一直都是这般,可偏偏顾伯父今日竟有些计较,有些伤心。
甚至想到了,若是今日他死了,顾伯母是不是连眼泪都不会流。
原本就受伤了,此刻情绪一激动气血翻涌,一口腥甜的血又冲了出来,可当顾伯母的面,顾大伯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抬头,冲着顾伯母轻轻的扯了一个笑容,“怎么回来了不进家,我带你回去。”
而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寻常的恩爱夫妻,伸手便去拉她。
沉欢说
下周考科二,已经挂了两次了,好受伤,万一再挂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