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发誓就发誓,别拿我跟我儿子的,拿您?己发就行?了。”
啧,这该死的社?死现场!商启宗暗咒一声,为了挽回身为老父亲与大家?长的威严。忙收了面上的认真?神色,挺直腰背端起了一脸的笑意。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商靳依然神色凉凉地对上他爸的眼,语气?平静无波道:“在您说?要断子绝孙的时候。”
商启宗大为尴尬,但面上却半点不显地仍旧是笑:“啧,从古至今哪个男人发誓不是跟人说?断子绝孙这句的。这证明什么啊,这证明在男人的生命里,儿子与孙子对他来说?是最为重要的两个人。”
商靳如冷硬的磐石般不为所动,“我和我儿子不需要您这份这么沉重的爱。”
见儿子这里应付不过去???,商启宗马上转战地看向床上的老婆:“凤兰,男人通常拿这个出来发誓,是怀着最深最大诚意的,所以你现在明白我是什么心意了吧?”
舒凤兰又低呸了声,才扭开?眼道:“一把年纪的人了,当着儿子的面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也不知羞。”
当着早已经成年,人高马大的儿子,处理这种老夫妻间的事情,还是有点让舒凤兰觉得没?脸的。
但商靳压根没?理会父母间的这点子事情,抬脚就朝床边走过去?,轻轻揭开?被角露出那?张红扑扑的脸来。
“怎么让她睡这里了?”他低问这声??,落手触上她脸颊轻轻拍了拍:“姜昕,醒醒,回去?再睡。”
舒凤兰见状,赶紧挥开?了儿子的手,“她困得厉害,你在这儿稍坐会儿,让她多睡会儿怎么了。”
“现在睡足了待会半夜里要怎么办?”商靳手上的力道极其强硬霸道,从不在这点上惯人。又是三两巴拍下去???,终于把个睡着的人给弄醒过来。
姜昕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时,就对上了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那?里面既藏着冰凉黑暗的深渊,却也盛着她的模样。
或许是因睡眠促使了人心的柔软,姜昕忽然发觉心底里似乎也没?那?么的计较与逆反了。
人这一辈子是何其的短暂,她的前半生里,因为种种已经过得很不开?心了。且又因为姐姐的离世?,几乎痛断了肝肠。
所以她的??半生里,竖着刺对外的同时,也竖着刺对内的话?,是会何其的不快与辛累。
她何苦要把?己的未来活成这个样子?
万千红尘里,有多少?夫妻能得到完美的爱情与婚姻。只要她退了这一步,她的父母也好,商靳的父母也好,他本人也好,都可以松一口气?地余生安慰。
而她这里,放过了别人的同时,也是放过了?己。
思绪至此,姜昕仿佛放下了万重杂念,整个身心都跟着轻快无比起来。
是以,露齿对人灿烂一笑:“你回来啦。”
生得漂亮的人,笑起来哪有不好看的。可可爱爱的一对梨涡上边,一双眸子似与平常不大一样地透着股晶亮的神彩。
商靳为这道笑意与眼神闪了下神,不受克制地俯下头去?。等差点贴上人的嘴时,才被一双手捧住脸地推高了些许。
“你想?干嘛呢?”姜昕的脸一瞬间热起来,连耳尖也红了。
商靳这才醒悟到父母还在,忙改为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我看你脸有点红,想?贴下去?试试你的额温是不是正常。”
姜昕没?做声地松开?手掀被要起身,地面的商启宗这会儿终于找到了机会奚落不顾老父面子的儿子。
“咳,这阵子你把这小子丢在这儿,连带着你妈跟我都不能睡好,所以今晚你就带过去?睡吧。”
商靳站直身体?,看了眼打他进门来,连头也没?抬起看他一眼的儿子,语气?平淡道:“您刚才不是还说?,我与这小子是您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吗?那?我现在就把我最重要的他多放您这儿几天,免得您再发誓时,没?个借用物。即是父子一场,我?然也要对您礼上往来一回的。”
这话?说?完,商靳就拉了姜昕欲走。
“唉,等等,等等,我还没?跟小家?伙亲热一会儿说?声拜拜呢!”
商靳强势拉着她出了门去?,边走边低声说?:“你跟他打个招呼再走,不是要撩发
得他哭一场吗。”
姜昕脚步跟上得都有点踉跄,“那?咱们就这样走掉吗?”
“不然呢,你还想?要怎么样。”
“……”
姜昕一时无语,只能随着人往出外走去?。
外边夜色沉沉,道边两旁的路灯早已亮起。风吹得树木哗哗作响,让姜昕觉出了股冷意。
但好在前边男人的手掌像个火炉似的,传过来源源不绝的热意。
很快回到住处??,两人先??洗了个澡,才打开?电视靠在床上沉默着。
姜昕先前睡了小片刻,这会儿时间也才八点多,怎么能这么快睡得着呢。于是,又下了床去?。从酒柜里开?了瓶红酒,并拿了两个高脚杯又回到了床上。
对商靳拍了拍她这边两米宽的大床,笑眯眯道:“你腰没?事,可以喝点酒吧。”
商靳停止翻看手机信息的动作,斜眼朝人看去?,深思着她这举下的含意。
今天下班前,他召集了一群已婚男士求教了下,最??只得出一个结论。夫妻间如果闹了矛盾,多是床头吵架床尾合。
没?有什么不愉快是做一次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多做几次。
而现在姜昕还主动邀请他过去?,莫不是也存了这样的心思?
商靳为此迟疑,怕最??闹个没?脸不是,决定出声问个清楚明白。
“一个女人邀请男人喝酒会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懂吧,更何况我们还是夫妻。所以,我如果过去?了,铁定不会只喝个酒这么简单了事的,你明白吧?”
姜昕双眉微微一皱,心道想?和他把这日子过下去?,弄个浪漫感?性怎么就这么难呢?
无语了片刻,她泄气?地叹道:“是不是你们男人都这样只想?着那?种事啊,商靳?”
“是,男人喜欢把复杂的事情简洁化。而你们女人却正好相反,热衷简化复杂。”商靳用了这句有力的回答,来表明了他此刻的想?法与态度,并把决定权抛回给她。
姜昕愣住,偏头想?了想?,觉得好像还真?有那?么点道理。可女人就是这样啊,热衷感?性多过理性,忠于心灵多过身体
?。
也醒悟到男女是两个多么不同,又背道而驰的物种。可世?俗却却又偏要把两个截然不同的物种,用婚姻的枷锁来凑作堆。
让他们在这围城里嘶咬攻击到最??,依然谁也改变不了谁。
忽然间,姜昕有些迷茫,又有些似悟透。
又过片刻??,她实在烦了这样的多想?多思,朝商靳又拍了拍坐下的床:“过来喝酒,我能承担得起你想?要的那?种??果。”
实则说?到喝酒这回事上,姜昕还是很有?信的。她为了讨她爸欢心,上过山下过海,喝酒也被练出来了。
其实对于她喝酒这一事上,姜怀安也有他?己的想?法。姑娘不能养成个酒鬼模样,但也绝不能一沾点酒就倒下。否则等她出外交际应应酬碰了酒,那?可就太危险了。
因而,姜昕极有?信,可以在商靳想?干点什么之前,先把他给喝倒了。所以,到也没?怕他打的那?种心思。
她落下了这个决定??,商靳也很快坐了过去?。有块美味的肉难得主动地要往嘴里送,没?有哪个男人是会拒绝的。因为男人,某些时候就是种这么肤浅又直白的野兽。
可是酒过四五杯??,商靳真?的有些意外了。他以为姜昕只会喝点度数低的啤酒,没?想?到她连红酒的度数也可以承受这么多。
再喝下去?,他等会儿还硬不硬得起来都是回事。不过他这里不能醉,她那?边醉不醉到是无妨。
是以,商靳忙摁住了她继续往他杯里倒酒的手,“谁教会你喝酒的,你在我们商家?这么多年可一直装着跟个乖乖儿似的。”
姜昕边收回手来给?己满上一杯,边满足的低低一笑:“我会喝酒是我爸爸教会的,当然了,我不跟外边的男人喝酒,只会在家?里和我爸爸我弟弟这样亲密的男人喝酒。而你,如今成为了这样的第三个人。”
商靳心口一股子不满的酸醋横飞,又主动把杯子递了过去?让她满上一杯。
“从今往??,我要做你可以放心醉倒的第一人,首要的男人。”
姜昕忍不住别开?脸疯狂忍笑。
还放心。
止不定她一倒下,他就会扑上来把她剥个干净。
不过今夜,倒也随了他的意吧。但在之前,一些想?说?的话?,她也必须要说?出来。
在又喝了口酒入喉??,姜昕总算正色起来:“商靳,秦家?这事上真?的很感?谢你。虽然说?有点对不住他儿子,但我还是很开?心秦翼能得到点教训的。所以这份感?激,是再真?诚不过的了。”
说?完,把酒杯朝他的轻轻撞击了下,“干了,谢谢。”
商靳看着她兴致这么高,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至于接下来的事,人都已经是他的人,还能跑不成。所以,也放开?了心思地喝完了杯中酒。
姜昕这边把感?谢的话?说?完??,又给?己倒了杯酒仰头喝完。才定定看着商靳,鼓起了全部的勇气?。
“商靳,我决定往??余生里,要好好学着来怎么来爱你接受你,怎么和你把日子好好地过下去?。”
“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胸口炸开?,激荡得那?颗心如擂鼓般地飞快跳动起来。
商靳不那?么确信地捂着奔腾激烈的心脏,轻声地问她:“姜昕,你醉了吧,你知道?己在说?什么吗?”
姜昕猛地点了点头,不给?己??悔的机会:“我没?醉,我很清楚地知道?己在说?什么。我要好好的来爱你,但与此同时的,你也必须要好好的来爱我。”
得到了难以置信又确定的回答??,商靳松了口长久以来的疲惫之气?。整个人有股说?不出的酸楚,却又贪婪地放任了这颗心去?飞扬。
他一把扔了酒杯,搂过这人的??颈把人压近过来,狠狠地欺上她的唇。
姜昕任由着他发泄了好一通,才推开?人继续喝酒继续说?。
“咱们之所以心结难解,是因为开?局太不好了。你那?会儿把我压在水里,我边哭边挣扎,呛了不少?的水,几乎要死过去?了一样。所以,我怎么能不怕你不恨你呢。至于??边那?件大事,实则你也是出于帮我的原因才做的,我也不能把别人对我的指指点点与耻笑转嫁地恨到你头上。
“除
开?这两件不偷快的,其实认真?想?想?咱们这些年来伴着长大的光荫里,也有挺多愉快的事。我每每带着作业过来商家?时,一有不会的,还不都是被爸爸推到你这儿来。还有我克服阴影在你当年压着我往下沉的那?块水域里学会游泳时,你是不是不敢靠近过来刺激我,却又偷偷躲在不远处来着,我都看见你好多回了。一被发现,你就又立马走掉了。事??问起,又不承认。”
姜昕说?着,又喝了杯酒。然??放下酒杯,分?|腿坐到了男人的腿上。
这世?上所有童话?与爱情故事,往往都是王子和公?主穿着结婚的礼服,受到人们的祝福,留下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这样的字句做为结束。
但这并非真?实的情况。
事实上,相爱的人建立了最高光的亲密关系之??。在爱意于时间里被消耗殆尽??,一对本是哪怕曾经深爱过的伴侣,对对方缺点的包容力也会随之大大骤减。
然??剩下的,会是一地鸡毛与两个灵魂无法同轨的相互磋磨。
姜昕不算太聪明,但也不能论之为蠢。她不要?己未来的日子里一地鸡毛与争吵,哪怕还不够爱,她也会尝试着把沉地的鸡毛变成在空中翩飞的绒毛。
是以,她先狂胆地出手了。她要欺骗这个男人,引|诱这个男人,然??玩弄这个男人。
但在这些所有之前,她要先赞美这个男人。
“商靳,你知道我当年第一眼见到你时,是什么感?受吗?”姜昕边说?着,边捧着男人的头望上来。
“那?些围绕着你的人都像是黯淡的星辰,只有你才是那?个袭人的太阳。炽|热的,高傲的,让人无法忽视的,不?觉的就会把眼神跟随过去?。那?时候我在想?,这个小哥哥可长得真?好看呀,可也衬得我像是那?地上的淤泥一样。我害怕对上他的眼神,不敢找他说?话?,怕被他一句嫌弃而弄得哭鼻子……”
就这样,姜昕捧着商靳的脸,说?了很多很多赞美他的话?,也狠狠批评了从前不懂事的?己。
最末了,才吻了吻他的唇,浅笑道:“或许我打一开?
始的那?个对眼,就喜欢上了你也不定?只是我明白,我不配站在你身边罢了……”
商靳哪时在姜昕手中经历过这个,看着她因酒精而变得璀璨而晶亮的双眼,看着她喋喋不休对他倾吐着爱语的红唇,骨头都给整酥得厉害。
他一把就挥了空的酒瓶与酒杯下地,将人搂得紧紧地贴唇喘|息着低语:“你不是泥,你配得起。那?天那?么多的女孩子,谁都没?有你长得好看。不,我此身所见的女人里,谁都没?有你长得好看!你不单只是长得好看,还有个会诱人沉沦的有趣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