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个想去小池塘里浪的妈妈,我女儿可能这辈子都走不出梦境来喊我声爸爸了。”
钱鑫:“……”
他有句脏话只敢想想而不敢讲,觉得?今天这趟出诊,还真是诊了个寂寞。
但该他煲的鸡汤,还是要煲一煲的。不然,他的招牌可能就要砸在?今天,砸在?对面这个大佬的手上。
做为一个心理?医生,看人总是犀利的。钱鑫知道对面的这个大佬,习惯由自己来掌控任何一种局面与对峙,包括眼?前这场问?诊。
所以他斟酌了下用词,才再次开口?:“所以呢,尚总。您是想放您的老婆跟别人走,还是想她留下来相夫教子?”
“钱医生。”商靳淡淡扫了眼?过去,就收回?了视线疲惫的抽烟,“你觉得?这世上有男人会?喜欢头上被种草吗?”
不要太多,比如出了轨,想和情?人重组家庭的男人。他们巴不得?老婆赶紧出轨,成为过错方的少分点财产。
不过眼?下这种情?况,钱鑫不敢明说。
只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才接着又说开:“既然是这样,那?么尚总,我们就来讨论一下您老婆这边的情?况。看她所需求的是什么,由您来满足她,说不定就可以了。”
商靳抽着烟没说话,见对面的人看着他也不说话,便坐直身体抬指敲在?腿前的桌面上。
钱鑫回?神?,对上了双深邃且不耐的眼?。对面的男人正夹着烟,以一种睥睨之姿威逼着等待。
他这才醒悟到,这个男人的敢拼敢斗里,还乘载着恶性。
“您老婆喜欢的那?个老男人,年纪有多大,家境怎么样,性情?是种什么样的?能强过尚总您这样而吸引住了您老婆的男人,身上必然会?有让人着迷的优点。”
商靳紧了瞬指骨松开,觉得?被这话又捅了几下心窝,不由得?恨了起来。
“就她那?个脑子,能懂什么看人。一个好男人,根本就不会?哄骗个小自己二十多岁,几乎可以做自己女儿的小姑娘。”
这话出口?的随即,商靳陡然一怔。等回?
过神?来时,把掌中未尽的烟火整个捏断紧握。
那?滚烫的疼痛让他的肺腑深处,燃烧起了把冲天怒火,让他恨不得?想去拧掉了姜昕的脑袋。
她又一次耍弄了他,把他衬得?像个智障一样愚傻。
商靳的双手,因怒恨而激颤,他紧紧握住圈椅的扶手隐忍克制。
知道眼?下没有什么太好可以处理?掉恨意的方式,所以只能靠这样熬过去。
看着对面大佬的气势陡然转变得?阴沉,钱鑫打了个寒颤。这是一种从骨子里冒出的惧意,因对面男人的眼?睛,像是毒蛇一样阴冷。
他一时怔住,不知道他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才变至这样,也不敢再说话,只想等他渐渐平息下来。
屋子里因此而突然安静,却也不过是短短十数秒而己。
但对陷入恐惧里的钱鑫来说,却显得?格外漫长?。
忽然一瞬,钱鑫发现对面的男人将眼?中的黑暗情?绪全都忍了下去。
他看起来像是超脱了什么困锁,眼?神?清明。整个面色看上去要比先?前他进来时轻松太多,举止也变得?完全从容不见了焦虑。
“钱医生,让你见笑了。我老婆所说的三个男人,是我的岳父小舅子跟儿子。她这样的玩笑话,却让我跟个傻子一样的几天睡不着觉,还找了你来。”
接下来,钱鑫听了一段很长?的,关于男女之间的恩怨纠葛故事。
故事的男主人公,用了个凉薄的笑来做收尾。
“就算是一条狗,相处了这么多年,也会?处出感情?来。我儿子的妈长?着张漂亮的脸,极易使男人喜欢上。我也是个男人,并且取向正常。如果说半点不喜欢她,那?肯定是假。不过这种喜欢,还不到能放任她把我当个傻子一样愚弄的程度。”
钱鑫把整件事情?的前前后后都了然了,但他看清了一个本质。
对面的男人,是个气性极重之人。这样的人,不会?轻易向任何人低头认输,就算是爱情?的博弈也一样。
而且现在?,已经?在?心里,杀妻证道的超脱出来。
做为个心理?医生,钱鑫觉得?自己很有必要
把人的心理?整理?得?健康些。
世上所有人都需要爱渴求着爱,这是所有物种的本能与天性。违背它去逆行,只会?使自己过得?更辛苦。
“尚总,杀妻证道是不可行的。”
钱鑫痛恨自己的这种多管闲事,明明只要能挣到钱就行。
“抱歉,我最近修仙小说看多了,您就当没听见。”
可商靳已经?听到,也对这个心理?医生的眼?力?,升起了些兴致。
“杀妻证道这个词,用在?我现在?的心情?上还挺贴切的。我只是将这个女人与这种粘腻的东西,当成个淬炼石一样跨了过去。再有,杀妻证道者古今皆有,唐玄宗杨贵妃不就是,社?会?上杀老婆的男人也不少。我不过在?心里想想罢了,又不会?去实际操作。”
等过个三两年,就让她回?到老男人身边。她不是说再也不想跟人分开吗,那?他就帮她永不分开好了。
毕竟是他儿子的妈,一夜夫妻百日恩,他也不能太绝情?的不“照顾”着点。
商靳又重新点燃支烟抽上,钱鑫犹豫了几秒钟,做了最后一次多管闲事。
“尚总,唐玄宗杀的是妾而非正妻,还是有很大不同的。你还有个孩子,女人任何年龄都像十八岁一样幼稚,做为男人多包容就是了。”
“不必了,女人乱智,我也心性狭隘的再不想受这个累。”
“您不要女儿了吗?”
“不要了,她不配。”
钱鑫很想说,其实大多数女人,只会?在?她们最觉信任舒服,最觉得?亲近的人面前瞎胡闹。
可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正在?气头上,他一个非亲非故拿钱办事的人,只想先?顾着自己的安全再说。
所以,只能点到即止。
心理?医生不是强迫病人按医生心中所想的意思去做,是让对方在?自己的乱局中找到舒适的活法。
而现在?,他的病人似乎已经?自己把自己给整理?好了,他也该告辞了。
“商总,我能走了吗?”
商靳若有所思的低头抽了口?烟,就准了,“走吧,让他们多结给你三倍的费用。”
“到
也不必,我不是要饭的,拿我该得?的就行,再见商总。”
说完话,钱鑫就起身离开。
因为一下少了三人,屋子里变得?更为安静。
商靳抬手看了看时间,距离天亮还有四个钟头。
他一边夹着烟,一边扭头看向窗外的漆黑夜色。黑暗与未知并不令人恐惧,失智才是最可怕的。
从前他心中很安宁,现在?不过是重回?安宁罢了。
不,也不对,他跨过了姜昕这道障碍,变得?更为安宁了。
这样挺好,这样挺好。
等抽完了手中的烟,商靳就想起身回?去了。但有可能是坐得?太久,或是连着几夜没睡好。
他的脚步有些虚浮,心跳也有些紊乱。
不过这夜,商靳终于睡了个好觉。什么梦也没做,谁也没来打扰他。
此后多天,他如常的投入工作里,并兼顾着商家这边婚宴的诸多事宜。
唯有一件事,让姜昕感受到商靳对这桩婚事的最终态度,他拒绝了她要拍婚纱照的要求。
日子又平平过了一阵,婚礼这天终于到来。
商靳任人把自己收拾得?妥当,像完成个任务一样的。领着商家迎亲的车队,往姜家办喜宴的场地出发了。
于此同时,姜家婚礼场地这边,已是热闹起来。亲朋戚友恭贺声声,承办婚宴的酒店工作人员来来回?回?。
现场是早几天就布置妥当的,只在?今天大清早命人装点上鲜花还有些白纱做点缀。
整体的布置看上去,有些过于朴素。这是因为姜家人,不愿意让外人与商家人有那?种,他们搭上了贵富之家,就仰头阔气起来的感觉。
而且,他们也并没有期待这场婚姻能够长?久,为着以后的淡淡收场,所以也不好大摆。
因结亲的对像是商家,从前与姜家没有半点交际往来,没收到喜帖的人也来了些。
姜怀安只好把招待宾客的任务交给了两个哥哥,就忙着去找婚宴总负责人统计多出的人数好按排添桌。
沈慧玲这边带着大嫂二嫂也站在?来宾入口?处,满脸带笑的收获别人的祝贺,又客气的回?礼。
这世上的任何一场婚礼,都是忙碌又辛苦的。
反到是新娘子姜昕和一群姐妹团,在?休息室里过得?比较清闲。
吴桐穿着身洁白的伴娘礼服,逗了逗姜昕的儿子后,转过头来对她叹了口?气:“昕啊,你这一入商家深似海,我以后还能找你玩,还能见着你的面吗?”
姜昕忍不住逗她,“大概是不可能了吧,商家规矩太大,不能让媳妇随便出门。”
吴桐整个脸都垮掉,哎声叹气不断。
正在?这时,有人敲了门,把门把拧开,笑道:“新郎来了。”
这句之下,新娘休息室里的所有伴娘们,都把聊天的声音停止下来,甚至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商靳带着一群优质的伴郎团们,从大开的门外走进来。极具压倒性的气势与侵略感,瞬间就把一群女眷们逼得?不敢开口?。
其中以吴桐最甚,已经?躲到了伴娘团的最后边去。
姜昕让大堂姐帮忙看着会?儿子,理?了理?婚纱就起身朝商靳走过去。
商靳从进门后就站着没动?,他与姜昕有段日子没见了。此刻,她身着婚纱头顶个小碎花环朝他走来。
有种女人,她不穿裙装时已经?很美。但若穿上裙装,只会?更美,像个森林里的妖精。
但商靳已成踏石顿悟,所以满心平静。
“你来啦。”
听着她的这声娇悄,只觉得?这个女人即会?演又善装。勘破之后,认真是觉得?虚伪,只想尽快结束这场让人不快的作戏。
“嗯。”商靳淡淡的应声,扬起不太失礼的笑。虚虚搂着人的腰,贴了贴她的脸,不吝啬赞美,“你今天这身可真漂亮。”
姜昕感觉到腰间的那?只手没什么力?道后,就知这人气狠了的又在?用他的“手段”来对付她。
她也不怕他这样,也没为自己的恶作剧感到后悔。
只是对上他眼?的那?刻,心里还是像被扎进去根刺一样,有些隐隐的难受。
她从前对商靳的感觉,应该是止与友谊之下的熟人那?种。虽然恨他当年无情?说了句话该,但这么多年也对他报复了很多回?。
她与他也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刻骨大恨,而那?些不忿,可能已在?十多年的相处里也散得?差不多了吧。
要不然那?天被人推进房去,看到他那?种样子,也不会?担忧的走上前去。
但经?过睡了那?么一觉,又生了个孩子后的现在?。心中的感觉,就变得?有些说不清的复杂起来。
就连许嘉驰那?样对她有过伤害的人死在?了面前,姜昕都会?感到难过。
更何况,和她似恨非恨的相处了这么多年的商靳。
他们吻过做过还生了个娃,把世间男女所有最亲的全都做完了。
即使成不了恋人,也该退一步的为了孩子成朋友相处。
姜昕觉得?,任何一对成功的恋人与夫妻。在?相处里都应该有进有退,展开良性的博弈。
而不是像商靳这样,只允许自己耍横耍流氓,想把女方变成个只能顺着他来的乖宝宝。
没想到年月漫长?里,恨中居然也能生情?意来。还好,它还只是个小苗苗。只有些微的疼,拔掉就好。
但今天是她的婚礼,她不会?让任何人看了笑话。
是以,姜昕回?搂着男人的腰,踮脚朝人嘴上轻轻咬了口?,才撒娇般的拱在?他胸口?,“商靳,你这气性也太大了吧。我都给你道过多少回?歉了嗯,不气了好不好,原谅我好不好?商靳、商靳、商靳……”
商靳任颗脑袋在?胸前不断蹭动?,心中一片冰凉之余理?智与清醒尚在?。
这种时候,他最完美的反击是什么?
迟疑不过几秒,商靳就狠狠搂了那?把腰过来贴紧自己,也低下头去还咬了那?娇艳的唇一口?。
“以后还敢不敢这样骗我了,嗯?”
姜昕抬头迎着那?双眼?,久久一番对视,终于看见其中回?归了那?种她极为熟悉的生气味道。
整个人这才松懈下来,又踮起脚回?吻上去,“谢谢你商靳,谢谢。”
商靳受了这个吻,在?人退开时,俯身在?她耳边低哼:“要怎么感谢我,嗯?今晚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得?赶紧从这刻就开始想办法啊。”
短短时间里,
姜昕的心情?被弄得?跌宕起伏,现在?又头疼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不搞笑了,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