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海王(1 / 1)

两?人四目对上,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起初,商靳还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随后又想,完全?没这个必要。

便眯眼朝人看?去,淡淡对视里,嘴角扬起抿轻狂笑意。将那只细白的脚丫从某处拿开的托在?掌心里,更为放肆的摸过那一颗颗的圆润指头?。

于此中,商靳忽然就悟到。

只要他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会是别人。而退缩的,自然也会是别人。不废气力就得到的胜局,没理由不收下。

再者,他跟姜昕连孩子都生了,她也已经是他法律上的老婆。所以还有哪里是他碰不得的,还用?得着躲闪什么。

男人不狠,地位不稳。

姜昕就只管鄙视吧,他并不差她这一次半次。

床这头?的姜昕,因顾及着睡着的孩子,只能瞪着眼继续鄙视。

她到想看?看?,刚才?那么个已经把他捶死的姿势。

商靳这混帐加变/态,还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可她把个鄙夷的眼神,维持了老半天?,差点把眼睛都瞪到歪斜了。也不见这狗男人有半点悔悟的,把她的脚给放下。

所以,她还是高?估了他的底线。

又默片刻后,姜昕轻叹着收回疲累的眼。像那只脚不是自己的一样,躺下继续与儿子睡觉。

于此中,有点大为感慨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商靳在?一起待久了,她也变得没脸没皮起来。

床尾的男人见女人心如死灰的不再搭理他,又摸片刻后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也为刚才?那片刻的着魔,在?心里淡淡自嘲一瞬。

觉得男人对女人即使再无心与嫌弃,对着幅精致的皮囊,也逃不开个欲字。

但姜昕是他儿子的妈,该给的尊重还是要给的。

是以,从口袋里摸出把指甲钳。抓住刚放下去的那只脚,干脆又利落的处理起来。

剪完一只又一只,最后还动身坐到了床头?去。

见人闭着眼睛,儿子又正在?睡觉。

啧了声,便俯下/身去把人的腰往怀中一搂,咬耳低声道:“个小混蛋,想歪了

吧。早上的时候,你手脚上的指甲可把我给伤得不轻。先前本想着给你处理一下,结果你一蹬腿就踢到了我的那个位置上去。一睁眼,还看?我跟个流氓变/态似的。都已经担上了这个罪名?,我也只好把它给坐实算了。把手给我,上边的也要处理了。”

姜昕觉得,无论人生遭遇到多坏的情况,女人都要学会在?逆境中善待自己。

这么个免费的工具人给自己用?,她没道理不享受一下的拒绝掉。

于是,静静把手伸出去给他,也同样压低到极小的声音说:“小心着点,别剪得太深露肉,会不舒服。还有,要磨平滑点,免得刮伤到小家伙。”

商靳兴致地把玩了会掌中细软的小手后,语气不屑而散漫的低哼:“到是真?不客气,抓伤我时也没半点客气。谁能得我这样对待过,以后怼起我来时,记一下我这片刻的好吧。”

清脆的一道道钳声里,姜昕望着低头?给自己认真?修甲的男人,产生了个不该有的错觉。

因为孩子在?睡觉,她不好多问,又有些耻于问。万一不是,还不得被他嘲死。

她从小到大对他的所言所为,都是为气他而去,可没有一件是为讨他欢心的。

这样之下,又哪有可能。

姜昕松了口气,把这份疑惑暂且压下。在?手与手的肌肤接触里,慢慢睡了过去。

等?男人埋头?认真?给女人处理完十指凶器后,再看?过去时,女人已经睡着。

安安静静的,呼吸轻浅。

商靳收好钳子,想捏捏她的脸颊收取些报酬。等?快要触及时,才?想起他的手碰过什么,忙停下的反转过手背。

轻轻触了触才?拿开,低声叹道:“真?像只猪一样能睡。”

说完想走,又见那唇抿得极为好看?。便想略夺这处,来换作他刚刚劳累了那番的报酬。

是以,商靳用?个把人控在?臂弯里的撑床姿势,俯低身体贴近下去。

但却又在?一个极近的距离里,停止下来。

他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沉迷在?这幅皮囊里,这可不是什么好现像。

而且也衬得姜昕,格外?的

可怜。她是他儿子的母亲,不是他泄完火就可以提裤走人的关系。

他该尊重些,再庄重点。

是以,商靳把自已定在?这个美?色的皮囊面前,慢慢剥离着他肤浅又俗不可耐的欲念。

想至心中完全?平静下来,他终于不再想吻下去的抬头?抽离。

而且姜昕这个女人,真?的也是百无一用?的,非他心之所向。

可就在?他退离的一刹那,熟睡中的女人耐不住空气的长久稀薄,突然就翻动身子转了个面。

那一抹柔软,正巧擦过男人的嘴。痒痒的像把刷子,轻轻挠了挠他的心脏,又一晃而过的解不了痒。

商靳铁青着脸色迅速退离开,品味着心底恼意在?床前冷站许久。等?那抹痒意完全?冷却下来散到无形时,才?终于抬腿离开。

四点多时,姜昕与儿子醒过来。

岁半的孩子,睡醒时分两?种情况。

心情好时,能对着妈妈的脸笑得像个天?使,把颗心都要融化。

心情不好时,会像阵暴雨雷鸣,哭得人心慌头?疼也哄不好。

纵使姜昕已经习惯了这种哭泣,也赶忙抱着人出来给他冲奶粉堵嘴。

她是混合喂养的,母乳并不很多。午睡前小家伙吃过一阵,这会儿是没有的,所以只能冲奶粉。

等?她速度的把个奶瓶塞到小家伙嘴里,静了他的哭声后,整个人才?松了口气。

已经这个点了,姜昕没敢给他多喝。不然,晚饭就又要吃不下。

商靳在?大办公桌后,只抬头?看?过来一眼,就继续低头?办公。

姜昕安抚好孩子后,静坐着踌躇了阵。才?把眼中带笑的朝商靳望去,打破安静的问出她的疑惑。

“商靳,你不会是喜欢我吧?”姜昕把这话问得俏皮意味十足,然后偏头?望定着人等?待答案。

商靳的脑子,“嗡”的一声有片刻失神。胸腔里的心跳,也快得有几?秒让他捕捉不及。

但只是瞬间而己,他就冷静下来,头?也没抬地回道:“你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地方吗,不过这幅身子到是极惹人馋。如果这也算是的话,也许吧。”

商靳自觉这个回答还算可以,却不见沙发那处坐着的女人回应。

他开始不快,反感女人总纠缠在?这种粘腻又愚蠢的问题上,浪费大把时间。

胸腔鼓躁里抬头?朝人望去,凉凉的反问:“按你从小对我做的那些事情,如果还能让我喜欢上,那不是犯贱吗。”

姜昕点点头?,表示赞同。

商靳心中更为烦躁,又觉得刚才?的语气有点太厉,忙缓下神色:“那你呢,也不可能对我有什么好感吧,在?我那样对待了你之后。”

见人不答后,心境愈发冰凉冷却:“所以,为了孩子,大家都理性点对待吧。”

姜昕觉得,这个社会与世界被男人们掌控在?手里,他们的确有猖狂的资格。

她很感谢他让她弄清楚这个疑惑,却无法苟同他的理性对待里,又要馋她身子这一点。

是以,被激起了报复欲。扬起张精致的脸,朝人看?过去:“商靳,你谈过恋爱吗?”

商靳被这个问题噎了一下,没什么耐性与兴趣在?这上边继续下去,便转移了话题:“晚餐想吃什么,提前说一下我好安排地点。”

姜昕没理他,皱着眉头?非常认真?道:“商靳,我有爱的男人哦,所以不想给你馋我的身子。跟你离婚后,我会去到他身边。这辈子大慨,就不会再分开了吧。”

这番话像道惊雷,在?商靳心底“轰隆”一声炸开。炸得他愣怔好久,连手中的钢笔都划破纸背。

良久,他拿过空调遥控,把室温下调两?度,才?稍有缓解这股胸闷气躁。

跟着,才?把笔下毁坏的纸张揭过的扔在?一边:“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谈过一场这样的恋爱?”

姜昕俏皮地反问过去:“你又没时时跟着我,怎么会知道呢。”

商靳又是一愣,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他极力的稳住情绪,语气镇定如常的反问:“所以呢,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你……”

那个“爱”字吞吐片刻,商靳实在?说不出来,便深吸口气的换过种另外?说法:“对方是干什么的,家世怎么样,年龄多大了?”

还有句怎么

就把你哄成?了这样,他实在?不想知道细节。

姜昕立时笑起,像个乖宝宝一样的如实回答:“对方做点小生意,家境很一般,年龄稍微比我大那么些。”

“大多少?”

“有那么一丢丢啦?”

“好好说话,究竟是大多少?”

“大个二十来岁吧。”

商靳倒吸口凉气,隐忍的怒意终于到达临界点。

为免吓到孩子,他起身把他抱出去交到秘书室里。一脸阴沉的让里边几?人,不管用?什么方法也要哄住后,转身就回到了办公室里,并把门关严实。

走来走去的想平息下怒气,可最终却还是没能忍住,满眼风暴的朝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看?过去:“赶紧给我断了,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嗯?一个没钱的老男人,就把你哄成?了这样吗,嗯?”

看?着商靳气炸的模样,姜昕暗爽在?心,却故作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往后缩着身体委屈道:“我、我也是通过比较才?得出来,他才?是对我最好的那个人。”

“比较?”

这句话里所包含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已经完全?颠覆了商靳对姜昕的认知与了解。

商靳觉得自己有点承受不住,便又开始走来走去的平息怒意。

片刻后,他也豁出去了,转过身来朝人凉凉望着:“说吧,经过几?个人的比较?”

姜昕又往后缩了下身体:“还有另外?两?个,也只有这两?个了,再没其它别的了。”

商靳抬手捂眼,默了默又拿下来,把手放进兜里去。

他怕他一个克制不住脾气,会想过去干点什么不该干的事。

“说吧,一个一个来,先从第二个说起。对方是干什么的,家世怎么样,有多大年纪?”

这题不要太简单,姜昕都想抢答了。但为了气他,她还是要稳稳的来才?行。

“对方是个啃老的,家境也一般,比我小两?岁,是个阳光健气的年下小狼狗。”

“……”商靳无语的忍了忍,觉得姜昕这脑子,已经没救了。

怒忍几?息后,他决定快刀斩乱麻的全?给她清理了结断。

“所以呢

,这个年小狼狗又是怎么哄住你的?”

看?着商靳铁青的脸,姜昕都有点不忍心了。而且开始怀疑就凭他这脑子这智商,会不会让商家就此完蛋,把儿子未来的江山给毁了。

于是想给他点提示,让他快点醒悟过来。

“他啊,老是抱着我一声声的撒娇喊姐姐。试问哪个女人,能抵挡得住这个攻势。”

商靳又是一怒:“你还缺人喊姐姐吗,回家可以让姜超喊个够。”

冷怒完,又快速提问:“所以呢,年下小狼狗又怎么你了,才?促使你觉得前边那个老男人更好些。”

姜昕有点开始发愁了,这么明显的提示,商靳为什么还是发现不了?

但箭都已经射出去了,也没办法回头?,便将错就错的演完回家吧。

是以,语气也没先前那么认真?的带上敷衍:“他老是问我要钱花,次数多了我就有点受不了了。”

“呵。”商靳的脸色更沉了些,忍不住一声冷嘲:“所以呢,被骗走了多少?”

“学生时代的大部?分零用?钱吧。”

商靳直直盯着姜昕的眼,恨不得挖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少了根筋。

“还有最后一个呢,又是怎么不满意才?觉得老男人好的?”

“最后一个是年下小奶狗,他到是真?心爱我的。可他一点儿赚钱的能力都没有,也全?是花我的钱。所以啊,这三个男人里边,只有老男人是肯给钱我花的,我就觉得他肯定是很爱我的,所以才?决定要爱他。”

“屁的爱你。”商靳忍不住爆了声粗口,“那是爱你的钱。给你钱花就是爱你吗,我也给过你钱花。但我非但不爱你,反而很想把你的头?都拧掉,给你再换个脑袋按上去。”

见人气成?了这样,姜昕决定暂时撤退,便站起来对他笑了笑:“商靳,像我这么个海王一样的女人,哪值得你气成?这样,不气了啊。今天?我就先回去了,你慢慢忙。”

这番话丢下,姜昕连宝宝的东西?也不要了,像阵风一样的拉开门跑了。

偌大个办公室里,陡留个面色阴沉的男人掏出手机搜索了一下海王般的

女人是什么意思。

等?知道含意后,商靳气到极至反而冷静下来。

姜昕并没有真?正爱上哪个男人,她只是年轻不懂事的爱玩而已,只是爱玩而已,并没有爱上谁。

此后一连三天?,商靳都睡得极不踏实,总是接连噩梦不断。

梦里,姜昕左手牵着老男人右手拉着小狼狗,身后还跟着个小奶狗,无情又放浪的抛弃了他们父子二人。

不,是三人。梦里,她又给他生了个女儿。才?两?岁的小娇娇,哭得撕心裂肺的朝他要妈妈。

商靳每每被这样的噩梦惊醒过来时,感觉一颗心都要为梦中的女儿疼得死过去。

到第四天?里,他实在?熬不住的找了个心理医生疏通情绪。

他是在?外?边找的地方,两?人隔着屏风对坐,互看?不到对方的脸。

商靳疲惫地揉了揉额头?后,给自己点燃根烟。缓缓抽了阵,才?听到对面有声音问起。

“请问您怎么称呼。”

商靳想了想,自嘲的丢过去疲软回复:“姓尚,高?尚的尚。”

连老婆做海王都能默默忍受的男人,可不就是品德高?尚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份,洗完再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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