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逸睡得很香,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耳边依旧传来毛笔落字刷刷的声音,仿佛整整响了一宿,没有停息过。
“啊哈”
李安逸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顺便动了动身子,伸了伸懒腰,毕竟趴着睡了这么久,身子很是酸爽的
接着,用喝的清水稍微洗了一把脸之后,整个人才清爽起来。
再之后,吃了些早餐,收拾好被自己压得有些皱的杂文考卷,这才拿起诗赋的那张考卷。
诗赋要求以早春为主旨提上一首早春诗,注意这是诗,而不是词。
李安逸脑海快速的转动,然而以他那少得可怜的诗词存储量,只记得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无奈之下,李安逸只好登上脑海中的电脑,在浏览器的输入框上输入求一首比较出名的早春诗,然后按下enter键。
电脑的大屏幕上刷的一下出现一首又一首的早春词。
最终,李安逸的目光定格在苏轼大神的惠崇春江晚景上。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淮安府也有那么一条河,听说这条河贯穿几个州府,最终流向大海,这首诗倒也契合此情此情,应该不会有什么破绽。
暗自点了下头,李安逸果断下笔,只不过诗题变成了淮安府春江晚景接下便是此次最难啃的骨头,策论
不知是出题者有有意为之,还是李安逸确实想得多了,李安逸总是觉得每读一次题目,总能有不同的感想,整整一个多的时辰过去了,依然找不到真正的核心,捉摸不透其真正想要表达的主旨。
眼看时间越来越迫近,李安逸不得不咬咬紧牙关,选择了一个自认为最正确的论点,开始书写长篇策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时辰,突然,又一声沉重、低沉的钟声响起。
“咚”
这钟声听起来与昨天的钟声并无二差,但所代表的含义却是背道而驰,南辕北辙
“停笔站起来,双手
举过头顶”
监考官严厉的喝声响起
众考生一惊,有人松了口长气,有人神态自若,有人不甘,也有人懊悔不已,尽管考场内众人神态不一,但没有一个考生不敢不听从监考官的话,都纷纷站起来,双手高高举过头顶,以便监考官能看到。
看了一圈,待发现没有什么差池之后,两位监考官这才分头把考生的考卷收起来,然后进行封存。
至此,长达两天的乡试到此结束。
而此时,外头的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众考生纷纷离开考场,或成群结队,或形单影只,或嬉笑不已,或一言不发,心情低落。
李安逸神态不见有什么异样,正收拾着桌子的东西。
两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到底还是产生了些许垃圾,收拾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呵呵,不知道我们才华横溢,赫赫有名的李大才子考得怎么样”
这时,杨文颜阴阳怪气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不知何时起,杨文颜已然来到李安逸的旁边,一脸的嘲弄。
李安逸连看都不看其一眼,继续收拾桌子,不发一言,视杨文颜如无物一般。
然而,此时的杨文颜看起来却并没有任何恼火的意思,而是继续激将道:“敢不敢打赌,看这次谁考得好,谁输了就要从赢的那人的裤裆下钻过”
言语之中透露出一股强烈的自信。
也难怪他会如此自信,这次乡试于他人而言或许无比的难,但对于他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更为准确的说,这次乡试的三个科目的题目,他很熟悉。
杂文,容易的题目不用说,凭他的知识储量完全游刃有余,难的题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也不在话下,唯有那几题极难的算数题和那几道极为偏僻的题目没有做,但对这浩瀚的题量来说,完全不值得一提,无伤大雅
诗赋,以早春为题,他前一段时间刚好写了一首令自己极为满意的早春诗。
策论,也如同诗赋,前段日子他也刚好写过这样的一篇策论。
如果
有人知道此事,绝对会大喊有猫腻,绝对有猫腻
然而,事情并不是这样子的有时候,这个世界就是会有如此巧合之事,让你想不到,也不敢去想。
也正是这一连串堪称奇迹般的巧合让杨文颜自信心爆棚。
什么张子枫,什么李安逸,这次乡试的解元归他杨文颜莫属
一旦得到解元,他的名声绝对会得到大涨,这段日子以来丢失掉的声誉说不定就会回来,甚至更上一筹,毕竟人大多数都是健忘的
想到此,杨文颜一阵兴奋,这段日子所受到的憋屈似乎一下子全部都得到了释放。
当然,令他受到这么多憋屈的始作俑者李安逸他是不可能会放过的,他要把这段日子所遭受的憋屈和屈辱统统还回给李安逸
此时此刻,他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强烈感觉,这次定不会像前几次一样,吃瘪的都是他现在该轮到那讨厌至极的李安逸了,这次他要好好的玩死他
于是,便有了刚才杨文颜说要打赌的一幕
李安逸完全没有一点要理会杨文颜的意思,收拾好桌子之后,见他挡在自己面前,便毫不客气的一把拨开,往门外走去。
杨文颜一个踉跄,措不及防的差点摔倒,脸上终于浮现出怒容来,他怒道:“李安逸,你给我站住”
声音如此之大,顿时把尚在考场的考生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李安逸依然不急不缓的继续往门外走去。
“李安逸,你再不站住,你信不信我要让你和你的家人不得安生”,杨文颜放下狠话。
李安逸的脚步蓦然一顿,徐徐的转过身来,盯着杨文颜,脸色阴沉得可怕,道:“你说什么”
被其如此盯着,杨文颜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但很快便反应过来,脸上顿时一片红一片青,为自己的动作而感到羞恼不已
“我要与你打赌,你也不可以不答应,不过你总不能时刻待在你家人的身边”,杨文颜充满威胁的道。
李安逸眼中危险的光芒一闪而过,此刻,在他的心里,杨文颜已如死人一样,他最忌
别人用家人的安危来威胁他只是,现在并不是动手的时机
于是,李安逸只能暂时压下杀机,道:“赌什么”
见李安逸服软,杨文颜内心感到一片舒爽,只觉得已经捉到李安逸的软肋,得意无比的道:“打赌看谁能拿到解元,输的那位要爬过赢的那位的裤裆。”
“三天后见分晓”
撂下这一句话,李安逸转身便走,留下因计谋得逞而得意的杨文颜以及尚留在考场指指点点的考生三天后正是放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