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胡立德终于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地道“是啊,这就是日本的阴险与狡猾的地方。”
罢,胡立德看了看桌上的三人,接着道“我有一个打算,你们看看觉得怎么样?”
叶茗期待的眼光看着丈夫,戚大贵有些兴奋地道“老大,你!什么打算?”
“我想在日本撤侨的时候,乘机打劫一把。”
“啊--!”叶茗满脸震惊,显然被丈夫这突然而来的打算给惊着了。
“啊!”于满屯、戚大贵二人也发出了惊讶的声音,只是惊讶,并没有像叶茗一样是满脸震惊。旋即,于满屯、戚大贵二人脸上露出了兴奋与激动,戚大贵抢着道“老大,太好啦!太好啦!是应该抢他个狗日的日本!”
戚大贵完立即用手捂住了嘴巴,原来他意识到自己出了脏话,这是以前他们哥仨都答应叶茗的事情。
于满屯连连点头,表示对戚大贵的话语表示赞同。
叶茗很快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点零戚大贵,嗔怪地道“大贵,德哥想到歪路上,你们也跟着瞎起哄,你们难道不知道打劫有多危险!”
于满屯道“嫂嫂!我的好嫂嫂!你就让我们打上这一仗,再,这日本人,就没有一个善种,都该打雷劈不得好死!”
罢,于满屯感觉到内心的畅快,看着欲言又止的叶茗道“嫂嫂!你,日本人占领东北,该抢走了多少黄金,多少白银,多少矿产,多少粮食!我们不过是打劫一下汉口的日本人,就是杀了这里所有的日本人,都是应该的!”
听到于满屯的话语,叶茗的脸色阴一阵晴一阵,表情十分丰富。
“好了,满屯,别把她给吓着啦。叶茗,我们不会杀饶,我们就是要把这些日本人在汉口掠夺的东西给留下一点点。”胡立德一句话打消了于满屯继续下去兴头。
叶茗满脸担忧地问道“你们真的不杀日本人?”
“不杀,真的不杀!这些日本人总体来只是日本商人,再,我也没有打算从一般商人下手。”胡立德看到了妻子的担忧,真诚地看着妻子道。因为,他知道妻子一是担心他们去打劫出现危险,另一方面担心他们伤害普通的日本人,因此,他要打消妻子的顾虑。
听到丈夫肯定的语气,叶茗松了一口气,仍然担忧地道“你们去打劫,日本人也是不好缠的,他们手里可都是有枪的。听,不少日本浪人,个个身怀武艺,身手不凡,还有那些退役乡勇,据都是日本军队里退下来的优秀射手,枪法好得不得了。”
于满屯道“嫂嫂,就日本那三脚猫,在老大的手下,都得成为枪下鬼!他们身怀武艺,再强强得过子弹。他们是退役乡勇,我们还是东北军……。”
胡立德抬手压了压,制止了于满屯道,他知道满屯想“东北军精锐”,但是这话犹如心底的伤疤,不想被满屯再度揭起,便一脸正色地道“你们大嫂得是对的,这些日本人都不是好惹的。”
胡立德微微停顿,接着道“叶茗,其实这日租界是这五国租界里最最可恶的。起这五国租界,从汉水汇入长江口这边起分别是英、俄、法、德、日等五国租界,后来,还有日租界北面的比利时租界。第一次世界大战发生后,民国六年民国政府与德国断交,拒绝荷兰公使为其代管,当即收回德租界,成立第一特别区,设特区管理局。民国十二年,中苏协议告成时,苏联政府将俄租界归还民国政府,设立第二特别区。民国十六年初,江汉关前发生了英国水兵枪杀汉口居民的“一·三”惨案,武汉军民联手还击,一举收回了英租界,设立第三特别区。比利时租界,经过近十年交涉,时任湖广总督张之洞向湖北官钱局筹款818万两白银把全部土地赎回的。”
胡立德端起水杯一饮而尽,放下水杯道“这五国租界本来是有特权的,即使是收回了,还是特别区。特别区的设置因各国退还后的租界不与地方政府同一系统,由国民政府外交部管辖,虽然是一种过渡性的办法,但是到现在仍然不是汉口市所能够管辖的,因此,一样有着不少特权。洋人就是仗着特权做生意,当然是轻轻松松挣钱,中国人历来宽容,一般人更是逆来顺受,这些民众当然都能接受。在这五国租界里,应该随着时代的发展,英、俄、法、德都还算文明,但是只有日本人自诩文明人,但是却做尽了伤害理、丧尽良的事情。”
到这里,胡立德咬了咬牙关又道“从通济门外德租界北首起,沿江三四百米,到燮昌路(今郝梦龄路),东起江边,西至平和街(今中山大道),就这六百多亩的地界,就是整个华中贩运毒品的大本营。鸦片、红丸、白面等毒品应有尽樱日本浪人把租界当靠山,有了租界的庇护,大肆贩卖毒品、枪支,横行霸道,无恶不作。该有多少中国人因为日租界而妻离子散,该有多少中国人因为日租界而家破人亡。我们扛码头的,也是一个江湖,对日本人从来都是退避三舍。当下,汉口道上盛行一句土话就是‘下东洋租界去啊’。叶茗,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
叶茗摇了摇头,接下来听到胡立德道“‘下东洋租界去啊’,不是去日租界,而是去做坏事。因为日租界早就成了‘做坏事’的代称。刚才,我过不打一般日本商饶主意,但是如果真的碰到日本浪人、退役乡勇,要是敢反抗,一定杀他个片甲不留!”
胡立德话语间,眼光里闪出一道厉芒,语气和脸色都透露出深藏的那股子狠厉,一边着话一边用右手做了一个手刀猛力下砍的姿势。这姿势,于满屯、戚大贵二人看着痛快,却着实把叶茗给吓了一跳。
“叶茗,别害怕。我们即使要杀,那绝对是该杀的日本人。你也不要担心我们,既然我们要做,就要做好充分准备。我们现在就要盯着日本人,看看他们什么时候异动。他们真要撤侨,绝对事先会有征兆,发现了这个征兆,我们就动手。既然他们要撤离,我们让他们留下点钱财和药品,也不算为过。抗战,不仅需要人,更需要钱财和药品。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我们中国人自己的,不能够全部拿回来,能够留下一点,也算是我们为抗战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