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梦还昏着。
把夏梦送到家门口后,小澜敲敲门,趁着屋里的骚动还未靠近,摇着轮椅飞速逃开。
回到火羽婆婆家中,白溯依然静静躺在那圈探屑中央,小澜来到一旁的茶几边,轻轻托出茉莉,放到茶几上。
“茉莉,我们安全啦,”小澜的手放到膝盖上,上身俯在茉莉面前,“逢木被我们困住,求源没了打手,这次我们肯定会赢的。”
茉莉翘了一下触角以示同意,就累得再次摊平在桌上。
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恢复不了了。
逢木虽然扑街了,可自己这边也损失了个茉莉。
局势一下子又严峻起来。
奥斯卡蹲在茉莉身边,口中呼噜呼噜说个不停。
小澜低头看看自己这一身的伤,血虽然已经止住,但战斗力肯定会受到影响。
像是猜到了小澜的想法般,茉莉保持着平趴在桌上的姿势,幽幽说了起来。
“我就是有点累,”茉莉的声音虚浮无力,似飘在半空,“过一会儿就好了。”
“你不要动,”小澜忙伸出一只手,“如果讲话没问题的话,我们就讲话好了,今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养精蓄锐最重要。”
茉莉没再客气,本想挣扎着扬起的翅膀再次铺到桌上。
“后来发生什么了”
小澜歪头,“什么后来”
茉莉一声叹息,“你快出笼子的时候我就晕了,后来一直半睡半醒的,没太记清。”
怪不得,茉莉输送探屑的金线也是那时消失的。
小澜把那之后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并着重描述了奥斯卡的英勇之举。
“夏梦真的没事”茉莉首先想到的是一直没能醒来的夏梦。
“心跳和脉搏很正常,”小澜抬眼看了看平躺着的白溯,“而且而且衣物工整,不像是发生过什么的样子,重要的是求源根本没有出现,这一切只是他设的局,就是为了杀死我们,他没有来,也就不可能对夏梦做什么吧。”
牺牲一个难得的月圆之夜,也要杀死火羽。
莫非火羽婆婆对他构成了什么威胁吗
小澜还想从白溯那里套出些话,但白溯明显没有说话的打算,甚至眼睛都没睁开,大概率在闭目养神,甚至在睡觉。
而且身为一个固定场景内的npc,白溯了解的东西或许没有那么深入。
“夫人有可能知道。”茉莉的话倒是干脆。
夫人的现状,她们是了解的,那身体里的一半是逢木求源的熟人,另一半是他们的敌人。
若碰对了形态,当然就是想问什么问什么,可万一碰到了那个虚假的人格
但小澜还是点点头,“有道理,我们可以先观察,待确认了夫人身份,再展开调查。”
终于又进入到最后一天。
虽然不想面对,但情况已经变成这样,今晚,自己和逢木将会决一死战,注定只有一方能走出这个游戏。
话说回来,小胖墩没死,那他为何困住这一小片空间,困住大火村
差点忘了这个
小澜连忙向茉莉提起这一点。
茉莉的想法倒没怎么变,秉承着成功后就知道了的信条,把话题引回到如何对付求源上。
“而且你一身的伤,要怎么办”茉莉打量着红彤彤的小澜。
“我已经快好了,不用担心我。”
茉莉对这一点表示怀疑,却也不能做什么,毕竟自己现在连动一下都费劲。
“我真的没事,”小澜见状,挥了几下手臂以示健康,“我不一样,我的伤好得很快的”
不一样。
小澜的手臂骤然停在半空。
眼睛忽地亮起,小澜一拍自己脑门,喊道,“还有一个人,老六”
从头到尾,老六穿插在所有事件中央,又似乎和所有事件都没有关系。
在这个游戏里,老六扮演的到底是什么角色
夫人说,老六不一样。
难道老六也被求源侵蚀了心神,只是,出现了另一种结果。
“我们得去老六那里看看。”茉莉也想到这点,斩钉截铁地说道。
“嗯”小澜点点头,又摇摇头,“嗯你就不要去了,你休息一下。”
茉莉坚持要去。
小澜坚持不要她去。
两人纠结了一下,最后茉莉妥协道,“那让奥斯卡跟着你。”
“不行,”小澜想了想,还是不退让,“奥斯卡走了谁保护你”
奥斯卡已经蹦到小澜腿上了,一听这话又蹦回到茉莉身边。
“哎呀我都说了我不止那点灵潮,”茉莉不耐烦道,“你们快点走,奥斯卡相当于我的眼睛,它经历的事,我多少能感觉到一点。”
被茉莉的嘴炮轰出屋,小澜把奥斯卡揣进口袋,沿着一条偏僻荒凉的小路,朝老六家走去。
老六家院子不大,却干干净净。
小澜照常在屋后躲了一会儿,听屋里没有声音传出来,附近也没人,便转动轮椅飞快溜到院门口。
同其他村人白日敞门的习惯一样,老六家的院子门也没有关。
进入小院,来到门口,小澜犹豫了一下。
老六是惧怕火羽婆婆的,忽然见到自己,会不会受到惊吓呢。
如何柔和委婉地出现在他面前
“吱”
方法没想出来,门直接从里面打开了。
“妈呀啊,火老太太,你怎么您怎么来了”
老六果然还是被吓到了,看清了门口是“邪性”的火羽老太太之后,老六直接后跨几步,退到三米安全距离外。
小澜稳当当坐在轮椅上,一双眼睛打量着老六家屋里。
“来和你聊聊。”
“聊聊什么,”老六的腿好像开始打颤了,“我们有什么好”
奇怪,火羽婆婆有这么吓人吗
“我不能进去吗”小澜仰头,冷冰冰地盯着老六。
老六迟疑了几秒,慢吞吞让出进屋的路。
“今晚不是有法事吗,”小澜一边观察屋里的摆设,一边说道,“你们没什么准备逢木、求源、沐云,还有你。”
最后一个字落地时,小澜审视的目光也唰地扫到老六脸上。
老六还远远地站在墙角,一听这话,眼里的震惊立刻取代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