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阁,是历代新皇闭关修行之所,要求绝对的静谧、整洁、安,不经允许,闲杂人等一概不得靠近。
所谓冰阁净路使,就是负责‘整洁’这两个字,业务主要是扫地拖地,修建花枝,然后这擦擦那擦擦,冰阁方圆几里部包干。
可别小看这职司,大家都知道皇帝爱闭关,在其闭关期间,净路使是与之接触最紧密的存在之一,绝对称得上皇帝近臣。
搞不好,皇帝闭一次关出来,就处出感情了,成为心腹之臣外放,想不飞黄腾达都难。
不过,李鹤的情况自然特殊,跟皇帝处感情的事想都不用想,而且皇帝现在只是在勤政殿密室半闭关而已,并没有在冰阁这边。
所以,李鹤看上去是升官了,实际上也就是从洗衣头子变成了保洁头子。
而更绝的是,原本净路使下面有十人可以支使,弘壹却一次性削减到只有两人。
这意味着李鹤必须亲自动手干活,而且要007,要不然根本完成不了繁重的保洁任务,到时候不知又会惹来怎样的惩罚。
入夜,初来乍到的李鹤,杵在冰阁外的园林中,身边还跟着两个女官,三人都拿着扫帚,望着满地秋风卷落的黄叶,满面愁容......
过分!
从此,紫竹苑再也没有热闹过,李鹤每日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那里时,只有简单洗漱一下的力气,然后倒头便睡,一觉醒来,便又要赶到冰阁扫地。哪里还有时间丰富小姐姐们的夜生活?
只能是偶尔给夜闯寝卧的小丽开一个窍,然后就困乏不已,不能坚持。
秋风无情,人间萧瑟,惨的一匹。
当然,跟陈恬恬、药王、刘季的联系一直都保持着,甚至随着李家境遇的些许好转,跟李清也取得了联系,只要是独孤谨霜入宫,都会来‘求祝福’,顺手带来和带走密信,由宫外候着的孙婕二传。
当然,李鹤跟亲人朋友没有述半分苦,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而且还让刘季重新更换了‘密码本’,单独跟孙婕联系,事涉龙鹤那边,自然要慎之又慎。
眨眼间,半个月过去,两名女官已经熬得形容枯槁,辞职跑路了,跟李鹤道别时泪流满面,仿佛刑满释放的劳改犯。
李鹤倒是还好,身体条件摆在那,依然俊美非常,但精神明显萎靡了不少,要不是考虑到肚子里的孩子,都有点想死。
他没法辞职跑路啊!
与此同时,这段时日来,宫内氛围为之一肃,弘壹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这一日,李鹤张罗两个前来劳改的新人扫园林,他进入冰阁内部擦拭桌椅。
“咦?”发现了奇怪的事情。
书架顶端有一本厚重的书典,灰蒙蒙的,看上去不大干净,积了很多灰的样子。
之前,这室内擦拭的活由跑路的一名女官负责,也太不认真了吧,还好弘壹最近没来检查。
已经很艰难的李鹤可不想挨罚,立刻举起抹布去擦拭那书典。
一擦擦,二擦擦,三擦擦...居然擦不干净,还是灰蒙蒙的。
李鹤不爽,手上开始加力气。
猛擦!
谁知还没怎么用力,书典便向墙内退去,与此同时,书架后的墙体内传出一声‘咔擦’。
机关?!
熟读三百本的李鹤,立马反应了过来,连忙向后闪退,两手护在腹前。
万一墙后弹射出什么暴雨梨花针,或者跳出一只僵尸之类的,就不好玩了。
李鹤谨慎得很。
还好,书架和墙体向两侧移开,只露出了后面的一间密室,并没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
这里面难道藏着皇帝老巫婆的什么秘密?
李鹤见状,有点好奇,四处望了望,见没人关注到这里,便鬼鬼祟祟地一闪身溜进了密室。
结果让他有点失望。
几个平方的密室,空间狭窄,一览无余,除了墙上挂着一幅画,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个坐的的地方都找不到。
李鹤的注意力自然集中到了这副画上。
借着外间传来的光线,李鹤仔细打量起来:
这是一幅人物画,画中只有一个身着白衣狐裘,身材挺拔修长的年轻男子,背景是一片苍茫的雪和稀稀疏疏的村间屋舍。
‘诶?这男子的面相倒是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再细细一瞧。
‘靠!至少有七八分的相似!’
李鹤心中一紧,纳尼?!这特么不会画的就是自己吧?
鉴于这时代的人物画都比较写意,李鹤觉得有七八分相似,搞不好就是描画的本尊了。
他有点害怕。
难道自己早就被老巫婆盯上了?!要不然解释不通啊,修行重地,居然挂着自己的画,睹画思人,要是没那方面的意思,就不科学了。
可,我要的是谨月啊,但,谨月又是老巫婆的女儿,这...一时间,一部乱伦悲剧在李鹤那充满脑洞的脑壳里上演。
非常可怕,心惊胆战...
“哎!”就在这时,一声叹息从外间传来,哪怕富含悲伤的情绪,声音却意外的温和、好听。
“谁?!”李鹤正扶墙凌乱中,咋听此声,吓了一大跳。
“想必你应该猜到这画中人是谁了吧。”一名白衣胜雪,美貌绝伦的女子,迎声步入密室,随之而来一股淡雅的香风,以李鹤对美女的抵抗力都有点微醺之感。
他心中立刻浮现出两句诗,似乎是对眼前美女最好的注解: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除了美,还有几分圣洁之感,至少李鹤没有生起丁点旖念,绝对是纯艺术角度的赞美欣赏,不像谨月那种,美的让他经常心痒痒;也不像恬恬那种,喜爱的让他想一生呵护。
美女并没有自介身份,一上来就有点神秘兮兮的,眼神中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
‘画中人是谁?’李鹤是猜了,不过,他猜得是自己,但根据女子的语气判断,他又感觉哪里有点不对,所以,他没有说话,继续等待下文。
女子见他懵懵萌萌的,也没有急着说什么,而是来到李鹤近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的面容。
‘像!真的太像了!’她一边遐想,竟一边伸出洁白如玉的?荑,情不自禁地抚摸着李鹤的脸蛋,替他理好凌乱的发丝,擦去脸角沾染的灰土,面容中慢慢透露出一股宠爱之意。
内心豪放的李鹤,自然不会介意这位美丽如仙子般的大姐姐摸自己,他也在打量对方。
细细一品,突然发现,这女子跟自己的眉眼,几乎生的一模一样,跟画中人的长相竟也有六七分的相似。
难道...李鹤心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终于接近了事实的真相。
“你是我姐姐?”
女子微笑着点点头,一字一句道:“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也是新国的四皇女。”
“我叫独孤谨雪。”
“什么!”李鹤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