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京郊,一处人迹罕至的密林中。
“见过弘壹大人!”王凤一早便等候在这里,见弘壹到来,立刻满脸谄媚的上前施礼。
“事情办得如何?”弘壹背着双手,端着架子,问道。
“昨夜已办成!”王凤连忙回禀道:“属下昨晚尾随陈恬恬,一直到亲眼见她潜入湖心岛。”
“哦?你没有上岛监视?!”弘壹皱了皱眉,担心事情有曲折。
“大人!陈恬恬上岛必然会去听涛轩找李鹤,只要她进了轩,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绝对没有意外。属下武功低微,相对陈恬恬和李鹤,都远远不及,若是贸然登岛监视,败露的风险更大。”王凤解释道。
“嗯。”弘壹想了想,点点头表示认可,又道:“这事绝不能外传,除了你以外,还有谁经手过?”
“大人放心,从制烛下药到分发日耗,再到给陈恬恬送信,都是属下亲力亲为。属下知道此事机密,从头到尾都非常谨慎,没有让任何人知晓。”王凤摆出很能干的模样,觉得自己飞黄腾达就在眼前。
“好!你办得很好!”弘壹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
“为陛下办事,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属下希...啊!”王凤的口号刚刚喊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惨叫。
一柄锋利的铁剑已穿透他的胸膛,从背心透出的剑尖泛出幽幽的绿光。
“为...为什么?!”王凤怒瞪双眼,口中溢血,双手紧紧握住胸前的剑刃,完不敢置信。
“为什么?你以为我情报司都是饭桶吗?你先是背了小六和王逢春,暗投大皇女;后来,又背了大皇女来投我这里。同时在三口锅里刨食,就不怕撑死吗?”
“做人不能太贪心,欲望与能力不匹配,只可能招来祸事。明摆着说,我信不过你这个三姓家奴,你死了,我才能放心。”
说完,弘壹心中发狠,手上劲力一吐,锋利铁剑直接绞碎了王凤的心脏。
王凤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顿时倒地毙命,死不瞑目。
“把尸体处理掉。”弘壹没有丝毫的怜悯,直接挥挥手,招呼一声。
密林四周立时浮现出四个铁遮面,其中两人手中还提着盛有火油的木桶。
很快,密林中燃起了熊熊火光...
与此同时,教坊司所在的生乐坊,面戒严,许进不许出,独孤谨霜调来了两千城卫军把守住各个坊门出口。
教坊司更是重中之重,裕王府兵丁体出动,占据了教坊司所有紧要的位置。
四十八铁卫上了湖心岛,经过李鹤的同意后,对听涛轩进行了面的检查,并对小七等人问话。
其中,专家翟晓云是最认真的一个。
她是为数不多被主上通报内情的几人之一,第一个就想到了炎国人。
真的气得不行,战场上打不赢,背地里使阴招,太过分了!
还好这次不是什么剧毒药物,要不然,主上和李公子都性命危矣。
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循着蛛丝马迹,把炎国人的细作找出来!
经过一上午的调查和盘问,药源确定到了蜡烛和蚊香上,二者都混合有不同的催情药,烈度非常高,更何况一起施用,怕是连神仙都挡不住,要动凡心。
而所有嫌疑的焦点,最终都指向两人:王凤和采办处的严典吏。
裕王府的人马和城卫军很快就展开了抓捕行动,从教坊司到生乐坊,再到城拉网搜捕,动员了上万兵丁,忙活了一整天,却连两名嫌疑人的影子都没见着。
两人都失踪了,其中,严典吏玩得最绝,家上下十几口人没了。
这显然是敌对势力有预谋,有计划的骚操作。
破案的总负责人月壹,只得转而向刑部求助,在帝国境内发布海捕文书,同时,密派了一支精干骑军向东北炎国方向追缉。
能不能拿到人,只能靠运气了。
整个盘查过程到目前为止,最惨的人当属王逢春。
她是教坊司的一把手,又是王凤的亲属,怎么看都脱不了干系。
一脸懵逼的她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请’到裕王府,由月二亲自审讯。
不给水喝,不让吃饭,不让休息,整的她苦不堪言。
独孤谨霜还算讲义气,她相信王逢春绝对不会跟这事有牵扯,想在小九面前作保,可她来裕王府上上下下找了一圈,硬是没有找到独孤谨月。
没有谨月发话,王逢春自然是还要继续吃苦头的。
那么,受害当事人独孤谨月跑到哪去了?
其实,她哪也没去,而是独自躲在了王府密室中,一会皱眉,一会发呆,一会笑,一会哭,跟神经病似的。
‘终于如愿以偿,人生完整了呢,再遇到什么不测,至少不会有什么遗憾了吧...’
‘昨夜虽是朦朦胧胧,仿若入梦,可夫君那滋味...真是销魂蚀骨,让人欲罢不能呢,突然就没有上进心了,怎么办?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忽然,就有点理解玄宗太奶奶、六姐她们了啊。
不过,我跟她们又不一样,我是三千宠爱在一身,天下粉黛无颜色。算不得荒yin无度吧...’
‘陈恬恬!哼!...这次让你占了大便宜,就算夫君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了吧,本王要大度,嗯,一定要大度,毕竟大家都是被下了药,属于无心之失...本王好气啊!’
‘也不知道夫君怎么样了,要不要去看看他,安慰安慰呢?不行!母皇这会想必也知道了,我不能表现的太在乎夫君,否则,母皇对他会更苛刻的。’
‘哎,也不知道,我和陈恬恬谁在你心中分量更重。’
‘诶?!说起来,昨夜我和陈恬恬,到底是谁先的?!...一本糊涂账,天呐!好气啊!’
......
说来也奇怪。
独孤谨月的大脑飞速运转,想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却唯独不大关心是谁策划下的手。
木已成舟,生米煮成了熟饭,心中有窃喜,有气愤,也有提防,五味杂陈。
更令人意外的是:
她竟然表现出了超出这个世界大部分女人的大度,并没有因为陈恬恬,而对李鹤有丝毫的嫌弃。
也许是魅力大到了一定程度,什么贞洁之类的价值观,都是浮云了吧。
就像另一个世界的杨贵妃,她原本是李隆基的儿媳妇,却得到了千古以来少有的专宠。
又比如许多女明星,离了婚或者结了婚,还有大把的富豪排着队往上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