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去哪儿学这些词的?弱虾米?”
赵琦见他笑了,知晓他已经被自己说动了,赶忙继续用“美人计”。
“我在海边长大的,虾米见着还少啊?别说是小虾米,就是大龙虾也见过许多。”
白毅再度被逗笑了,解释说他在内陆长大,还从没见过什么大龙虾,除了一些小河蟹和小虾,海货几乎没瞧见过。
她问:“海边就能捞到大龙虾吗?海底的蟹多不多?听说个头都非常大!”
赵琦嘻嘻笑了,道:“没呢!大龙虾不好抓,好些得靠人潜下水去抓。蟹的个头有大有小,赶海的时候常常能抓到。不过我和小姐妹们力气小,抽水慢,所以赶海的时候都只能赶那些小坑。大坑的海货一般比较多,可惜没我们的份儿。”
“抽水?”白毅好奇极了,问:“把水抽出来吗?赶海就是海水退了,海滩上留下一些水坑,里头藏着海货吧?”
“对!”赵琦解释:“大致是这个意思。不叫‘海水退了’,那边叫涨潮和退潮。住海边的人,什么时候海水会褪,什么时候会涨,都是一清二楚的。好多下水的渔民,几乎能精准到一两分钟。海水涨得快,有些时候一转身,半身就泡在水里了。在海边生活,得精准把握这些潮汐的时间点才行。”
白毅笑问:“你捞最多的是什么?”
“小鱼小虾。”赵琦微窘低声:“都是一些小坑,没啥好宝贝。而且我爸天天督促我读书,压根没什么时间去海边玩。成绩最好的一次......应该是有一次跟几个小伙伴搬开一块岩石——下方吸附着一窝的鲍鱼。那些鲍鱼一个个好大,比我的巴掌还大。我们一个个兴奋得鼓掌,掰下来后,一人分了四五个回家。我妈好高兴,赶忙炖了鲍鱼汤吃。”
白毅听得禁不住有些神往,微笑道:“我还从没去过海边呢!要不,过两天我就去买票?你带我去看叔叔婶婶,带我去海边赶海吧!”
赵琦一听,整个人都垮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不行......”
白毅低低笑了,眉眼带着宠溺。
“怎么?怕赶海赶不上我?小
傻瓜,我帮你抽水,帮你抓大虾大蟹,抓了以后通通给你吃——还有叔叔和婶子。”
赵琦撇撇嘴,嘀咕:“今天早上我给爸爸打了电话,他说......他和妈妈过两天要去帝都一趟看望我的叔公。随后他们要回惠城来看我们。”
“真的?!”白毅惊喜瞪眼,问:“叔叔他们要回来?真的?”
“我干嘛骗你。”赵琦闷声。
白毅大手轻轻一扯,将她拉了过来,怀抱在身前,见她小嘴嘟起,忍不住问:“怎么了?做什么不高兴?叔叔和婶子要回来,你怎么反而不高兴了?”
赵琦抬眸看着他,眼里满是哀怨。
“他们能回来,我当然高兴......只是......唉!”
她不开心的原因不在爸妈,而是在他的身上。
白毅有些不明所以,轻拍她的小脸。
“是不是叔叔和婶子说了什么话惹你不开心了?关于我的?”
赵琦嘟嘴,点点头。
白毅眼神微暗,似乎想岔了,低声:“别担心,有我呢!等他们过来,我会好好向他们恳求的。”
叔叔和婶子是他在世上仅剩的亲人,他敬他们爱他们。为了她,他能在他们面前将姿势放到最低。
额?!
赵琦眨巴眼睛,赶忙摇头又摇头:“不是!你误会了!爸爸和妈妈没有反对我们在一起。婚事是当初他们定下的,他们怎么可能反对!你别乱想哎!我爸妈可喜欢你了。”
白毅挑了挑眉,问:“那你做什么不高兴?”
父母亲千里迢迢北上来看他们,多时没相聚,她怎么可能不欢喜兴奋?这也让人忒费解了!
赵琦眉眼带着幽怨,眨巴眼睛盯着他看。
白毅暗自吞咽口水,看着怀里眼神可怜兮兮的可人儿,心软踏踏一片,差点儿就控制不住自己。
“......究竟怎么了?”
赵琦撇撇嘴,终于低声:“毅哥哥,你......如果给你一份很好很好的工作,让你暂时离开惠城......你愿不愿意?”
“什么意思?”白毅问。
赵琦将早上父亲在电话那头说的话一一解释给
他听,闷声:“我心里矛盾极了。你能有一份好工作,还在帝都那样的繁华大都市,那肯定是大好事。好工作代表着好前程,代表着你不用再干粗重的工作,不用再那么辛苦,以后还能成为一个有地位有身份的人。”
“然后呢?”白毅似笑非笑问:“你矛盾什么?”
赵琦微窘,娇瞪他一眼。
“你明知故问!过分!”
白毅摇头憋笑:“我就是不知道答案才问的,不知道哪里过分了。”
赵琦伸出小拳头,往他健硕的胸口“啪嗒啪嗒”捶好几下。
“我既想要你有一份轻松的好工作,也想要你别离开我——我舍不得你!我心里头满满都是舍不得,满满都是矛盾!现在你知道了吗?!哼!”
白毅低低笑了,眉眼炯炯盯着她看。
上苍也许是怜悯他前十几年太困顿太艰难,故此为他送来了这么一个大恩典。
能得到这小家伙如此垂青爱慕,他上辈子——不!可能早在上上上上辈子他就开始积福,不然怎么会如此幸运!
赵琦的脸不自觉红了,又捶了他一下。
“笑?!你还笑?!我心里头烦着呢!”
白毅轻轻捏住她的小拳头,缓缓凑在嘴边,烙下温柔的一吻,带着炙热和款款深情。
“傻瓜,为难什么?这辈子,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你在惠城一天,我就留在这里一天。再好的工作,再美好的前途,没有你在身边也没啥意思。”
以前跟随货车出去,去到哪儿都无所谓,什么时候回来也无所谓。
自从她跟自己表明了心意,身边只要没活儿干,他的脚步就禁不住往老宅这边走。
以前下工,他的眼里心里就只有街边的大馒头或大番薯。现在即便再饿,他也只会想念她做的白粥和香喷喷肉菜。
这一趟出门,一去便是好几天。如果是以前,他会毫不犹豫答应。可这一次他犹豫了好一会儿,直到那相熟的司机开口哀求,他才最终点头答应。
只要想到要好几天见不着她,他的心就忍不住憋得慌,有种悬在半空不得动弹的难受和艰难。
司机家里有事,几乎
是日夜兼程赶路,先后将货卸下,车子就马不停蹄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