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铁松嘿嘿笑道:“我的意思是说,那赵琦的脾性很特别。别说在咱们惠城,就连附近几个小县城,只要你陈少勾勾手指,哪一个女人不马上扑过来啊?”
“那是!”陈冰趾高气扬,大声:“保管都这样!”
黄铁松见马屁拍得响,赶忙继续道:“那赵琦偏偏不一样,证明啥?证明她与众不同,不是普通的胭脂俗粉。”
陈冰笑了出声,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本少看上的人,自然是特别的。我妈说了,让我别乱找,一定要挑个好生养模样好的。我家不缺钱,不需要她读书找单位工作赚钱,要的就是她够漂亮会生养。”
他家就他一个独生子,人丁太少,爸妈希望他娶个好生养的媳妇,多生几个儿子。
黄铁松竖起大拇指,不住点头:“那赵琦又白又漂亮,身段也好,一看就知道是个好生养的女人!陈少的眼光,厂长夫人大可放一百个心!”
陈冰点点头,眯眼道:“是啊,看在她确实不一样的份上,我才原谅那小女人。”
不然单凭林建桥家的那瓶小洋酒就能让他消火,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那天在信息学院被两个老家伙抓得他手腕痛,胳膊痛,害他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直到现在一想起来就满肚子火!
黄铁松笑嘻嘻道:“人家是知识分子,读书多,傲气些也可以理解。不过,还有另一个可能——我觉得应该是这个才对。她心里对你也是有意的,为了抓住你的心,就故意欲迎还拒,引起你更多的注意。”
“是吗?”陈冰狐疑挑眉,想起赵琦看自己的眼神冷得很,实在不怎么像。
黄铁松忙不迭点头,低声:“陈少,老话说得好——女人心海底针,谁说得准她们究竟在想啥?保不准还真是这样。你瞧,她这么一闹,你的心思愈发在她身上了,我没说错吧?”
陈冰想了想,“噗嗤”一声笑了。
被小跟班这么一分析,他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心情终于开始好起来。
即便回到家后,被老父亲骂了一顿,还罚他三个月不许碰小轿车,他心里也是乐滋滋的。
...
...
傍晚时分,惠城货运站
一个俏生生的少女左盼右顾,不停向忙着搬货的工人们打听。
“师傅,你好!请问你见过白毅吗?他在里头不?”
“啥?白毅?毅大块吧?他不在!”
她一连问了好几个人,可惜每一个人都摇头。
“好几天没瞧见他了,听说是去干大买卖了。”
赵琦掩下眼底的失望,仍扯了一个微笑给他们道谢。
她转过身,踱步往回走。
倏地,她瞧见前方有人在探头探脑张望,脑袋圆滚滚,看着有些眼熟。
那人发现她看过去,连忙慌里慌张缩回脑袋,躲了起来。
啊!是姚胖子!
赵琦认出他来,撒腿就往那隐蔽的小巷子奔过去。
姚胖子没有走,蹲在角落里吸烟,听到她的脚步声,吓得瞪大眼睛,转身要逃走——
“站住!”赵琦喊:“胖子哥,请等等!”
姚胖子无奈扭过身来,呵呵傻笑:“那个......赵姑娘,你咋在这儿?”
赵琦眸光微暗,内心难掩悲伤。
几个月前是姚胖子无意捡到她掉的钱包,那是她自己做的小布包,外头还绣着她的名字“赵琦”。
本以为钱包找不回来了,谁知隔天路过街口的时候,一个高壮男人和一个大胖子拦住她。
高壮男人打量她,随后掏出钱包问是不是她的。
她当时不认得白毅,看着失而复得的钱包赶忙点点头。
白毅迟疑问:“你......是惠城本地人吧?你的父亲是不是叫赵淡名?”
她惊讶不已,问他是怎么认得她爸爸的。
白毅眼神复杂看着她,没答话。
一旁的胖子惊喜大笑,激动喊:“大哥!真的是哎!她真的是赵琦!真是嫂子哎!”
接着,胖子七嘴八舌做起介绍:“嫂子,你好你好!我叫姚胖壮,打小就长得又胖又壮实,所以我爹妈就给我取这个名字。大伙儿都叫我姚胖子!嫂子,你叫我‘胖子’就行。”
当时她愣在原地,以为他们两个不是认错人便是来行骗的。
不料姚胖子拍了拍白毅的胳膊
,笑哈哈道:“他是我大哥白毅!他在惠城等你们好多年了!”
天啊!原来他竟是自己的未婚夫——白毅!
那时,她愣在原地好半晌也反应不过来。白毅也没开口,安静看着她。
十几年不曾见面,各自都已长大成人,天南地北物是人非,甚至都认不得彼此。
她的脑海涌出一大堆姑姑骂他的话,什么“流氓地痞”,什么“不务正业”,“别听你爸的,千万不能去找他”,暗自觉得害怕,往后退了退。
白毅瞧着她退怯的动作,一直沉着脸没说话。
唯有旁边的姚胖子兴奋絮絮叨叨说着话,一个劲儿喊她“嫂子”。
可现在他却喊自己“赵姑娘”,不用猜,一定是白毅不许他喊的。
赵琦晦涩微笑,实话实说:“胖子哥,我要找毅哥哥。”
姚胖子眼神躲闪几下,呵呵笑了。
“那个——我大哥他最近很忙很忙。前几日他出城去了,至今......还没回来呢!”
赵琦轻轻叹气,低声:“你不用骗我,我知道他是在躲着我。”
姚胖子“啊?!”了一声,嘴巴嚅动几下,支吾问:“你知道?你咋知道的?”
赵琦埋下脑袋,苦笑:“他故意躲着我,我作为当事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去他住的地方好几回,每回都是关窗紧闭。我来货运站也三次了,每次都找不着他。”
“不!”姚胖子呵呵赔笑:“大哥他确实出城一趟......”
赵琦虽然跟姚胖子接触不多,但上辈子她知道姚胖子跟随在白毅的身边很多年,不管是风光无限,还是落魄潦倒,一直不离不弃。
他是白毅最好的兄弟,她相信他必定知道他的下落。
她轻缓摇头,低声:“胖子哥,我不逼你说,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想拜托你帮我捎几句话,行吗?”
姚胖子抬起圆乎乎的脑袋,讪讪笑了笑。
“那——那肯定行啊!啥话?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