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云蒻客气回道“还有劳三皇子跑一趟了,我近日里一切都好,孩子也很好,三皇子实在是费心了。”
“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北逸枫笑了笑,“不过是顺路,哪里值得王妃挂齿,若是王妃不嫌弃,我这个残废日日跑一趟宣王府都行。”
听了这话,北逸繁在心中暗自嗤笑。
人都已经直接派暗卫监视情况了,想来打探消息直来便是,说什么踏青顺路,说出来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那二皇兄呢?”北逸枫笑了笑,话锋一转直向北逸繁,“二皇兄今日怎么想着也来宣王府了?咱们兄弟俩凑一块儿了,实在是赶巧。”
靖云蒻倚在床上,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北逸繁的表情,见他不动如山也不由得放下心来。
“三皇弟说的是,实在是赶巧,我今早也去踏青回来顺路经过宣王府,想到五皇弟一去战场这么些日子,一时兴起便想同王妃说两句话解解闷。”北逸繁又低头呷了一口茶,神色不见丝毫慌乱,镇静得像是真话一般。
“是吗?”北逸枫又笑了,笑意里是让人揣摩不透的意味儿。
靖云蒻听着兄弟俩略带针锋相对的意思,忙道“二皇子说话很有意思,又专程挑了两个笑话同我说,这不还没讲完,三皇子您便来了。”
“嗯……”北逸枫淡淡应了,“只是我记得,二皇兄没有早起踏青的习惯,素来也最不喜欢踏青,说是麻烦无趣,今日倒是有了兴趣?”
这话一时戳到北逸繁的痛脚了,他当即便挑眉看了一眼北逸枫,神色不虞道“平日里没有这个习惯,今日兴起,不可以?”
北逸枫轻轻笑了两声,顺着往下说“可以,怎么不可以。”
这话实在是太有歧义,在靖云蒻听来都有些故意针对的意味,果不其然北逸繁的整张脸都变得很冷,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再给北逸枫。
“两位皇子赶了个大早来我这宣王府,想来是还没有用过早膳吧?若是不嫌弃,便留在这儿用一顿。”靖云蒻试图打个圆场。
这俩人一句不合气氛便瞬间冷了下来,气压也在往下讲,靖云蒻也自然不愿意两个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人在房中为此闹得不痛快。
闻言,北逸枫脸上仍旧挂着笑道“不劳烦王妃了,我确实是顺路想来看看王妃腹中的孩子,不过眼见着王妃病卧在床,想来还是来对了。宣王妃好生休息就是,也不必再传早膳,一会儿回了三皇子府,我差人送些药材来,还望王妃不要拒绝我的一番好意。”
这话前路后路堵死了,靖云蒻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只得笑笑应下了。
三皇子北逸枫走后,一直没插话的北逸繁不耐烦了。
他拧着眉看向靖云蒻,一时又不知道话要从何说起。自己本就不是踏青顺路,过来看两眼也只是单纯的担忧她的安危,哪料北逸枫竟然那般不识抬举,若是让不知情的人晓得了,还当他的城府有多深呢。
“呵,平日里不来,今日倒是巴巴的赶上来凑着好,关心你腹中的孩子?谁知道他是不是关心你这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流掉?”
靖云蒻当即便冷了脸色,轻斥道“二皇子若是不会说话那还请趁早打道回府,待在这儿看得本妃照样不顺心不痛快。”
这孩子是她的痛楚。第一次便因为这北逸繁进宫受了大公主的拶刑,孩子差一点没保住,后来又是因为他北逸繁,索性月份已经大了只是动了胎气。这腹中的孩子她看得比命还矜贵,晓得是自己让孩子受苦,北逸繁还竟敢说出这种混账话来。
见靖云蒻不痛快,北逸轩也自知失言,知道自己便是再恶感北逸枫,也不该说出这种让靖云蒻伤心的话。
“我不是有意的。”北逸繁轻咳了一声,“是我失言了,不过我话说在前头,你要把最坏的打算想好,若是他当着对你腹中的孩子有所企图,那你还得更加小心些。”
“我知道。”靖云蒻闷闷应了,手心下意识覆住温热的腹部,心中波澜万千。
她也觉得三皇子奇怪,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又恰巧赶在和二皇子一同来了,还说些那样扫兴的话,看起来像是把不喜二皇子都表现在明面上了。
靖云蒻自然担心北逸繁这一语成鉴,可是……若三皇子真的对自己腹中的孩子有所企图,又怎么会直接说出来,岂不是更引人怀疑,那他是否,另有所图呢……她不敢往下想下去,她自始至终都没有了解过北逸枫这个人,便是再怀疑,可她现下没有证据,什么都证明不了。
心下想着,靖云蒻的心情愈发烦躁起来,漂亮的眉目都蹙在一起,看得实在惹人怜惜。
“我不过是说两句玩笑话,你又何必当真,现下这仗快要打完了,旁人再有什么企图,待五皇弟凯旋回京,也有他护着你,你也不必过于杞人忧天,凡事得往好处想。”北逸繁道,想起先前自己说什么想最坏的打算,一时只觉得自己实在嘴欠,平白惹得人不快。
这一提到北逸轩,靖云蒻的心情才算好了那么一点,敷衍点了点头,敛下了眼皮儿没再说话了。
“王妃?”灵沫在外面探头,声音有些雀跃。
北逸繁回头,发现是灵沫,便招手让她进来了,问道“何事?”
“王妃……”灵沫顾忌着北逸繁在场,说话也有些犹豫,“王爷的书信送回来了。”
“什么?!”听见灵沫说书信这个字眼儿,登时靖云蒻便一下子掀开眼皮儿直起身子来,紧张得攥着锦被往前探着身子,先前那些困倦不虞全都一扫而净,眼神很是清明。
“嗯嗯!王爷的书信!”灵沫狠狠点头,将信亲自递给了靖云蒻。
靖云蒻高兴得连同北逸繁还在场都已经顾忌不上了,又喜又惊,紧张得拆开信封时指头抖得差点撕破,这样的举动引得灵沫噗嗤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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