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墨则是有些埋怨,“王爷,依属下看,这靖姑娘分明是不识好歹,先是无视王爷,不肯上马车,害得王爷白等了几个时辰,此番回来,又故意躲在房中,不告知王爷一声,让王爷白白担心……”
“闭嘴!”
他担心靖云蒻?
北逸轩冷笑,蓦地联想起什么,靖云蒻的情绪,似乎是从医馆离开后,才开始有所变化的,莫非是他当时语气太重,惹恼了靖云蒻?
“王爷?”
弄墨惴惴不安的瞥他一眼,万分想不通,他们王爷究竟要做什么。
此事分明是靖云蒻有错,王爷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北逸轩烦躁的蹙眉,翻身下马,快步进了府,往别院走去,只留下满脸懵逼的弄墨一人,仍呆愣的停留在原地,与白马互相瞪眼。
另一侧,北逸轩迟疑再三,终是敲响了房门。
“靖云蒻?”
北逸轩耐下性子,喊了几声,迟迟无人回应。
是睡着了?亦或者是纯粹的,还在生他的气,不愿搭理他?
若是前者还好,若是后者……
北逸轩心念忽动,一把推开了房门。
毫无征兆的,女子皙白纤瘦的脊背,尽数暴露于他的眼中。
靖云蒻泡澡泡得太舒服,人还犯着迷糊,压根没听见敲门动静,北逸轩推门之际,她单薄的亵衣只穿到一半,身旁更是无一样遮挡之物。
北逸轩目之所及处,女子玲珑有致的身形,微湿的墨发搭在双颊,一双楚楚动人的眉眼,潋滟妩媚,无一不令人口干舌燥。
“靖云蒻?”
北逸轩一向洁身自好,扪心自问,还从未见过哪个女子,穿着如此单薄的站在他面前,偏偏这一次,还是他自己闯进来的。
他这与所谓的登徒子,又有何区别?
北逸轩仓皇的别开眸子,稳着凌乱的呼吸,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尽快穿好衣裳,本王有事同你商量,待会再来!”
随着“砰”的一声剧烈震响,靖云蒻连反应的时机都没有,北逸轩已然速速关上房门,身形犹如一阵风似的,快步离开。
靖云蒻眼角几不可见的一抽。
至于么,这么大惊小怪的?
靖云蒻到底是现代人,又是医者,男子与女子在她眼中,最明显的区别,仅仅是身体构造上的不同,反正左右不就那点东西。
可北逸轩的反应,终归令她有些不爽。
无论如何,她好歹是个美人,身形容貌皆可称得上倾城绝色,北逸轩这避如蛇蝎的态度,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个地方躲一躲的阵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见了多辣眼睛的东西。
靖云蒻晃了晃脑袋,甩开乱七八糟的思绪。
殊不知,府上的婆子下人,撞见北逸轩夺门而逃的一幕,纷纷议论开来。
“听闻今日王爷与靖姑娘,是一前一后的回到了府上,王爷甚至连靖云蒻,几时回府的都不知情,还专门差了弄墨去问,晚间还被靖姑娘赶了出来,该不会,是靖姑娘同王爷吵架了?”
“前几日不是还如胶似漆的,这么快就闹上了?”
“要我说,是这靖姑娘不识好歹,要不是我们王爷瞧她顺眼,凭她往日的德行,如今还不知身处何处,她有何脸面同王爷去闹?”
几人下人婆子窃窃私语,言辞间,皆在控诉靖云蒻的不是。
一墙之隔的角落里,将这些话一字不差的尽收入耳的秋水,思绪翻转间,却是冒出了,一个近乎匪夷所思的猜测。
她在王府几年,连话都未曾,同北逸轩说上几句。
但不等于,她不了解北逸轩。
北逸轩绝不是个,会轻易对任何一位女子,动情之人,纵使靖云蒻容貌倾城,连女子看了,一时都难以嫉妒得起来,可想要当宣王妃,嫁给王爷的女子,向来不在少数。
未必比靖云蒻,差到哪里去。
北逸轩为何,偏偏对靖云蒻交付真心,还爽快的答应娶了她?
秋水越往下想,愈发觉得诡异。
除非……
两人是故意做戏,一切根本就是假的,当不得真。
靖云蒻换好衣裳,未等北逸轩来找她,先去了北逸轩的房中。
彼时的北逸轩,正心不在焉的翻着书册,见她仿佛没事人一般的推门走进,罪恶感顿时如潮水般,接连不断的涌入他心头。
“今日之事……”
北逸轩狠狠闭了闭眼,站直了身体道:“今日是本王唐突,包括在医馆,你想怎么做,是你的自由,本王不该斥责你。”
“王爷好端端的,提及这个做什么?”
有事找她商量,就为了这事?
靖云蒻一头雾水,坐在了他对面,揪起一颗葡萄随意品尝。
北逸轩闻声,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她,奈何靖云蒻的脸上,除了茫然之外,他再难以分辨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北逸轩诡异的沉默下来,“你没生气?”
“我为何要生气?”
靖云蒻愈发莫名其妙,只当北逸轩是想要试探她什么,碍于某种缘故,不好开口,她摆了摆手,落落大方的一笑,“王爷,你我如今是合作关系,有什么话,不妨同我直说,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她越是坦然,北逸轩越是窝火。
半晌无话,北逸轩眸色微厉,一时间,他连呼吸都粗重几分,“即是没生气,你今日出了医馆,为何处处躲着本王?”
“王爷不知道?”靖云蒻将葡萄胡乱嚼了两下咽入腹中,拍了拍双手道:“那女子患上的,是会传染的花柳之病,我是大夫,若是患上了,我亦有法子在第一时间感知到,将它根治,王爷则大有不同,万一王爷与我接触,间接感染上,我岂不是惹了大麻烦?”
千算万算,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的北逸轩:“……”
“王爷……”
靖云蒻仍要继续,话锋一顿,她眯了眯眼,刻意放软了嗓音,娇滴滴的唤着:“王爷,要不要云蒻喂你吃葡萄?”
“你……”
北逸轩尚不明确,她为何突然转了话题。
只见靖云蒻捏起了一颗葡萄,媚眼如丝的向他贴近,纤细的藕臂环住他脖颈,呵气如兰,径直在他大腿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