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一愣,这转的有点儿快了吧,这怎么能行?
辽饷每年近五百万两白银几乎全部用做辽东军费。
几乎是专款专用,虽然最近两年辽东已经稳住形势,再加上袁可立最近的整顿,据郭允厚估计,若是没有大规模交战,崇祯元年的辽东军费几乎可以说是达到了近十年来的最低点,大约三百万两白银。
可是就算是仅仅三百万两,大明户部若是没有辽饷,那里有这么多的银子?更何况,若是建奴再次进攻宁锦,有事极大的一次开销。
“皇上,臣也知道为了交纳辽饷,各地百姓负担加重不少,但是辽饷每亩加征不过九厘,并不算多,百姓还能受的住。
可若是没有辽饷,朝廷无力支撑辽东每年数百万两的军费啊!”,听到皇帝要取消辽饷,户部尚书郭允厚连忙开口反对。
“皇上,臣认为现在还不能取消,朝廷必须要做好建奴再次进攻的准备,一旦建奴进攻,朝廷的开销必然会有巨大的增长,不管是抚恤、战后封赏、粮草、军械都需要大量的白银。
若是到时候银子不够,朝廷难道再次征收辽饷吗?这不是欺骗天下人吗?皇上地威望何在?臣认为暂时尚不能取消辽响的征收,不如待辽东局势缓解后再取消?”,孙承宗开口了。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表示反对取消辽饷。
朱由检皱着沉思,“朕也知道爱卿这些年着实辛苦,可是地方上征收的辽饷出了大问题,每亩可不是九厘啊!
据郑三俊郑爱卿奏报,各地征收税银之时,那些收税的吏员借着朕的子民们不识字,不知朝廷意图,往往会多征收一倍,有的甚至两倍!这就是将近每亩征收近两分,大明百姓如何受得了这样的重担?
而这些银子多数都进了他们自己的腰包,甚至有的孝敬给了地方的主官,并没有到朝廷的手里。
据查,仅仅是山东的济阳县就有十户人家被逼卖地,成为当地大户的佃户。全大明一千多个县,朕已经不敢想象到底有多少人因此家破人亡。
朕很是忧虑啊,大明的子民们恐怕都在骂朕这个皇帝啊!说朕不管他们的死活了,每每想起朕就觉得对不起太祖皇帝啊,我朱家本起于淮右布衣,本该处处为百姓着想。
不说那朕那位皇叔在陕西为非作歹,手中有数百条人命。现在朕却让百姓们落到如此境地,朕对不起亿万大明子民啊,朕几乎是夙夜难眠啊!”
说到这里,朱由检不由得流出眼泪,他连忙拿出手绢擦擦眼泪。他仿佛才注意到诸位大臣们不知何时都已经跪倒在地,连忙说道:“诸位爱卿,这是何意?快快请起!”
可惜没有一人敢动,皇上都对不起列祖列宗了,咱们谁还敢动。
见他们不起来,朱由检也就不管他们了,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朕都感觉到害怕了,这究竟是为何,小小吏员就敢如此猖狂,就敢假借朕的名义向百姓能收取数倍的税,究竟是谁给他们的胆子?
长此以往,朝廷信誉何在,朝廷该怎么管理大明子民!他们就不怕活不下去的百姓们造反吗?
朕都担心,因为一个小小的辽响而亡了大明啊!
全国每年征收近五百万两白银的辽响,据估计各地从大明子民手中收到的一千万两有余!这简直是对大明朝廷的奇耻大辱!”
朱由检拿起茶杯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轻饮了一口,之后将茶杯猛地扔在地上!
“嘭!”
听了皇上的话本就心情十分沉重的众人此时都不由得打个哆嗦,皇上真的发怒了。
“臣等有罪!”,这是他们这半年来第一次见皇帝如此大的怒火。
“辽响征收已经十数年了,这样算下来进入那些吏员、地方主官口袋的银子恐怕近五千万两了啊!恐怕有数十万人被逼的卖地、家破人亡啊!
朕这几天几乎是担惊受怕,害怕那一天朕的大明子民们拿着锄头冲进这北京城!
这是锦衣卫、刑部、东厂调查的情况,你们都给朕看看!你们对得起你们头上的乌纱帽吗?对得起读的圣贤书吗?”。
“嘭!”,朱由检将桌子上的一份奏折猛地扔到地上。
最前方的黄立极,连忙打开这份相当厚的奏折,仔细的观看。
发了一通脾气的朱由检感觉心里舒畅了许多,地方的收税乱像朱由检很早就让他们去调查了。
调查结果很早就出来了,只是等到现在发作罢了。
结果果然如他所想,各地的收税实在是太乱,再这样下去,大明的子民们绝对会被逼造反。
想想真实历史上,崇祯皇帝征了辽饷后,又征收练饷、剿饷。可以相信大明的那些自耕农们根本就承受不了比这三饷还要高一倍有余的税赋,别忘了还有春秋两正税!
也怪不得明末农民起义永远都无法剿灭!
或许朝廷认为税收并不高,毕竟正税只有三十税一。可以说是极低了,然而下面的盘剥是在太严重了,百姓们活不下去了,自然也就造反了。
朱由检早就想动手了,只是他忍住了,这件事情牵扯的利益实在是太大了,他就不相信,朝廷的这些重臣们一点儿情况都不知道?一点儿都没有察觉?
他们肯定知道,但是两百年了,竟然没有一人来向皇帝反映,没有一人敢于去解救百姓与苦难之中。
没年都有这么一大笔银子,到底进了谁的手里?这里面的牵扯实在是太大了,恐怕要将整个大明官场牵扯其中。
朱由检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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