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当铺(1 / 1)

深秋蝉鸣已退,深夜的凉风一起倒真有些冷了。卢琛儿刚关好窗棂,却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少夫人,少夫人,不好了……”

是海棠的声音,马清玄耳朵也尖,没等卢琛儿反应过来,便从书房冲过去,抢先开了门。

门外站着海棠,和一位老太太。卢琛儿认出是王婶,来马府之前,她拜托王婶照顾奶奶,每月付她五两银子,这么晚来登门,怕是奶奶出了问题。

“阿琛!”王婶衣衫单薄,被冷风吹得脸颊泛红。

“王婶,快进来说。”

“我就不进去了,阿琛啊,你奶奶情况不太乐观,这医馆来瞧过了,开了张方子得花不少钱……”

王婶掏出药方,卢琛儿接了过去,大大小小的药材加起来一共八十两,虽是贵了些,但所幸家里有钱。

“王婶,银子不是问题,只要能治好奶奶的病,尽管付。”

“我正要跟你说呢!”王婶急的口水差点呛住自己,“你放在家里的五百两银子,没了……”

王婶说罢,跺着脚,双手摊开一副惋惜至极的模样。

“五百两都没有了?”卢琛儿一时也迷惑不解,这五百两可是足足装了两大箱子,若是被偷,是何人有这个本领?

“可知道是被谁偷走?”

“不知道,午时还有的,晚些时候,这方子开好了要去寻,便不见了!你说说这……这难不成还长了翅膀……”

“王婶您别着急,夜里凉,您先回去,方子就先给我,药我会想办法拿给奶奶。”

海棠搀扶着王婶正要离开,卢琛儿又喊下他们,扯了件披风给她披好,又让海棠寻了个灯笼,拿着回去也好照明。

“马清……二少爷~”求人办事就得有求人办事的样子,卢琛儿娇声撒起娇来。

马清玄心下冷笑,表面依旧不动声色,抱着双臂故作冷淡。

“二少爷……”

“有话讲话,别破了咱们的规矩,可不能动手动脚。”马清玄略带嫌弃的拍打了自己的衣袖,卢琛儿刚伸出去的手,又识趣的抽了回来。

看来撒娇是没用了,也对,马清玄这种日日出入芙蓉阁

的人,又怎么会被她的拙劣撒娇小伎俩所感动。

“你能不能帮帮我……”虽然奶奶不是她真正的亲人,但来到永州城这么久,有奶奶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能。他没回话,而是转身从书房取来那把日月图腾剑,喊了一句:“跟上。”

卢琛儿满肚子疑惑,却也只能跟着‘金主爸爸’走。

马清玄带她来到一家当铺,已是深夜,这家当铺竟还未打烊,卢琛儿默默感叹,天无绝人之路。

进了当铺,卢琛儿抬眼就看到了一个,个头不高的男子,他见有客来,乐呵呵的敲动了身前的铁铃铛。

柜台后头,偌大的货架摆满了珍稀物件,有清淡典雅的瓷瓶瓷器,也有闪着金光价值不菲的珠宝。

马清玄将剑往台上一放,略带迟疑的低头瞧着,慢慢开口:“这剑,我先在你这里存放半月,麻烦老板给我留好,莫要卖了别人去。”

“哎呀,二少爷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整个永州城里,谁不知道二少爷您的威名?您放一百个心,这东西我给您留着,绝对不会往外倒腾!”

矮个子接过那把剑,一脸的捡了个大便宜的模样。

“二,二少爷……”卢琛儿还以为马清玄有存银,区区八十两难不倒一个大少爷,可谁知他要来当掉这把剑,她生出些惭愧。

“这剑别当了,我知道他对你很重要,我明儿去别的邻居家借点,说不定……说不定……”

“无妨,娘子,命比银子重要。”马清玄接过当铺老板递来的一百两纹银,自然的伸出右手,期待卢琛儿来握紧。

卢琛儿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一瞬间不知所措了起来。她耳后微红,羞怯之心愈发加重,怯生生的伸出了手。

马清玄的手略粗糙,倒不像是一个花天酒地,闲公子哥的手。这手的茧子分明,有力之余还带了几分与他不符的韧劲。

深夜药铺早已关门,马清玄这马府少爷的身份也终于起到了作用。很快便联系到药铺老板,抓好了药,陪着卢琛儿回了家。

王婶还在照看着奶奶,见卢琛儿带药回来,欣喜不已。“拿到了?还是阿琛有办法……”

“王婶,辛苦你了,这里我来就好,您先回去歇着吧。”

王婶走后,卢琛儿便在院里煎药,风大,火生了又灭,她只好拿来一捆柴火挡住夜风。

马清玄则在里面照顾奶奶,时不时探头看一下卢琛儿的工作进度,四目相对时,他朝着她笑。

卢琛儿认识他这么久,从来都对他缺少了解,这一次,她似乎认识了一个不一样的他。

“是清玄吗?”奶奶从榻上睁开眼,虽只和马清玄见过一面,但他的模样,奶奶早已刻在心里。

“奶奶,是我,琛儿在外给您煎药,一会儿就好了。”

奶奶笑笑,“我这个孙女,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马清玄知道,奶奶是怕卢琛儿在马府吃苦。连连摇头回道:“没有,琛儿很好,奶奶放心。”

“好就好。”奶奶眼角湿润:“她当初说要嫁给你,把我吓了一跳,谁不知道你小子是个花花肠子。阿琛又是个执拗性子,只怕过了门,不得安生。”

“奶奶,您放心,我只爱琛儿一个,从今日起我便不再花天酒地,安心陪着琛儿……”

卢琛儿正端着药进屋,听到这话,瞬时楞了一下,抬眼看向马清玄时,心克制不住的微微一颤

“奶奶……药煎好了。”

马清玄扶起奶奶,与卢琛儿配合的相当默契,一夜无眠的照顾着奶奶,天边露出白肚皮的时候,王婶也来换班了。

卢琛儿和马清玄匆匆吃了个饼,回府换好男装,就准备回学堂了。

秋末,道旁的枯树伸展着枝桠,马清玄细心的用手挡去,似乎生怕它们蹭到身旁的人。

这一切都让卢琛儿暗暗欣悦,看着那张俊美但略清冷的脸,她却越发捉摸不透他的内心。

学堂还是一如既往的喧闹,卢琛儿从布袋取出道德经,归还给了宋笃谦。

宋笃谦似乎精神略有憔悴,原本清澈的眸子暗淡几分,眼眶周围也莫名显现出了浅棕色的黑眼圈。

卢琛儿习惯性的关心道:“谦兄这是没休息好?”

“哎呀,笃谦没休息好,这是去哪个温柔乡宿醉了?”

包轩探过脑袋笑着打趣,半

响又自我否认道:“哎呀我忘记了,咱们笃谦可是上进有为,是真正的腹有诗书,不像咱们,空有一副好皮囊……”

“你还有好皮囊呢?”旁边一学子嗤笑:“你那相貌在咱们清玄少爷面前,顶多算个零头。”

“唉,我怎么不好看了?我怎么就算个零头了?”

包轩一脸不服气,但还是笑着转身,朝着卢琛儿道:“要我说,咱们学堂还得宝兄最俊俏。”

宋笃谦闻言,只是垂着头,似乎没有兴致和大伙闹,也没心情解释自己的疲惫感是从何而来。

卢琛儿只能回自己位置叹气,半响四处打量这学堂到底什么构造,琢磨着这琉璃灯有多大,藏在哪。

库房她是去过,只存放了些衣物和日常用品,绕过回廊便能瞧见先生们的屋子。

卢琛儿思索再三,原地徘徊了好一阵儿,终于鼓起勇气往前走了一步。

好巧不巧,撞上了学堂里最严厉的先生——‘疯’哦不,冯先生。

冯先生名唤冯信知,家境贫寒,从小自强不息,寒窗苦读数载却憎恶朝堂阴暗和惺惺作态,不愿在朝为官。

所幸得知州宋大人赏识,这才来到无涯学堂教书。

他本想来挫一挫公子哥儿们的锐气,督促他们走向正道。可来了半月有余,却发现,这是一群油盐不进、不学无术的纨绔。

好在还有几个人是可用之才,宋笃谦、马清廉,还有眼前的马大宝。

“你做什么去?”冯信知态度平和,若是马大宝有事,他身为师长,必定相助。

“没……没什么。”卢琛儿笑着摆手,一溜烟逃回了座位。

这东西一定不会在显眼的位置,可是这么大的学堂,自己一个人找,要找到猴年马月?

卢琛儿悄悄回头瞧了一眼身后的马清玄,竟见他反常的拿着纸笔在抄写论语。

难不成,他昨晚和奶奶说的话,都是认真的?那……那句只爱琛儿一人……也……

不可能……狗还改不了吃,屎呢,卢琛儿拍了拍自己逐渐迷糊的脑袋,纠正自己道:想要完全的了解他,还需时日。

眼下自己算是欠了马清玄一个人情,

她得想办法赚钱来还。毕竟人情能用钱还上,就得赶紧还,不然越闹越大,后期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卢琛儿又瞥了一眼窗边的宋笃谦,他依旧垂着头,时不时将眼神从上移开,窥一眼窗外。

卢琛儿长叹一口气,这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普天之下竟没有一人活的轻松愉快。

罢了,卢琛儿取了张新纸,暗暗拟画了学堂的布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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