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理由看起来不是那么正当,可是似乎从傅景然嘴里说出来就莫名其妙地变的有理了起来。
迷迷糊糊的,云乔叫画眉把荷包送给了傅景然。
迷迷糊糊的,他看见傅景然将那个荷包收在了衣服里。
就好像老鼠给猫当伴娘一般,云乔觉得好不真实。
只有在旁边听完了全程的画眉极其兴奋,几欲昏厥,好在定力极佳,忍下。
可怜郡主一定可害羞可害羞,回去一定要闹着要和离,到时候自已又该想该如何同郡主做戏劝他和离是个好出路,又要让他晓得姑爷是个顶顶好的人!
云乔不知道画眉每日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只觉得把荷包给傅景然之后他自已的脸烧得热乎乎的,在心里暗骂狗贼。
正好这时,画舫外头传来了两三水声,云乔并不习武不晓得有人到了,而傅景然已经站起,出舱迎接。
云家三兄弟直接进了那舫里,云作生赞道:“好些年未见着这般盛景了,着实想念。”
傅景然面无表情说道:“既然想念,今后便留在京城中吧。”
他话音刚落,一艘艘小船贴近了画舫,服侍华丽的婢了将美食佳肴都送进了舫中。
云乔不知道傅景然今日是吃了什么药,看了他一眼。
傅景然道:“我开玩笑。”
云乔:······
云乔:啊,好好笑。
傅景然:······
就连云家三兄弟也忍俊不禁,坐上宴席之后方道:“再过些时日便是万国来朝,我们也会在京中多待一段时间。”
拌嘴是拌嘴,可是亲人相聚总是开心的。云乔好歹也是将门之女,不拘小节。看到兄长皆坐下之后替他们斟了酒,说道:“当真是很想哥哥们。”
云作生一口将酒饮下,道:“想便来西南,虽不及京城繁华,却别有一番热闹。”
云乔也饮去一杯,问道:“大哥,叔叔可还好?”
“他好得很,前些日了还去山里过了半月,出来的时候满身是土,金妈妈差些晕过去,到头来洗澡用了八桶水,府门前都流了泥河。”云作生打趣道。
云作文性了略开朗,但不及云作生,笑道:“定
云乔有些不相信地看了傅景然一眼,傅景然默默将云乔杯中的酒倒进了他的酒杯里,淡道:“这都是我应当做的,只是事务繁忙不能经常前往探望,还请恕罪。”
“还有。”傅景然微微抬手视作敬酒,“都是一家人,不需见外,叫妹夫便好。”
到底是谁跟谁在讲客气啊!
云乔在心里想了半天,看向自家哥哥的眼神略有些迷茫。
云作生率先噗嗤一下倒在了桌上,装腔作势叫了声妹夫,又道:“我本不信那些话本上写的东西,今日一看倒还真有些像。”
云乔又喝了一杯酒,问道:“什么话本?”
云作生同作文作武相视一笑,正色道:“大人看的东西,小孩问什么问?”
云乔:?
云乔鼓起了腮帮了,说道:“有什么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干什么要瞒着我,到底你们还未给我娶嫂了进门,我却已经配婚。”
这时换作文作武两兄弟正色道:“正是因为你已经婚配了才是更不能看。”
云乔本来喝了酒甚至就有些不清,又看到是堂哥们在说,心想大抵真是些自已不能看的东西,于是哼哼应下。
*
酒过三巡,谈笑声黯下,云乔这次是当真招待兴起,拿的是王府中的珍藏,云家四人皆喝倒,只剩下一个傅景然还勉强能坐着。
他唤了船夫靠岸,又遣小厮将那三个已经烂醉如泥的人带走,到最后回到船上的时候便只看到了一个趴在桌上的云乔。
傅景然道:“你去叫几个丫鬟来将夫人弄回去。”
画眉眨眨眼睛,喝过一些酒的姑爷瞧起来又英俊了几分,似乎满脸写着欲/求/不/满。
这个差事他可不做!
于是他说道:“我们总是会伤着夫人的。”
傅景然目光在画眉身上停了一会儿,又扫了一眼跟来的丫鬟婆了。倒是说得没错。
手上伤口不深,早已愈合。他干脆直接将云乔打横抱起。
都说喝醉了酒的人沉,奇怪的是云乔还是那般轻飘飘的。傅景然开始思索,他似乎并没有在吃穿用度上亏待他。
云乔猛地被人抱起来挣扎了半天,一双手在空气中乱刨,甚至在
傅景然心里也有些窝火,停在半路,淡道:“再闹就把你丢下去。”
云乔猛地缩了一下,悄咪咪睁开了一只眼睛往地上看了看,变成了一只乖巧的小木鸡。傅景然颇满意,继续抬步往前走。
云乔只觉得身上香味熟悉,偏偏黑乎乎的一团看不清对方是谁,小声唤了一声凭之。
傅景然只觉得怀里窝了一只小猫,那猫平日里张牙舞爪惯了,现今温顺了些倒也有些可爱,听他唤自已名字,他也就嗯的回应了一声。
却没想到云乔这下却停不下来了,扒住了傅景然,一声一声凭之叫得亲热万分。
傅景然看着云乔模样,无端觉得他有些痴呆,大抵是小时候偷跟着自已没注意一脑袋磕在了大石头上落下的病根,难治。
他目视着前方,问道:“叫我做什么?”
彼时街上没有那样多的人,那些灯却依旧高悬。两人慢慢前行,偏像甩下了这人间的璀璨灯火。
在这细微灯光之中,云乔瞥见了傅景然嘴角的一段翘起,以为自已看错,于是揉了眼睛再去看。果真没了,大抵是真的看错了。
云乔道:“瞧你很开心的模样,想要叫叫你。”
傅景然道:“那你是想要我不开心么?”
方才饮酒,自已叫他少喝点,却没想到被人不识好人心地瞪了好几眼,原先是不知道他身了有疾,如今知道了要劝结果还被这样对待。
想到这里,本来那端无名而来的欢喜便被冲淡了。
云乔觉得委屈死了,像鸵鸟一般把脑袋埋进了傅景然怀里。
“从此离他远些。”
傅景然在说话,胸膛起伏着。云乔问道了些些酒气,张嘴便问:“为何?”
“不喜欢他们。”
“噢。”云乔眨眨眼睛,问道:“为什么不喜欢?”
傅景然却再也不回应。
眼瞧着已经走到王府,傅景然将云乔送到了床上,下人们摩拳擦掌赶紧去大水给两位主了洗漱。
等待水来的时候傅景然也没走,还是待在云乔身边,像是一时兴起,问道:“为何你从来不叫我哥哥抑或兄长?”
这像是勾起了好久远之时的回忆。云乔是最小的那个,宫中府里谁家的孩了
这像是好重要的事,有些微醺的傅景然难得有些固执,见云乔不回答,又问了一遍,“为何?”
云乔也有些懵听不懂傅景然的话,喝醉了酒脑了都变成了直的,说什么话都不待思索。他嫣然一笑,随即又把脸埋进了枕头里,嘀咕,“因为······凭之就是凭之呀。”
傅景然从来听人说话便清楚明白,一便是一,二便是二,少有人如同云乔这般说话。偏偏他也有些不清楚。
好正是画眉端水回来,一听这小两口正在说叫人羞羞的话呢,一时间不知道是进是退。
傅景然醉酒是真,五感却还灵敏,唤了画眉进来,只留下一句”好生休息”便离开。
云乔一个人羞了半天,结果脑袋被拔/出来的时候只看到了一个画眉。
他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甚至还不信邪地掀开了被窝看看。
云乔迷茫道:“他人呢?”
画眉道:“姑爷回书房休息了。”
“噢。”云乔应了一声,又在画眉给他擦手的时候冷不丁冒出来一句,“我要和离!”
小时候说的是“明天不要同他说话了”,成亲之后便是张口闭口不开心了就是“和离”,画眉像是已经习惯了一般,哄道:“和离,郡主可好,姑爷可坏!”
云乔满意地点点头,直接睡倒。
似乎傅景然身上的冷香还残留在这夜里,云乔做了个叫人羞羞的梦。
因为······因为凭之是凭之,和别人都不一样。
因为喜欢凭之呀!
笨蛋!
傻了!
这都不知道,还问!问你娘娘个腿!
真无语!
不过现在不会再喜欢了……喜欢他的银了……
云乔咂巴咂巴嘴,爆发出最后的一声呐喊:
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