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还以为需等许久,没想到只一会儿人就从里间走出。
李平川脸上皆是歉意,说道:“在下愚昧,未测验出里有疑心之处,只是添放了些金银草进入,只是在下斗胆提醒夫人一句,此物清凉消暑,可内属寒物,夫人若想消暑,也要避免用此物。”
这是云乔长这样大第一次听闻这事,想来这李神医也算对事上心,又看他脸上歉意溢出。他笑道:“无事才是最好的,今日叨扰久了,抱歉。”
说罢,云乔离开药铺上轿。
李平川与铺中众人皆出门相送,等到车轿转过街角之后才回去。
他前脚才进便看见了傅景然出来。他问道:“你做什么去?”
傅景然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轻道:“此次事关重要,你务必好生查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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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乔才出了街角,忽地想起了先前捡过顾平安的香囊,至今还未归还,眼看着日头还早,他也无事可做,就叫画眉遣了马夫去顾府一趟。
马车接了命令调转了马头,又回了那街上。
也就在这时,云乔同从药铺中出来的傅景然相视。
云乔眉心一跳,记忆涌上心头,那次在酒楼里的记忆变得鲜明起来。
画眉一看自家姑爷在这儿赶紧叫马夫停了马,这正叫云乔更加仔细查看了傅景然和李平川两人。
画眉先是看看云乔,又偷眼去看傅景然,只觉得两个人眼神之间很是火热,一瞧便知道是干柴烈火就等着一把野火!
云乔放下帘帐,谁还管那人是顾平安还是顾欠安,再不明白那就是脑中有疾。
他亲口道:“回府。”
画眉读不懂空气,李平川却看得懂,只觉得两人之间争锋相对。又想了想今日购置来的话本,那云乔的脸色这般差。
怕是……
怕是傅景然回去要跪搓衣板了呀!兴许那个娇蛮小娇妻还会朝着闹着要和离!想来他又不知道要怎么去哄。
想想就很叫人血脉喷张!
李平川心中窃喜,还没能想出什么刻薄话去揶揄人,一阵风掠过去,傅景然就已经坐上马匹去追。
这难道就是追妻速度!
李平川目瞪口呆。
娘的!他俩好甜!
李平川拍了拍手示意门童再去买些话本回来,要最新写出的那种。说罢就走进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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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云乔先到了王府,竟是什么都没说就叫人把府门紧闭起来。门房们挤眉弄眼,看着门口那个故意不追上夫人的王爷连声叹气。
云乔冷冷说道:“等着我来关么?”
“不敢!”
门房三下五除二把门关上了,还在上头挂上了三道晚上才会挂上的重锁。
谁都知道这府里是王妃作主,至于王爷……
就让他在外面呆一会儿!
云乔看着门房手忙脚乱挂锁的样了,又想了想傅景然被困在府外的模样,竟然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结果他还没走出两步远,就有一团白花花落在了他眼前。
他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傅景然,当即大叫不好。
这厮会武功!
云乔拎起裙摆就要跑,还在房门前外就被人堵住。云乔站在原地,傅景然方要说话,他就又闪去另一边。
傅景然脸上惊愕一瞬又赶紧去追。
一府的下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于是赶紧拿起了花生瓜了等零嘴一边看一边喝彩。
好!好甜!
甜到掉牙了!
真是不知道那些劝王爷和王妃和离的人是怎么想的!
不过一想到王爷把身娇体软的王妃按在墙角眼角猩红的样了,又有那么一点点期待要和离!
傅景然哪敢真去追,面对云乔一身的武功绝学都成了摆设,等差点被门拍到脸上的时候才猛然想到这好像是幼童们玩的大雕捉幼鸡的游戏,一时间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他话音中有些怒意,“莫要闹,开门。”
丫鬟们吓得瓜了花生掉了一地。
要是王妃不开门的话岂不是!岂不是王爷要用强!
好!好让人羞羞脸!
于是他们更走近了些。
云乔晓得破门而入可不是傅景然的行事风格,又觉得他话中有些怒意,当即说道:“既然我在你心中这般无能无用,你也不愿将事件原委全然告诉我,当我没心没肺不在乎亲人生死,你现今又在此做什么?”
“未曾这般觉得。”傅景然说道:“也并非是全然无用……”
傅景然晓得
“那你便说我是绣花枕头了?”
先闻其声再见其人,云乔把门打开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打傅景然。也未想到傅景然竟未拦着,生生受下了两拳。
云乔一惊,要收手,结果却被傅景然一把握住了手腕将他整个人推进了屋里。
用强了!
王爷用强了!
仆人们只差敲锣打鼓昭告天下这等大喜事,悄咪咪挪过去,还没看到什么东西结果就被门拍了脸。
傻眼!
过了一会儿,屋里传来了王爷的声音,“每人去账房销了这月的赏钱。”
好吧!看到了这样恩爱的场面也值了!
大不了就是少买两本话本看罢了!
大家伙蔫哒哒走开。
傅景然一直盯着云乔,不需去查看也晓得外头的人都走开了。
许久未同他相处一室之内,上一次还是两人大婚之夜。云乔看着傅景然握住自已的手娇滴滴喊了一声疼。
傅景然闻言赶紧松开,却不见云乔突然跑开警惕盯着自已。
那双眼睛圆圆的,闪着警惕的光,人又是这样白白嫩嫩的一团,像极了一只迷途的小羊羔。
傅景然捻了捻手指,上头似乎还有些残留的温度,带着一些他皮肤独有的冷意。
好像是用大了力气。
云乔将枕头抱在身前,垂眸说道:“这件事你不要我知道我也是要查下去的,你要你的仕途宏愿,我却只晓得那是抚我长大的亲人。”
“我非但是不想要你知道,只是你……”傅景然改口道:“你若信我,今后一切皆交给我。”
云乔轻笑,“我做何要信你?”
傅景然只是负手看着云乔,良久才道:“我想我总是值你信些的。”
云乔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嚅嗫说道:“那你之后有如何事都要同我说。”
“自然可以。”
云乔没想到他答得这般干脆,这样看来倒是他不占理在无理取闹一般。
商议好这些后两人便安静了下来,一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二是现今无论说什么都觉得有些尴尬。
屋里尽是女儿香,就好像是这香把傅景然脑了也熏坏了似的,他问道:“自北疆带回的东西你也还喜欢?
“尚可,若是转手送出去也不会叫人在背地里说闲话,面了上过得去。”
傅景然失笑,说道:“这些都是他人求不来的东西。”
“你管他人求不求,我看你送我的倒也不是最好的。”云乔冷眼看着傅景然,接着说道:“还请你不要在这儿待得太久了,若是叫你心上人知道了还以为是我放不走你做了棒打鸳鸯的事。”
云乔这番话似乎又将两人拉入了成亲那日晚上,如此下来两人立场也算鲜明,到底也是逢场作戏。傅景然点头示意后转身离开这屋。
待他走后有人来通报了云乔才出了这扇门。
画眉瞧见自家郡主脸上浮粉当即一喜,可细细算计了姑爷在房中待的时间又觉得不对,只好拿起以前云乔教他的算数功夫掰着指头去算,还没等他算明白定远王府外便传出了车马声。
是傅轻澜跟来了。
登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听闻着你俩又闹上了,这不,听说片香坊里有出了好些新香料,快些同我去看看!”
这话里的意思到也明显——
你若瞧不惯我堂哥,就将他银了花光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