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祖很恨警察,因为他的父亲就是警察。
任凭他的父亲在人前是多么的正义凛然,却在他儿时便对他极尽辱骂鞭打。关祖恨他的父亲,恨得只能不断寻求乐趣放纵自己,以期忘记那些自幼就如影随形的打骂。
他的父亲不知为何,大抵是又和他的母亲起了争执,便打来飘洋越海的电话,将关祖劈头盖脸地痛骂了一顿。
即使只有隔着电话的污言秽语,没有动辄打骂,也令关祖从心里升起了深深的恨意。直到他的父亲在骂骂咧咧中挂掉电话,关祖才起身走出房间。
他一脸冷漠到麻木的神情,tintin和fire、max本在大厅中各干各的趣事,一瞥见关祖面无表情的模样,他们都纷纷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tintin,fire。”关祖抬眸望向他们,声音很冷,暗含压制的怒意,“跟我对打。”
tintin和fire对视一眼,却只得顺从关祖的命令。
扶瑶近期忙于乐团训练,甚少与关祖等人见面,待到有一日空闲时间后,她一到别墅里,便听见了打斗的声响。
她一走进大厅,就看见fire以及tintin在与关祖二打一。不过片刻,关祖就被二人打退至墙边,他亦不再出手抵抗,只一味地承受着fire和tintin如同骤雨般的拳头,紧密地落在他的身上。
关祖被打得头破血流,可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俊美的脸庞上反而浮起了病态的满足笑容。
这时节,max忽然注意到扶瑶的身影,他脱口喊了她的名字,“苏……”
于是,正在殴打关祖的fire和tintin停止了他们的动作,fire与tintin以及max面面相觑,谁都没能先行开口。
而关祖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他若无其事般轻轻地咧开嘴角,笑着同扶瑶打了招呼,便示意扶瑶随他去房间。
扶瑶不发一言,她并没有即刻跟在关祖身后,只是先去拿了医药箱,才走向关祖的房间。她一踏入他的房内,就瞧见关祖双手敞开搭在沙发上,看似十分恣意而率性。
她默默地行至沙
发边上,坐在他的身边,取出棉花和药物等,准备为他清理伤口。
关祖也不说话,他就凝注着扶瑶专注的神情,而她手上的动作很是轻柔。
不知为何,关祖先前所有的烦躁与怒意,甚至被打后的快感都已然消失不见。此刻的他,只有一个念头——他很想吻她。
关祖几乎从不会委屈自己,所以,他遵从自己内心的欲望,直接握住了扶瑶正在为他擦药的手,同时,他倾身低头亲上了她的唇。
扶瑶没有抵触,她只是闭上了眼,感受着他的吻。这个吻似乎和以往的都不太一样,而是炽烈热情的,又含着浓厚的情感,恍若要将她拉入深海中,难以挣脱。
过后,扶瑶问他为何要那样。
因为从认识交往到现在,关祖从未同她讲过他的父亲,也没有明显地表露出他对警察的怨恨。他就好像一个普通的纨绔子弟,放荡不羁又随意任性地过着日子。
扶瑶凝视着他,说:“这不是你的风格。”她指的是他居然会甘愿被tintin和fire两人打得头破血流,也不还手。
关祖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转而勾起唇笑着说:“苏,这世上有没有一种乐趣,是任何毒品和极限游戏都无法比拟的。”
扶瑶静默一瞬,问:“那你找到了吗?”
原剧情中,他的确找到了,以虐杀警方为乐的游戏,被他视为比毒品还要刺激有趣。
闻言,关祖低低地笑了几声。而后,他才抬眸望着扶瑶,他的眼神似月光下的黑色湖水,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如同笛音,又恍若深奥醇厚的美酒。
“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会找到的。”
扶瑶沉默不语,然后她选择越过这个话题,倏地笑道:“既然如此,下次我和你打,你不要反抗。”
关祖忍不住轻笑出声,他抬手捏了捏扶瑶白皙的脸颊,嘴上说着恶趣味的话语,“那可不行,和你对打也是我的乐趣之一。”
扶瑶对他无可奈何,便不再多说,只是又低下头专心为他处理伤口。
关祖出乎意料地乖巧安静下来,他注视着近在咫尺的扶瑶,看她为他专注而认真的模
样,便觉着心中的某处角落已然软得一塌糊涂。
倘若他们的生活仅仅如此,好似也不错。
接下来的日子,扶瑶几乎没有半点空闲的时间,与关祖他们聚会见面,只因她所在的乐团要参与演出。
她与关祖他们提过这事,当时的fire等人表现得毫无兴趣,关祖倒是并无表示。但扶瑶亦未曾想到,关祖以及tintin他们几人竟然都会到现场来听她所在乐团的演奏。
她是在站上舞台的那一瞬,便敏锐地注意到了坐在前排的关祖几人,他们全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与平常的装扮截然不同,甚至连他们的发型都用心地整理过,显得熨帖而文质彬彬。
扶瑶看见他们时,有刹那的讶异,可她很快就压下自己的惊讶,只专心凝神于随后的演奏。
关祖凝望着台上的她,她穿着一袭黑色的无袖v领礼服,裙摆长至席地。这是他第一次见她穿礼服,而黑色贴身的礼服,更给她添了一丝禁欲的魅力。
旋律缓缓响起,音符在偌大的礼堂中回旋。
关祖一直清楚扶瑶是乐团里的小提琴手,往常虽然总是看她很珍视她的小提琴,但他从来不知道她演奏时,那么的迷人,极具吸引力。
她仿佛和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离他们很远很远,中间有着无法跨越的沟壑。
这样的认知,让关祖莫名的有些不喜,可更多的是兴奋。她矛盾而神秘,充满了未知感,就像一盒巧克力,如果他不剥开包装,永远都不会晓得她的另外一面是什么。
等到扶瑶演奏完毕,她将小提琴装进琴盒后,就赶紧出了后台,却发现观众席里已经没有关祖等人的身影。
她巡睃了一圈,都没见着他们,只好取出手机,正在拨出电话时,她突然被人从后一把抱住。她感觉得出,是关祖的怀抱,便没抵抗。
关祖松开她,转而拉起她的手,躲到了偏僻的角落处。
“怎么了?”扶瑶反是不解地望着关祖,这一处光线较为昏暗,她还未来得及看清他的眼神,却听得他低沉慵懒的声音响起。
“你演奏小提琴时,很美。”
闻言,
扶瑶倒颇为讶然,这是她第一次从关祖口中听到的赞美之词,实在是很有甜言蜜语的味道。扶瑶不由得莞尔一笑,柔声道:“谢谢。不过,我更希望你欣赏的是音乐。”
关祖不语反笑,他抬手将扶瑶脸颊边的碎发拢在耳后,旋即,他的手轻轻地覆在她的脸庞上,缓缓地摩挲着,略含挑逗的意味。他说:“那下次,我试试。”隐含笑意的腔调。
无意外的,他话音一落,便不给扶瑶回应的机会,直接堵上了她的唇,缓慢而深入地亲吻着她。
幽暗的角落,隐约可听见不远处的嘈杂人声,却令关祖愈发动情,他的手渐渐下移,游离在扶瑶的背部,再至腰部。
扶瑶及时制止了他,她握住关祖停留在她腰部的手,并先终止了这个吻。她抬眸注视着关祖,对他眼中流露出的欲望视若无睹,只是朝他微微笑道:“我们该走了。”
关祖静默无言,他凝望着她,眸中的含义使她难以捉摸,片刻后,他的眼神又变得风平浪静。他毫无芥蒂地扬起嘴角,笑得如以往一般极尽魅惑。
“fire他们在外面等着。”
扶瑶落后关祖一步,随着他的步伐走出了礼堂。
之后,扶瑶并没有和关祖回去他们的别墅,而是与他们分开,单独去了另一个地方。
她独自一人处在她父母给她准备的别墅里,只因今日是她每周一次完全进入睡眠的时间。她只在这一天依赖于安眠药,然后,她会沉睡一整天。
在她陷入沉眠不久,关祖便找到了她的别墅。他进入得轻而易举,却没料到,他看到的是在床上睡得无比安详的她。
而她床边的柜头旁,孤独地放着一瓶安眠药。
关祖走到床边,拿起那瓶安眠药,在发现它的作用后,又立即望向床上的扶瑶。
他联想到,她每周总有一天是不与他们任何一人联系的,她并不愿意说出原因,他们便作罢,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有私人空间。
可他并未想过,她是为了吃安眠药来睡上一整天。
难怪,她不愿和他住在同一间房。
关祖真是愈发地看不懂她了,但他很想让她敞开心
扉,尽情肆意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