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军考总算结束了。”
莫奥感觉自己身心俱疲,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从穿着睡衣在大晚上被叫起来之后，他就几乎没有合眼过。
慕将离对这丫头的关心，在他的心中又刷新了一层认知。
“怎么？还想让我对你说一句辛苦了？”
慕将离靠在椅背上, 虽然他人小, 可那做派倒是端的有板有眼, 而且那气势也是压的人一点都轻松不起来。
“不辛苦，不辛苦。再说我就是辛苦的命, 跟您报告一声，刚刚联邦出了这次军考的初审报告。通过人数一千六百七十二个, 只是比去年少了三百多人。很多原本已经被选定的考生, 这次都意外的没有出名单上。就是那些大小世家的人也有很多被淘汰的，最后终点那场蚂蚁大战是主要的原因。
慕家也有三个人出局，其中一个还是你三叔家那个不可一世的堂弟。而五大世家每家也都有出局的人。
但是有一点值得说一下，秦家的人都全部通过, 一个也没有淘汰的。总体算起来, 这次通过军考的考生, 世家占比只有三分之一。没有之前的基数大，但是在被淘汰的人数中，他们却是占了八成。”
慕将离对这个答案倒是没有什么惊讶的, 似乎他已经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
“世家子弟虽然从小就接受了一些军事上的训练，但却缺少实战。而且在生活上也被娇养惯了，没吃过什么苦头，那些蚂蚁虽然杀伤力不高, 但对于他们来说，也是难以忍受。很多时候能将人击溃的，未必只有战场。”
“说的也是。最近这些年世家子弟进军区之后, 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会选择去作战部队，剩下的基本都会在联邦混一个闲职。没有几个能拿得出手的，这些人说来说去不就是缺少锻炼吗？想要他们保家卫国，简直是异想天开。”
莫奥对这些人都嗤之以鼻，如果他的感知等级够的话，他早就去战场了。好男儿志在四方，可这些人只会当缩在壳里的王八。
“这种事你都能想到，军区和联邦的那些大佬会想不到吗？这次的军考明显就有改革的意思，不仅将救济生的人数增加了，还在很多小行星上增加感知检测的设备。而且就这成效你也看出来了，两个3A级的苗子，算是能堵上那些老派们的嘴了。
只是那些老派不愿意放弃手中的利益，这个政策要想继续推行下去，还是有所阻力。要知道一旦老派接受新派的改革，增加了普通民众报考军校的人数和开放报考条件的话，那势必会动了很多人的利益，也会抢占了其他人的资源。这件事没那么容易妥协。”
莫奥点了点头，“说来说去，他们就是太自私了。”
慕将离居于这个云端中的别墅，只是微微垂头往下看一眼，地上的那些楼房都渺小的蚂蚁一般。
而这样的视角，不是每个人每天都能看见的。
“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是无利不起早，有很多人都认为，如果我不是为了获得巨大利益的话，我干嘛要拼死拼活的挣下这样的家业？总而言之，自私是天性。只不过每一个人对自私的分配不同。”
“自私？分配？”
“嗯，有的人自私的全心全意，有的人自私的三心二意。举个例子：很多人都说有钱的人最自私，因为他们爱钱。有句话不是说：越有越抠吗？可真正有钱的人，他们对自私却分配的最为合理 。”
莫奥奇怪的问道：“你这句话怎么解释？”
“联邦之中就属秦家最有钱，也最会赚钱。但是这些年来，秦家子弟的感知等级，顶峰也就是3A级，从来都没有出比这个更高的等级。
所以在这次的军考中，秦家最高的感知等级也仅仅只有A级。可你也说了，秦家这次却是全员通过了考试。其实秦家最擅长的不是赚钱，而是收买人心为他们买命。为了达到目的，他们会不择手段的砸钱。
要说对金钱的执着，秦家的人一分一厘都会算的很清楚。可这每一分钱，他们也都会用在刀刃上。”
莫奥明白他的意思了，有一些人看着很自私，可事实上他们的自私却有着自己的侧重点。甚至于这种自私是来自一种放长线钓大鱼的远见。
只不过军区的那些老派们，恐怕就不是三心二意的自私了，他们的自私从来都是全心全意，而且完全排外。
那些家伙可是一群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对了，让你做的事情做好了吗？”
莫奥心中“哎呦”了一声，他在此之前的一天一夜里就忙这件事了，能没做好吗？
“做好了。”
说起这事来，莫奥真是佩服这丫头，她参加个军考，杀个星兽，教训个世家纨绔，愣是捅出了这么一件大事。
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莫奥打开自己的超脑，就对慕将离传送了一份打包文件。
“刚刚传给你的是我统计了近十年来，军考之中被淘汰的所有的考生名单和他们所有的资料。不过我不建议您看。”
慕将离疑惑的抬头看向他，“为什么？”
莫奥解开了自己的超脑密码，直接把光幕打在他的面前，指着上面那个压缩的文件，调出了属性那一栏。而文件上显示的内存大小，也立刻被莫奥放大了，“因为这个文件很大，而且人数多到，短时间内根本看不完。”
慕将离那张稚嫩的小脸，胶原蛋白实在是太过充沛。就算他极力的想要把眉头蹙起，可他的额头上却连个皱纹都没挤出来，“有多少人？”
“这些人中有五分之一的，参加了第二次军考，五分之一中的三分之一参加了第三次的军考。而五分之一剩下的五分之四的人中，都是没有再次军考的机会了。这其中的原因，有伤残，有战损，也有失踪。这样计算下来，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总人数达到了……两万多。”
慕将离那肉乎乎的小手猛地攥紧——
“竟然有这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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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贝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呢？是不是出了大事？”风岐问道。
黎贝揉了揉额角，她只觉得自己的脑瓜皮有点紧。
“哎呦，我真觉得此鸟人要是作起妖来，那是想不出大事都难吧？”黎贝身心疲惫的解释道：“他口中说的石灰是一种无机胶凝材料。简单来说，这个石灰就是香巴蚁的天敌，只要沾上石灰，香巴蚁背壳上的毒液就会被快速分解，从而令香巴蚁在瞬间就能被化成一股尸水。
而这股尸水中会形成一种膦酸异丙酯结构的神经性毒剂，可以麻痹人的中枢神经。也就是说，只要剂量足够大，最坏的结果就是把正常人变成植物人，而好一点的结果就是变成个傻子。”
风岐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下巴差点没吓掉了，再看方晰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还狠狠地打了几个寒颤。
“不是吧，结果这么严重？那，那宗羽生……不会变成植物人吧？”
黎贝：“说不定。”
“不会的。”方晰很严肃的说道：“那是我自制的石灰，就地取材，没有提纯。效果不会太好。”
“可他还是会变傻啊。”风岐忍不住叫道：“方晰，你是不是故意要陷害我们？你把人弄成这样，宗家一定会以为是我们下的手，到时候他们拿着证据报复我们风家怎么办？”
“宗家不会查到他变傻的主要原因。这是一种神经毒剂，可无色透明，易同水混合，并能溶于有机溶剂，最重要的是挥发度高。等他被送到医院，这种毒剂早就溶于他的血液之中，挥发的干干净净，不会让宗家抓到把柄。
宗羽生跟风黎贝动过手，她一定会成为被怀疑的目标。可军考的规定，宗羽生被打傻了也是战损，联邦和军区是不会动风黎贝的。”
“他说的是真的？”风岐根本不相信方晰说的，只是看向黎贝问道。
黎贝点了点头，“是真的。”
风岐顿时松了一口气，“我了个天啊，你们真是干了一件大事。要知道宗家可是很难缠的，我们风家虽然不怕他们，可他们家最近这几年发展的太快了，而且联合了几个世家，天天找我们五大家族的茬，就是老爷子都被他们弄的很心烦。
如果真让他们抓到把柄，势必会利用联邦和军区对我们风家施压，到时候又要没完没了了。不过我们家老爷子也是鸡贼，他老人家之前就说过，如果宗家他们真要是欺负头上来，无论我们怎么报复，只要不留下证据，他都能接得住。”
黎贝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没想到风老爷子竟然是这样的老爷子？
可当她又看到方晰的时候，顿时又有些上头，“我们来聊聊你吧，你跟我说宗羽生的事，想要干什么？”
方晰毫不犹豫的开口，“我可以帮你报仇。”
“所以你这是在讨好我？”
方晰想了一下，他不知道什么是讨好，不过——
“应该就是这样。”
这样？
哪样？
他几乎是用了人家的“一生”在讨好她，他说的倒是轻巧。
“你就是想要跟我念一所军校，就要这样做吗？”
方晰重重地点了点头，“是的。”
黎贝也大概明白这家伙的脑回路了，简单粗暴，没有轻重，你说他是天才也好，脑残也罢，反正就是“一根筋”的生物，而这种生物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你先回去吧，我还没有想好要报考哪所军校，等我想好了再说。”
在只能用缓兵之计。
方晰：“我可以在这里等你。”
黎贝扬眉：“啥？”
方晰：“你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填。”
黎贝：“你……这是赖上我了？”
方晰：“你不填好提交，我不走。”
黎贝顿时被气笑了，“你威胁我？”
方晰却直接摇着屁股上的三根尾羽，径自往楼顶的医院入口走，“你不用管我，我自己随便找个地方待着就行。”
黎贝：“……”想的美，谁要管你？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