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司马烬一早就蹲在门的另一边偷听。
呵,女人,说走不还是回来了。
又在听到司马嫒说助她一臂之力的时候,“嘭”地打开门喝问,“朕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帮她的!”
“皇兄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本以为司马嫒是个长期战友,哪里想到是个缩头乌龟。
“陛下,你不是问我要什么吗?我只是有两样东西在你屋子里,得仔细找一找,给个机会?嗯?”
扭扭捏捏不是她的风格,厉沅沅也不信这位嫒公主会全心全意帮衬自己。
没准,倒打一靶把她送进大牢可不妙。
司马烬纳闷了,她才来一天,还能有时间往自个儿宫里藏东西;除非藏东西的不是她本人,是—北辰么?
同样想知道幕后主使何人,司马烬竟然默许了,不过又提出一个条件:“找东西可以,但是我得跟着你,寸步不离的那种。”
司马嫒八卦的小心思又在蠢蠢欲动,脱口而出,“皇兄你小心好奇心害死猫!她不过找个东西,还能把你黑历史扒个底朝天?再说,拿了不该拿的,怕是连这个门都出不去。”
“你还小,她多大本事我当然知道。”司马烬言下之意是她背后的势力有什么小动作可真不好预判,北辰向来来去无踪,三日后来接人谁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呢。
上次要不是阴差阳错厉沅沅在无极宫密室把北辰捞出来,司马烬也不会这么早见到心仪已久的他。
“你也知道,白非墨也是护着我的。”厉沅沅见到他迟疑赶紧打铁拿泰山压过去,既然喜欢一个人,那么自然不愿意惹他不快。
“我给你半盏茶功夫,仅此一次。”司马烬做了最后的让步,纵使他再偏爱北辰,也不可能叫这女人如此霸道。
“多谢。”厉沅沅没有讨价还价,无非是不想让局面再度尴尬。
与其一男一女独处,不如她一人全力找寻。
最关键的是,她现在可以和系统心意相通:嗨,大兄弟,给点提示好不?
【哼!宿主是第二次弄丢了魔灵,本系统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厉沅沅这才低头一看,果真如此手里没了魔灵,的确记得也没随手扔哪里来着。
但撒谎的时候眼睛得坚定,厉沅沅便认定是被人偷走了。
【你也知道不在了,还不找去!】
厉沅沅冷静地抹去这个念头,“面板还有蓝耗,你我既然成了一个生命个体,一切须以大局为重。像不小心弄丢了你的玩具,这等小事先放放先放放哈。”
【我不!】
系统从合体后愈发不可一世,厉沅沅幽幽说道“我死了你也活不了……按照你这脑子,程序设定的时候没考虑过宿主会罢工的吧。”
【可是罢工会变丑哦!】
此刻系统还没想过厉沅沅产生过轻生的念头,于是肆无忌惮继续拿外貌威逼她。
“永久性休克,明白不?”
系统一瞬间错愕,澎湃的心情马上就静止了,毕竟厉沅沅要是真的去寻死,它不但没办法救她,而且也会一起上天。
【其实,可以商量的。比如说,我让你进入武器库怎么样?】
“先给我面板和蓝耗的提示,别废话!”
一寸光阴一寸金,厉沅沅只巴望着补足蓝耗,完成升级,一步接着一步,最终走向胜利。
【就,咱考虑一下?】
以往都是厉沅沅软磨硬泡,这下轮到系统楚楚可怜。
厉沅沅见势就拿起挂在墙上的宝剑,颤抖地架在脖子上,慢慢靠近肌肤,为了效果逼真,狠心一皱眉,出现一道淡淡的血痕,再往里一寸深入,抹脖子不过是时间问题。
【好!就在那幅画上!】
画?
厉沅沅放下宝剑,缓缓走到一副题字的卷轴面前,怎么也看不出这书法是幅画作。
不过,倒是这卷轴的背面大有文章。
隐约有个发光的物件藏在卷轴内部,厉沅沅轻轻取下卷轴,小心摊开在书桌上,拿着烛台仔细检查每一处边角,仍旧找不到无需毁画的方法。
【宿主,拿支笔。】
厉沅沅依着系统所言,取下一支上等的狼毫笔,一撇一捺在某处空白洒墨。
果然如系统所说,不一会儿,丹青渐渐晕开,卷轴的正面亦随之渐渐塌陷了下去,内部的面板和蓝耗伴着缕缕青烟赫然出现。
大半瓶靛蓝色的蓝耗,以及一整块迷你版的写字板。
“颜色怪好看的,我能不能也染一个?”厉沅沅明知要的东西已经得手,还不忘念着如痴如醉的颜色。
【宿主,那是蓝耗,同作补充技能和天赋的。】
厉沅沅反问道:“反正都是我用,用哪里差别很大吗?”
系统想了想,给出个标准性参考答案【大不大不知道,就像太监和侍卫,就差那儿不一样。】
厉沅沅切了一声,挑衅着门外男子的耐心,无畏地直视他的目光,冷静的表情散发出一种自信的光彩,那份不可逾越的无形傲气,竟有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气势。
“陛下,来查房吗?”
她已经得手,自是两袖清风。
“皇兄,我看你还是查人吧。”司马嫒说的话一句更比一句激烈,查人都来了,那么做人还会远么。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厉沅沅很想现在就用了“瞬步”溜之大吉。
奈何,系统临前一个忠告劝退了她:【技能升级稍有延迟,宿主再拖延一点点。】
至于“一点点”具体到几分几秒呢,厉沅沅也没问下去。
“厉沅沅,脱了。”司马烬在门口就听到宝剑的声音,那可是藏着遗诏的。
他是不会拿这么重要的东西赌一次她的坦诚,始终是个“情敌”,当然不能够掉以轻心。
“我呸!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呢,亏得我还在他面前说你好话。”
厉沅沅寻思着自己没哪一处举动会让他有这种错觉吧,喜欢的人的女人他也感兴趣,这种爱好是不是太变态了。
“说好话也没用,再说谁稀罕你拍马屁!朕要堂堂正正赢得他的心!”
吃瓜是一件有来有回的事情,正如司马嫒一样,吃着吃着自家房子便塌了。
“皇兄,为何……非北辰——不可?”她一时也不知道是用“娶”好,还是“嫁”更妥当。
“因为同性,才是真爱。”厉沅沅今儿算是见识了网络至理名言,也是打心底敬佩司马烬的直言不讳和敢作敢当。
想想自己一个外来户,无缘无故成了相府千金,居然连个大实话都不敢说。
虽然一小部分原因是,司马烬是掌握大权的天子;而她厉沅沅只是个任人拿捏的棋子。
从来原著都是明白这一点的,和太子长安再亲近,也是被旁人当作背锅的。
可笑的是,连那杯毒酒,都是他骗她说“饮下这杯合卺酒,你我便长相守。”
厉沅沅忽而出口成诗:“寒夜漫漫,凄凄复凄凄,满地衰黄。”
“有点才,不过太悲凉了。”
司马烬搜遍脑海中所有婉约派诗词词集,没查到一样的才赞赏了厉沅沅。
“我只是羡慕他,不像我。陛下,你挺有福气的。”厉沅沅完全没有想贬低或嘲讽司马烬的意味,在升级完成之前,尽可能多拖延一些时间是一些。
“那当然咯!我皇兄最大的福气就是我!”
司马嫒天真无邪的样子倒还挺可爱的,弯弯的眉毛,圆圆的眼睛,甜甜的笑容,像一颗小太阳。
即使厉沅沅指的不是她,还是笑眯眯地附和着,“嫒公主说的是,陛下最大的福气就是您了。”
司马烬如何又听不出她背后的意思,微微皱眉冷言:“福气什么的我无所谓。不过我最大的不幸,就是认识了你—厉沅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