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蹴鞠赛罢后,那小太监丢了套干净衣裳给她,又命几个红蓝方队员举着块严不透风的黑布将她圈在围场就地换衣服。
厉沅沅瞬间小脸涨的通红,古代人居然也这么豪放的,可是要赶上欧美的步伐了。
可眼下,她除了就地更衣改装,别无第二种办法。
换衣服,有意思。
白非墨捻起茶盏一饮而尽,望着红蓝相间的一道风景线,犀利的紫眸一眼看穿了毫无保留的厉沅沅。
这曼妙的身段,不亏是我看上的女人。
白非墨心里美滋滋,好像今日凌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没有黄金骨的误会,也没有被利用的惋惜。
司马烬瞥了眼白非墨,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那个情敌厉沅沅。
是万幸还是不幸呢……
当司马烬推门而入看到白非墨,瞬间心疼坏了,明明是好心留下厉沅沅,倒是没想到醒来后他会如此失魂落魄,死死盯着地上的一滩血水,双手无力地抠着地板。
司马烬小心地搀起后,软语问道,“北辰,她让你难过了,是我的不是。”
白非墨只是摇头,一言不发地坐在枕边,黯淡的瞳孔再也容不下任何砂砾。
司马烬循着视线追去,便试探性问道“不如,看她蹴鞠?”
“嗯。”白非墨刹那便有了动力,不需要人扶就自己站了起来,左手一伸,请司马烬指路。
现在白非墨意犹未尽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原来喜欢的人,犯再大的错也会被原谅。
“啊?”司马烬仅仅是为了转移白非墨的注意力,并不是真的想叫他去观战。二来,这几轮比试他根本不打算上场。
子虚国区区一个不受待见的相府嫡女,热衷太子长安卧榻的恋爱脑,有什么资格和九五之尊一较高下。
“烬——弟,不带路我怎敢随意走动?”白非墨故意站在门口等着司马烬过来,半推半就的感觉让他很难说不。
于是看台上的一人看着另一人,心里五味杂陈,还是耐不住性子要冲上去一展拳脚,用半分力气就可以轻松赢过厉沅沅。对司马烬来说,也是一件值得耀扬的事情。
“什么时候射箭?”厉沅沅输了第一轮蹴鞠,更是带着目中无人的口气等着后面两轮比试。
系统都没有说任务终止/失败,她作为挑战者也绝不能轻易认输。
众所周知,屡战屡败和屡败屡战是两个层面的意义。
乌发束着红色丝带,一身殷红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外罩软烟罗轻纱。她的眼睛就像泛着波光的水面,清澈透明,睫毛纤长又浓密,鼻梁挺立,阳光衬得她肤色异常白皙,泛着薄薄的粉色,宛如樱花。
“来了来了!”小太监以为厉沅沅是个生人,不熟悉皇室衣裳的穿法,哪里晓得是个经常游逛后宫的千金小姐。
又是那十余人匆匆赶赴到场,司马烬也脱了外袍缓缓走了下来,手里还握着两把奢华低调的的弓。
厉沅沅心中直犯嘀咕,司马烬来做什么,不是说不出席就可以轻松赢我。又是个心口不一的臭男人。
【di
g!恭喜宿主取得二级任务的三分之一胜利,蹴鞠以绝对优势领先。再接再厉嗷!】
好大的惊喜,厉沅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系统说的么?
“红方不是输了吗?还压倒性的胜利才算完成任务呀,你是不是在逗我玩呢……”
厉沅沅马上发出质疑信号,关于任务完成度,她可是太了解不过了。上一次就是没完成立马被石化成个雕像,得亏了福大命大捡回条命。
“厉沅沅,射箭开始了,别发呆了。”司马烬的老人音色打断了她的喃喃自语。
司马烬顺势把其中一把银白色的弓递给厉沅沅,自己则选择了另一把古铜色的弓。
厉沅沅拿起弓,掂了掂,分量不轻,质地倒是难得罕见的珐琅隽雕。
厉沅沅从箭筒抽出一根箭,稳稳搁在弦上,两只手指夹住箭尾,用力地向后拉,瞄准靶心,右手往后使劲儿一拉,“嘭”地一声,箭“嗖”地飞了出去。
厉沅沅吓得闭紧了眼睛,不敢看中靶的结果。
蹴鞠能侥幸取胜的话,还不是纯粹她超过了司马烬的进球数。
可射箭,司马烬可是亲自上了。
“……中了!”
“居然中了!”
闭眼的短短时光,厉沅沅耳边传来不小的躁动,似乎是对二人射箭结果的议论。
射中靶心很稀奇吗,怎么一个个像捡了五百万似的兴奋?
厉沅沅只知道不论是白非墨还是司马烬,旁人断然没有这样激动的声音,那就不是暗示是——
我?
厉沅沅赶紧睁开眼睛,拨开人群冲上前细看,她和另外一根箭,一左一右插在了红色的靶心中央内缘。
厉沅沅才是真正的手舞足蹈,抓起个人就抱住,信誓旦旦告诉他:“我射中啦!我射中啦!”
被她抱住的人,只得不好意思地敷衍道,“是是是,姑娘快去准备吧,还有九箭呢。”
“还有九箭,你高兴的有点早。”
司马烬冷冰冰的语气从后方传来,厉沅沅循声应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一个不会拉弓的,被你打败算正常,赢了稳赚啊!”
她甜甜的微笑,像一朵盛开的玫瑰,在绿草连天的竞技场下清丽绝伦。
台上观战的男子又惊又喜,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像水面的一道涟漪,迅速划过脸部,然后又在眼睛里凝成两点火星,转瞬消失在眼波深处。
几家欢喜几家愁,司马烬便是那个不愿看到厉沅沅笑脸的愁家。
司马烬一张脸憋得通红,双眉拧成疙瘩,就连胳膊上的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
“第二箭,五、四、三、二、一……”
厉沅沅还没回到开始射箭的位置,司马烬已经先发第二箭。
“不要中,不要中,不要中……”厉沅沅细如蚊哼的祷告貌似得到了上苍的眷顾,一连六箭,司马烬都是射离了靶子。
只要,她再射中四次靶心,妥妥的赢家。
“厉沅沅,你的第二箭打算等我射完了再拉弓?”司马烬没占得上风,当然更加不想看到她怡然自得。
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司马烬还不信她能每一箭都中靶心。
“切,射箭就射箭,谁输了谁学狗叫。”厉沅沅习惯性地道出儿时的口头禅,不想司马烬气头上竟允了。
“记住,早晚你是我家养的小狗。”
司马烬声音太过特别,白非墨很难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