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非墨能反驳任何人,就是不能反对厉沅沅。
他像被下了什么蛊虫似的,只要一张口持反面意见,喉咙上仿佛遍是针毡,动一寸就钻心窝地疼。
厉沅沅迎上司马烬暧昧的目光,颇有感触道,“难道陛下,是希望我对白非墨有什么想法了?”
“不希望/希望!”
两个男声几乎同时响起,大眼瞪小眼看着对方,各自心头都生着不小的闷气。
美滋滋看戏的厉沅沅则是眯着眼睛笑道,“那陛下,是不是可以兑现诺言了?“
不知道下一个变数是什么的时候,厉沅沅只巴望着早点拿到任务奖励,获得胜点和小心心,进而购买更厉害的武器。
白非墨听她这么一说,几日的满心期待瞬间化为泡影,原来他只是她的一个筹码。
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直达心脏,一阵隐隐作痛之后,白非墨方淡淡说道,“走吧,去你宫里头。”
厉沅沅当下觉得白非墨很有担当,完全没有考虑到他会不会生气,难掩喜色地捡起黄金骨就跟了上去。
“太远了,就先在无极宫可好?”司马烬温柔的口气和白非墨商量,要不是亲眼目睹是两个大男人,她一定相信是位深情款款的男子对心爱女子的一番劝说。
厉沅沅总以为白非墨不会说“不”,可这一次有些失算,他咬牙切齿帖着司马烬的耳朵,一字一顿低声道,“我这个身体,没有御医是看不好的,快些赶路。”
司马烬嗅到俩人的味渐渐浓烈,便大胆拒绝了厉沅沅的同行,直接推脱道,”你也瞧见了,他不喜欢和你共处一室,好歹等我安置好北辰,再与你完成比试。“
【di
g!宿主请注意辨别能力,不要被外人干扰。】
对,不能被白非墨干扰!
厉沅沅一转头就忘了白非墨是为了挡剑才被重伤致此,更是执拗地将比试排在第一。
“他命硬,死不了的。”厉沅沅心想反正也耽搁了几天的疗伤时间,大脑和四肢都健全着,再等个一两天也没什么大问题的。
“咳咳,我需要静养,比试就先缓缓吧。”
白非墨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是个骄傲的人,金日却在司马烬面前失足了颜面。
“不能……”厉沅沅和他相识的几天中,头一次听到这么丧气的口气,亦是被拒绝地无力反驳。
石化这件事她已经不怪他了,反正后面也好起来了,只是被扣了四胜点,离晋级还有老长一段路罢了。
而今,是她与司马烬的约定,未曾想到白非墨来横插一脚。
司马烬一只手穿过修长的指节,另一只手捡起麻布袋,迈着小碎步朝门外走去。
“站住。”
无极宫半开的门口,一个瘦弱的女子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双臂张力,试图拦住他们。
“北辰,要?”司马烬知道白非墨是受了什么刺激才这样呢,否则怎么会前一秒才喊她“夫人”,下一秒就翻脸不认人。
要想好好拉近与白非墨的距离,第一要义便是不能对厉沅沅动粗。
“随她吧。”白非墨斜着眼睛没看她,厉沅沅今天的一把刀可是深深捅到了最柔软的地方。
扑腾着两只胳膊的落魄女子,屁颠屁颠瘸着脚跟着他们,乖乖地拿着根黄金骨。
从无极宫到乌有皇城,路程约莫二十公里,骑马或坐轿也须一个时辰左右,要是用走的话得三个时辰的样子。
无极宫宫门大开,月光像银河一样倾泻在青石板上,洒满了这园庭,池里的微波,反射着皎洁在那里荡漾,脚下的花草也柔软无声地在被践踏。
“好美……”厉沅沅鲜少见到这般清净的自然夜景,城市中的高楼大厦和车水马龙与山林的旖旎风光一对比,高下显立,前者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笑柄,后者竟是个妥妥的赢家。
白非墨越是抗拒厉沅沅出现在脑海,她的每个声音都会在他耳边回荡不止。
却料,连同司马烬也第一次被月下美人打动。
清风牵起纷飞的青丝,最是那抬首的一笑,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寒风的娇羞,沉睡在晨钟暮鼓中,唤起她尘封多年的记忆。
如夜海波澜的双眸,有着淡淡且妖娆的白雾,更显迷人,娇俏的瓜子脸,似画中走出来的妖精般好看。
“司马烬,你莫不是也盼着我早死?”
白非墨静静看着司马烬目不转睛的双眼,眼珠子都快掉下来,鼻血都流了大地,竟还没有一丝动身的念头。
厉沅沅彼时既对长安无感,又对他冷漠,按理说他也没资格拦住她喜欢谁,独独司马烬不可以有这个心思。
“北辰,我们走。”白非墨从来都是司马烬的心头肉,哪里会为了个陌生女子误了正事。
被司马烬拽着迈开第一步后,白非墨切着牙齿又吩咐人赶紧叫上厉沅沅。
司马烬略有震惊,随后恢复平静缓缓道,“既然你不舍得,说什么狠话。”
白非墨不仅不领情翻了个白眼,而且还往脸上吐了满嘴泡沫,扔下四个字“干你屁事?”
司马烬委屈巴巴,俩人的关系更加扑朔迷离了。
喜欢一个人的话要这么复杂么?
“北辰,怎么说我们也是——”司马烬才准备解释就被白非墨打断了。
“叫她走。”白非墨完全没功夫理会司马烬的小九九,只是暗自盘算着厉沅沅到底会以什么方式进宫呢。
子虚国后宫她还有个太子殿下的靠山可以随意进出,可在乌有国后宫,她怕是连个野猫都不认识。
“真的?”
白非墨针对厉沅沅的每一句话,司马烬都要再问一遍。
“不是她走,就是我亡。”
言简意赅的八个字如一记重拳打在司马烬心头,那还是叫厉沅沅自生自灭吧,不就是三局比试,有的是机会和时间。
“喂!你们等等我!”厉沅沅转过头正找人说道月色很美呢,瞧见不远处的两个大男人手牵着手并肩驻足。
白非墨意味深长地看了厉沅沅所在的方位,两指捏诀,慢慢闭上眼睛,心里怨道,“沅沅,是你先负我的。”
厉沅沅左胸口一个地方突然紧了半天,慌慌的悸动刹那不敢乱动,生怕别人一个撞击就倒地昏死过去。
她捂着心室的时候,白非墨和司马烬二人借着天赋早已抵达乌有国宫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