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规觉得自己真是胆大包天,居然真的......和小孩儿睡在了一张床上。军装在刚刚拥抱的时候已经扯散开了,为了和小孩儿一起睡觉,他特意回房间重新冲了个冷水澡。
床靠着左边的墙,小孩儿睡在床里面,他睡在外面。为了不占小孩儿便宜,谭规就侧躺在床上,尽量往床外面睡,被子也只盖了一小部分。
他以为只要心无杂念,就会和往常一样,迅速的睡着。
但今天不同,可能是因为下雨,不管怎么静心都能听到滴答滴答的雨声,混杂着一些钟表的滴答声。仔细听还能分辨出雨水是打在玻璃上,还是打在窗框上。
谭规盖着小孩儿的被子,闻着被子上若有若无的香气,有些心绪不宁。他睡觉前冲了两次冷水澡,尽管皮肤外是凉的,但内里却是多了几分灼热,仿佛夏天游泳时一头扎进冷水里,起来的瞬间热意又蔓了上来。
南北是冷的睡不着,一到下雨天昆仑的温差就大了。谭规又背对着他睡觉,还把被子撑直了盖着。无论他是面朝着对方还是背朝着对方,中间总是空着一处,嗖嗖的漏风。
他翻过身来对谭规说,“你能不离那么远吗?中间都能跑马了,你不嫌漏风啊。”
小孩儿翻身时,无意碰到谭规的胳膊,谭规也穿的短袖睡衣,赤膊相贴下,谭规觉得自己的胳膊烫了起来,他十分贪恋这种肌肤相贴的亲昵,一时没有说话。
看对方没反应,南北扯住对方的胳膊,“装什么傻?说你呢。”
谭规就翻过身来,面朝着小孩儿。
他和小孩儿面对面的躺着,能听到对方轻柔的鼻息,也不知道窗户是不是开了,谭规总觉得空气里湿漉漉的,蒙着一种暧昧的气息。
南北摸索着墙壁上的开关,打开一盏床头灯,“还是漏风,来来来,你起来,起来看看被子中间。”
谭规看了一眼被子中间,距离确实是有些大,他就又靠近了一点。这次闻到的香味浓了些,谭规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小孩儿。
只看了一眼,他就移开了视线,小孩儿鬓发微乱的样子实在是......
南北摸了摸谭规的胳膊,对方是侧着身睡的,身上又十分热。他挪动几下,整个人都贴着谭规。
对方天生体热,在雨天里仿佛贴着个火炉一般,南北像只小猫似的,又往对方怀里拱了拱。
谭规只感觉胸膛被小孩儿撞了一下,像是要撞入他胸腔里一样,他呼出一口热气,“你冷吗?”
“对啊,外面下雨呢,怪不得被子漏风你都没反应,原来你这么热啊。”
小孩儿说话的热气都喷在他身上,不知怎么,谭规头皮一麻,竟感觉有些战栗,起了一排鸡皮疙瘩,战栗过后又觉得酥酥麻麻的。
“还好。”
“我懒得转身了,你手长,直接关灯吧。”
谭规伸长左胳膊去按墙上的开关,在按开关时,谭规不免与小孩儿离得更近了,近到......能感觉得到小孩儿的嘴唇触到他胸口上,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的柔软,仿佛连着胸膛吻到了心脏一般,他的心在胸口猛烈跳动着。
关上灯的瞬间,谭规慌乱起来,他觉得自己心跳的太大声了,像是要蹦出去一样。谭规生怕小孩儿听到,就深呼吸几下,让自己冷静下来。越是想冷静,就越是冷静不下来。
他索性睁开眼睛,强迫自己去想工作上的事情,想了一会儿,就突然想到了小孩儿叫他好哥哥,还坐在他腿上亲他,对方嘴唇像玫瑰花一样,咬上一口就觉得甜,又软的很。
想着想着,谭规觉得更难捱了......小孩儿的手腕搭上了他的侧腰上,隔着薄薄的衣衫,他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手腕骨的形状,细细瘦瘦的,很轻,似乎连骨头都是酥酥的,隐约还能感觉到脉搏的跳动。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小孩儿一碰他,他就觉得心跳加剧,骨软筋麻,仿佛身心都在颤抖,心脏处涌起一阵难以捉摸的热流,这股热流仿佛通过血管,流遍了全身,于是全身的血液都在血管里跟着沸腾。
谭规忽然想让小孩儿再叫他一声.......好哥哥,最好是一边亲吻一边叫,然后他牢牢的把对方箍在怀里,对方的嘴唇会或许会抵在他胸前的......
谭规神经绷的很紧,竟是越想越激动,有种不知所措的慌张,身体比任何时候都要滚烫,像是发烧一般热的满头大汗。他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没入枕头里,有的甚至流到了眼睛里,但他却丝毫不动,只是咬紧牙关僵着身体忍耐着。
南北只觉得谭规出了很多汗,胸前的衣服都有些汗湿。他动了动身体,一动就发现了对方的异常,因为他被硌着了。
南北抬起右手,推了一下谭规,笑着说,“啧啧,亏得你能忍。”
他推的力道很轻,又媚欲天成,不推还好,这一推就有了欲拒还迎的挑逗感,可真是......要了谭规的命了。
谭规太阳穴咚咚直跳,就快要忍不住了。他极力压抑着这股冲动,鼻翼翁动着,呼吸也粗的吓人,又好像发烧一样,浑身软的厉害,四肢却麻木又僵硬。渐渐地,一种放肆又可怕的念头缠住了谭规,他在小孩儿身上生出过许多次这样的念头,但从没有这样强烈过。
“可以吗?”
谭规喉结急促地滚动几下,终于开口了,声音干涩嘶哑的很,与那股念头斗争时,已经消耗光了他身上所有引以为傲的意志,似乎神魂都为对方颠倒过来,就连发热的神经也瘫软下来。谭规有些羞愧地闭了闭眼睛,他不想在此时轻薄了小孩儿,但他实在是情难自禁,欲罢不能......但凡他有一丝能忍住,绝不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话来。
“那得看你忍不忍得住啊。”
他眼睛赤红,几乎是咬着牙关说,“如果你不愿,我便......忍得住。”
说“忍得住”三个字时,谭规贴在裤缝的手猛然握紧,拳头捏的嘎嘣响,眼白里更是布满了红血丝,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细密的毛细血管也突显出来,像是龟裂的线条一般,看着可怕的很。
南北被谭规的样子吓了一跳,总觉得对方下一秒就会憋出病来。按理说情侣之间这些事很正常,怎么到了谭规这里,就像是什么大事一样。
“这还要问呀,当然可以,我们不是情侣吗?”
南北抬手抓住对方的头发,轻轻拽了一下。
谭规忽然浑身战栗头晕目眩,只觉得再也忍不住了。他眼里生着簇凶猛的火焰,左手手背缓缓地摩挲着小孩儿的脸颊,语气有些急促,“怎......怎么弄?”
......
不知道谭规是天赋异禀还是憋得久了,每天至少要弄四五次,特别是早上体能训练完的时候,精力最旺盛。
昨天晚上更是过分,一晚上就......
一连着几天都是这样的,南北实在有些吃不消了,但谭规却一点疲惫的反应都没。
南北端着一盒草莓蛋糕,坐在谭规面前的桌子上,然后用脚踢了踢对方的小腿。
“你今晚就呆在自己的房间吧,别来找我。”
“为什么?”
“不是,每天这样,你都不累的嘛。”
谭规立马反应过来,小孩儿说的是什么事情,他脸上发烫,眼睛都不敢看对方。
“不累。”
南北吃了一口蛋糕,把黑色的勺子咬在嘴里,有些含糊道,“你不累我累,我还长身体呢。”
谭规有些尴尬,他向来是克己复礼,但这段时间他确实是......控制不住自己。不知怎么,他对小孩儿十分上瘾,想抱着,想亲吻,想......小孩儿手指碰他一下,他就燥热难耐的很,就连小孩儿偶尔对他笑一下,他也受不住。
有时候听别人汇报工作,他都想带着小孩儿,干什么都会想起对方,甚至有些失了雄心壮志,愿意就这样陪着对方,再也不想上战场。
他喝了口冷水,勉强压下脸上的热意,“那今晚你好好休息。”
“不然呢,等着被你榨干了?”
听到这句话,谭规又面红耳赤起来,竟是又起了反应。他不自然地捋了捋衣角,遮住那里,一时又觉得自责又羞愧,他总想轻薄小孩儿不说,还经常......
南北看了谭规一眼,用勺子在正方形的蛋糕画了个十字,将蛋糕切成四块,然后把左腿抬起来,担在谭规的大腿上,“愣什么呢少将大人,一副想入非非的样子,帮我把鞋脱了。”
谭规眉头皱了起来,“没规矩,在办公室脱什么鞋。”
他嘴上呵斥,手上倒是不含糊,利落的给小孩儿把黑色军靴脱下来,板正的放在椅子腿旁边。脱靴子时,他胸前的流苏掉下来,扫到了小孩儿的小腿上。
“就你有规矩行了吧,快给我揉揉大腿,你昨天压到我了。”南北弯起腿,踩在谭规大腿上。
谭规喉结滚动了几下,他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蠢蠢欲动的念头后,给小孩儿按摩起来。
小孩儿腿很细,特别是膝盖处,一摸就是骨头,大手覆在膝盖上都能够到腿弯,腿弯处又柔软的不得了,捏着十分舒服,他不由握紧了一些。
“下手太重了。”
谭规放轻了力道,一脸严肃地说,“年纪轻轻的就腿疼,你就是缺乏锻炼。”
南北把勺子戳进蛋糕里,有些无语道,“你确定是我缺乏锻炼?你自己太猛了就赖我身上,昨晚是谁坐我身上不肯下来,真好意思说。”
他唇上还沾着些草莓果酱,沾在唇珠上和两个唇锋中间,像是沾了一滴粉色桃花酒一般,越发显得嘴唇艳红姣美,盈盈欲滴的,怎么看都带着一股媚气。
大约是察觉到唇上沾着果酱,小孩儿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唇珠,却漏掉了唇锋上中间的果酱。
谭规被小孩儿的动作弄得脸热心跳,刚刚平复好的地方又......起来了。他不爱吃甜食,却十分喜欢小孩儿嘴唇的甜味,他很想舔|掉小孩儿唇上的果酱,然后再轻轻咬上一口嘴唇,这样想着他就停了手上按摩的动作,直白的盯着小孩儿。
“看我干嘛?快点给我按。”
谭规左手握拳,抵在嘴唇处咳嗽了一声,“我想亲你,可以吗?”
“亲什么亲,没看见我在吃蛋糕吗?”
“那便罢了,等你吃完蛋糕再说。”
“对了,这个给你。”
谭规从抽屉里拿出个拳头大小的宝蓝色盒子,上面雕着鎏金的dk标识。
谭规握紧盒子,盒子的棱角很尖锐,扎了他手心一下。
谭规有些庄重的把盒子放到南北大腿上,他表面上沉着冷静,实际上心如擂鼓,胸口也滚烫的很,闷闷的,夹杂着轻微的忐忑。这轻微的忐忑悬在胸口处,慢慢地聚集着汇成巨大的一团,从他的胸口处猛然迸发出来。
他喉咙发干,拳头忽然又握紧了,手心也渗出许多汗来,耳朵处像是耳鸣一样嗡嗡作响,但周围的声音却听得异常清楚,房间里钟表的滴答声,窗外传来的一二三四喊口号声,还有他心跳时的砰砰声。
这是之前他给小孩儿买蛋糕时买回来的,dk在昆仑只有一家,离基地很远,他买完蛋糕后,又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跑去dk店,他是根据自己的喜好选的,不知道小孩儿......喜不喜欢。
南北把蛋糕碟子往里拿了拿,看了一眼腿上的盒子。他一看就知道盒子里装的什么,宝蓝色,鎏金dk,是钻戒无疑了。
南北侧过身,把蛋糕放在桌子上,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打开。他沉默了几分钟,拿起腿上的盒子端详着,开了句玩笑,“怎么你还有勋章要送我啊?”
“不是,你不打开看看吗?”
南北按了一下盒子侧面的按钮,盒子啪的一声自动弹开。钻戒是男款的,又被嵌在黑色海绵里,所以看着有些宽,中间镶嵌着一大块钻石,在室内的阳光下闪闪发光,看着豪气的很。
谭规有些紧张,他滚动了几下喉结,“喜欢吗?”
南北看了谭规一眼,心想对方还挺有钱的,“还可以吧。”
谭规又拉开了抽屉,从里面取出蓝色的户口本和工资卡,一并放在南北腿上。
他左手握拳,抵着嘴角咳嗽了一声,“这些都给你,银行卡密码我一会儿发到你的传感器上。”
“你给我卡干嘛?我现在又不能花钱。”
谭规被问得脸上发烫,他并不敢看小孩儿,就看着桌子说,“交给你保管,等你哪天出去了,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还是先放你这吧,我拿着也没什么用。”
谭规呼出一口热气,攥紧了拳头问,“你户口本带了吗?抽个时间我们去登记。”
“登记?”
“对,好像现在电子版本的也可以,等我先问一下,行的话我们抽个时间就去。”
“你是认真的吗?”南北把腿从谭规身上拿下来,伸进靴子里,然后弯腰把裤腿往里塞了塞。
“我看起来不认真吗?”谭规板着脸反问了一句。
“我们只是谈恋爱而已,干嘛扯结婚?”
“难道谈恋爱不是为了结婚?”
“当然不是啊,谈恋爱是谈恋爱,结婚是结婚,如果每谈一段恋爱都要结婚的话,那岂不是每个人都有三四段婚姻了。”
谭规皱紧了眉头,陷入沉默。在他的认知里。谈恋爱就是要结婚的,否则就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谭规想了一会后,打算跟小孩儿谈谈。他伸手敲了两下桌子,“你觉得我是不负责任的人吗?”
“不是,这跟负责任没关系了。结了婚以后谈的是责任,但是没结婚以前谈恋爱,那就不用说什么责任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谭规总算是听明白小孩儿的意思了,他脸上的肌肉绷紧,有些严肃的问,“你不想跟我结婚?”
南北有些无语道,“我都说了啊,并不是每一段恋爱都要结婚的,我们只是谈恋爱而已,还没到那个地步,再说我户口本还在家呢。”
“那还要到什么地步?该做的都做了,这样吧,你提交材料进行政审,政审过了后,我们再谈领证的事情。”
说了一通,南北感觉鸡同鸭讲,他也不想跟对方解释的太明白,就直接说,“反正我现在不想,这件事后面再说吧。”
谭规特别想跟小孩儿结婚,但对方都这样说了,他也不想勉强对方,就说,“那好吧,可以的话,你先让家里把户口本寄过来,等你想结婚的时候,我们再去。”
南北被念叨的烦了,就踢了谭规一脚,顺带怼了对方一句,“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不得跟家里说啊,怎么可能自己想结就结了,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我这边结完婚再通知,是我要和你结婚,不是我家和你结婚,你要是想通知,就定个时间我陪你去见家长。”
南北觉得谭规已经疯了,他都说的口干舌燥了,对方却只说让他赶紧定个时间通知家长,还要让他交材料进行正审,他要是找个借口,对方就要讲各种奇怪的道理。
毕竟还要在部队里呆一段时间,南北也不好直接说,他并不想结婚,之所以跟对方在一起是因为,没搞过军队的人想尝尝鲜玩一玩吧,怕不是会被打死。
南北实在是被念叨的不行了,眼睛一转,使出他惯用的伎俩来。
南北往桌子左边坐了坐,往下一挪就坐在了谭规大腿上,抱住对方的脖子说,“好哥哥,等后面再说咯,怎么非要逼我啊。”
谭规用左手搂住小孩儿的腰肢,抬起右手给对方正正军帽,皱着眉头说,“不是逼你,毕竟我们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到底还是结了婚比较好,这样也算是给你一个交代。”
谭规顿了顿,又看着小孩儿的眼睛,红着脸说,“况且我也爱慕你,想跟你......结婚。”
南北朝谭规笑了一下,抱紧了谭规的脖子,他摘下把军帽往后一丢,然后在对方唇上亲了一口。
“可是我暂时不想。”
谭规只感觉到一种柔软香甜的触感,让他酥酥麻麻的,这种感觉从他的嘴唇处扩散开,一路窜到了大脑里,大脑仿佛也尝到了这股甜味,愉悦又放松,瞬间就麻了。
谭规他呼出一口热气,死死的搂住小孩儿,面上发烫道。
“你不想便不想吧,我等你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 回去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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