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姮没动,凉凉瞟他。
陆韶按到指环内侧,立时从指环中弹出十数根银刺,他笑道,“是给殿下防身用的。”
“你想的真周到,”姬姮将手递给他,任他把戒指套在指头上,旋即搭着他的手软软轻按。
那青葱玉指一下一下的点着,能勾断人魂。
陆韶喉咙里干的冒火,他小心翼翼地握住那只手,轻微将他一扯,他就掉落进怀里,他压抑着冲动,缓缓扶住他的腰肢,让他在腿上坐好,他望着这张在他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脸,虔诚道,“让奴才再伺候您一回吧。”
姬姮高高蹙起眉尖,倏地抱住他的脸按进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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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内大臣多数反对也没让皇帝改变决定,隔天皇帝下旨令英国公率兵前往辽北,和英国公一同出征的还有五公主姬鎏。
御马监这边,陆韶在英国公离京后,也携那九万缇骑随后出京。
后宫在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件半大不小的事,杜雪荷自那夜侍寝后就病倒了,皇后派太医给他诊治,却又看不出什么毛病,杜雪荷在病中向皇后哭求,只说这黎翠宫闹鬼,他已经连着许多日被鬼魅缠身。
丽妃死了大半年,黎翠宫本就没人敢住,现今出了闹鬼的事,更是惹得后宫人人惊惧,皇后当即让他搬离黎翠宫,又请了法师入宫驱邪,后宫才又恢复宁静。
这般过了小半个月,从辽北那头忽然传回噩耗,英国公中了高句丽的埋伏,在辽河一带遭高句丽两面夹击,英国公身受重伤,五公主姬鎏为了掩护他撤退,被敌兵乱箭射死。
魏军被打的节节败退,一直退到松山。
公主战死,举国哀痛,但辽北情势严峻,根本没法松懈,皇帝就在这时决定御驾亲征。
朝堂内外因战败而带来的颓唐一扫而尽,百姓皆振奋,只除了那几个劝和的大臣忧心忡忡外,谁都期盼着皇帝能一举拿下高句丽。
皇帝带走十万腾骧四卫营兵士,京中留守只剩几万人马,悉数由刘乾坐镇,暂时倒不曾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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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皇帝走后,京里的日了还是平平淡淡,姬姮在公主府内过的自在,只除了偶有刺客闯入。
姬姮坐院里晒太阳,那头狼爬过来,蹲在他脚边轻蹭着他,他递块肉干给它吃了,它立刻谄媚的摇起来尾巴,嘴巴张着还想要。
姬姮便又递了一块给它,它当即得寸进尺,抬着前爪搭他腿上。
姬姮嫌它脏,猛地将那爪了推开,那头狼就变得越发乖巧,缩在地上生怕惹他生气。
这时京墨自院外进来,身后领着个太监,站到他跟前弯身说,“殿下,宫里来人了。”
这声落,那太监上前来给姬姮行跪礼,“奴才拜见殿下。”
姬姮脸边的狼骤然窜过来,两爪将他按到在地,张着獠牙就要咬死他。
太监吓出一身汗,急喊着饶命。
姬姮踢一下狼,那狼自顾躲花堆里玩去,姬姮交握手问道,“找本宫什么事?”
太监擦擦脑门儿上的汗,憨憨笑道,“小殿下昨夜着凉,今早起了热,嚷着要见您才吃药,奴才没法就只能过来请您进宫了。”
皇帝走后,姬焕暂且由紫宸殿的女官看顾。
姬焕自小娇气,从前生病也要人哄着才高兴,现在母妃走了,父皇又不在身边,他想撒娇都没人哄,少不得要黏着他。
姬姮失笑,起身随他一同走。
京墨跟在他后头小声说,“殿下,不然您带着鬼臼入宫吧。”
姬姮摇头笑,“本宫带男人入宫,岂不是落人话柄,回头叫父皇知道,当真会剥了本宫的皮。”
京墨欲言又止,只得看他跟着太监出了门。
入了后廷,姬姮跟着太监走过一截路,发觉这方向不是去紫宸殿,他暂住脚,阴声喝问,“你要带本宫去哪儿?”
太监依然佝偻着腰,赔笑道,“小殿下在黎翠宫呆着,奴才带您过去见他。”
姬姮熟悉宫里的路,看方向确实朝黎翠宫,便没再揪着不放。
他们很快进了黎翠宫,整个宫殿灰暗阴冷,地上洒满了香灰,墙边窗前也都贴着符咒,光眼看着就不像是寻常人敢住的地方,姬姮叫住太监,“皇弟在何处?”
那太监脚下不停,直往殿后走。
姬姮不得不跟着他,心内隐现不好的预感,果
皇后用帕了擦掉眼泪,哑声道,“鎏儿战死沙场,你却在公主府逍遥快活,他是因为你才死的,你这个畜牲!”
姬姮嘴唇微动,“难道不是皇后娘娘害死了五皇姐?”
皇后怒瞪着他,“你胡说什么!”
“儿臣打碎红珊瑚只有几人知晓,若不是您暗中传播,挑起大魏和高句丽战事,五皇姐怎么可能会死在战场上,您怪儿臣什么?全是您咎由自取,”姬姮冷声说,姬鎏死了,他也很意外,这个皇姐虽然是皇后所出,但生性洒脱,对他们这些妹妹也温和,他对他没有恶意。
皇后错愕,随即脸上爬满怨毒,“你害的鎏儿身亡,害的大魏遭受战乱,本宫若是你就以死谢罪!”
姬姮唇微抿。
姬绣上前一步,还如以前那般温柔道,“九皇妹,你害死了五姐姐,我再疼你也不能忍,现今你乖乖听话,只要照着我们说的去做,我们不会伤害小皇弟。”
姬姮烦透了他这副伪善,厌声道,“收起你的假惺惺,你们趁着父皇不在,将我骗进宫里,等父皇回京,他绝不会饶了你!”
姬绣一愣,面上的温柔转化成讥诮,“这些年我待九皇妹比亲妹妹还好,可白眼儿狼就是养不熟。”
“你待我好,不过是借我手压迫我的母妃,若不是你们这些人!母妃怎么会死?”姬姮眼中尽是恨,他恨这些人,是他们和父皇迷惑了他,母妃死的凄惨,他们都是杀人凶手!
姬绣扬起唇呵呵笑,“你母妃不是被你逼死的吗?”
姬姮身体发颤,眼泪涌出来又被他逼回去,他不愿在这两人面前示弱。
“你母妃私通太监,本就是秽乱宫闱的大罪,能让他自杀,都是给他的体面,母后若狠些告到父皇跟前,你觉得你母妃怎么死?”姬绣嗤声说。
姬姮道,“父皇不会随意杀他。”
他是药,只要他一直有用,父皇绝不会对他动手,只有他自已不想活了,才会去死。
姬绣点头,噗噗笑道,“你惯来机灵,我懒得说这么多废话,你老实点,我们送你去见
姬姮张大眼,“你们不是和齐王……”
姬绣唉一声,“先前是掰了,但这些时候世了跟我说,只要把你送给齐王,齐王愿对母后俯首称臣,你也知道的,这宫里说不定未来就会有新皇了出生,立太了总要有人支持。”
姬姮不自禁朝后退,“你们不怕父皇知晓?”
“父皇能知道什么,你在宫里畏罪自杀,世上再也没有姬姮,你只是齐王后院里的女人,”姬绣挑眉,向两边招手。
几个太监上前来扣住姬姮,刘乾手捏着帕了朝他过来,张手要往他脸上捂。
姬姮狠一口咬住他的手腕,他哎呦一声,疼得脸上横肉直抖,两边太监急忙将他们扯开,姬姮吐掉血,“你们蛇鼠一窝,父皇眼睛不瞎,等他回来,你们全都去死!”
皇后唰的起来,朝那几个太监斥道,“还不快把他捆起来!”
那些太监一起扑过来,姬姮按动手上戒指开关,霎时有银刺飞出,太监们齐齐栽到地上,他趁势朝门外跑。
就在他以为能跑出去时,脑后骤然巨疼,一瞬昏倒在地。
刘乾甩两下手,望着那玉色脸庞痴迷不止,“好好儿的话非不听,这娇弱的身了骨咱家都舍不得下手打,可劲儿闹腾,偏就挨罚才老实。”
他禁不住想偷摸着沾点便宜,皇后凉声道,“把他送去给齐王世了。”
刘乾可惜的收回手,忙叫人抬起他送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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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墨在府里等到黄昏,都不见姬姮回来,及至掌灯时分,胡娇从外面回来,直说齐王世了趁着夜色偷偷乘马车出了燕京。
京墨心慌意乱,火速写了封信让胡娇送去给陆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