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萨雷斯最担心的事情是大批的岛民是跑到灯塔找事。
一直等到太阳快坠海,也不见什么人拿着砍刀出现。
王灯明觉着,灯塔看起来还真的是一个安的地方,岛上的居民在怕什么?
这儿只有一座废弃的灯塔而已,不怎么恐怖,这是航海用的指路明灯。
光明的反义词是黑暗,没有黑暗怕什么。
此处是个坟地,有幽灵出现,好像也没有,最怪的地方是灯塔有个电话机,而根据汉森的口供,他刚登岛的石猴,岛主C先生命令他这里当接线员。
他估摸着,居民不敢到这里来,可能和电话机说不定有种猫腻在其中。
电话机不会主动杀人,接听电话才会出事。
“特别寂寞的一条小山道,不是吗?”
王灯明回头,说道:“艾丝普蕾索船长,你看上去好多了,还发热吗?”
“不了,睡了一觉,我像回到了少女时代。”
王灯明选择性的望着她脸上眼角的某个位置。
女船长看上去非常想开开玩笑,但似乎又不太敢,就像一只初生的小猫,被放置到了一个没人喜欢它的房子里。
“你是对的,你的少女时代还没过去,我看不到你脸上的皱纹,一条也没看见,我能提个建议吗?”
“当然可以。”
“有时候我觉得你是个大胆开放的人,但有时我又发觉你小心谨慎,是因为你的职业是船长的原因?”
“我还是不明白。”
“你的职业味道很浓,看见你就像看见了大海和帆船。”
“警长,你太让我吃惊了。”
“别这样说,我们已经是朋友,我们可以敞开聊,你想说什么?”
“白斯特丹号没出事之前,我不是这样的,我晚上会做噩梦,梦见路易士把我踢进土坑里,很多次了。”
“路易士迟早会受到惩罚的。”
女船长嘴唇抿了抿,咬得很重的样子。
“阿萨雷斯问我昨晚去哪里了,他的言语不怎么友善,我问他才知道,教堂门口也出现了一个骑马的女人,他怀疑那个人是我,他警告我别搞阴谋,他有可能正躲在灯塔上的房间里偷窥我们的谈话。”
王灯明下意识望望灯塔。
只见阿萨雷斯冲着他微笑,还挥手。
“他没什么的,大家的处境你都看见了,他当然希望大家是安的,好了,艾丝普蕾索船长,我的问题和阿萨雷斯是相同的,你昨晚有没有去教堂,请说实话。”
艾丝普蕾索像是很震惊。
“原来你也怀疑我昨晚去了教堂。”
“船长,我是不得不怀疑,岛上只有一匹矮脚马,只有一匹,而昨晚你是骑着矮脚马离开的。”
艾丝普蕾索的眼圈里泪水在打转。
“我的船员都死了,你是不是要在这个岛上决定我的生死呢?”
“不,我只是问问而已,你言过其实了,严重的言过其实。”
“岛上只有你一个警察,你的权利很大,你可以随意的处决岛主,他是岛主,这个岛上最有权势财富的人,而警长你却把他当做什么事都发生一样把他丢进深渊,我呢?我不承认我昨晚去教堂见了路易士,你是不是也想着把我丢下悬崖呢?”
“你能听我解释吗?”
“你的解释是没用的,岛主死了,找不到尸体,你变成了这个岛上的统治大人物。”
“听我说,我可不是什么大人物,我就是个小片警,镇子的治安官而已。”
“你说的轻巧,你刚才语气就像法官,法官先生,我也问你一个问题,经过你的调查,你说白斯特丹号的运毒案子跟我无关,是出于同情心的考虑,还是出于证据的考虑?”
王灯明不能不慎重考虑。
“证据,最关键的证据是汉森的口供把你排除在外。”
“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还怀疑我去了教堂呢,你为什么还怀疑我和路易士这些人是共犯呢?”
“我不喜欢你现在这副样子,你没必要过度的反应,你可以理解为刚才的那句话,是警方对你的盘问,但请你从我的出发点考虑,除非你能在这个岛上找到第二匹矮种马。”
“但也必须从我的角度考虑,我是被路易士羞辱过的人,你不看见了,还是你救了我,既然救我,为什么又来怀疑我。”
王灯明知道继续这样说下去是不行的。
他转向大海的方向,说道:“我不想在你原来的内心阴影面积再继续扩大,路易士跑不了,真相很快就会弄清楚。”
“别可怜我!我不是靠这副样子吃饭的。”
艾丝普蕾索说完,她倒退了三步。
仿佛是王灯明刚才在她的鼻子底下放了一条已经死了好几天的鳝鱼。
她朝着灯塔上的阿萨雷斯瞪了一眼,快步回她的小房子里去。
王灯明冲着她的背影,嘀咕:“我是个警察,不爱兜圈子难道也错了?”
森西慢慢的走过来。
“很美的傍晚,壁纸一样的美。”
“是的,很美,心情不美。”
“你把她得罪了?”
“事实不是被你捕捉到了吗?”
森西望着又圆又大的夕阳,久久不说话。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渣警,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只要是你调查的案件,一旦被你盯上的人,有很多都是活不久的。”
森西一说,王灯明就想,好像是啊,尤其眼下的系列案。
“后面呢?”
“所以,你果然是幽灵警察。”
王灯明搂着她的腰。
“你也错了,凡是我调查的案子,很多人都希望我活不久。”
“你怀疑探长在教堂?”
“探长不会背叛我们逃跑的,他不可能这么久不冒头,除非他被人干掉,如果他没死,那他只能在教堂,他没地方去。”
“今晚再来一次暴力执法?”
“我可不能向蝎子学习,他吃亏了,吃大亏,就是那座该死的教堂搞出来的。”
“还是人手问题。”
“要进教堂,首先得搞定教堂里的猴子狐狸,我不怕两条腿的,我怕四条腿的,我的鼻子差点就被它们咬下来,我不想破相。”
“你的接下来的计划是屠杀猴子狐狸的灭迹行动?”
“不,只要搞定女牧师就可以,蝎子说她是个年轻的女人,这里边有道道。”
森西若有所思。
“还记得汉森脸上的药水吗,所谓的安局弄出来的秘密药水?”
“她脸上的皮是假的?”
“还不能说是不是假的,烧伤腐蚀的太严重,在这种情况下,做一张假皮倒是会让人看不出,这里如果有个皮肤专家就好了等等,我好像想到路易士和魔术师到底是两人,还是一个人,他们的区别只差一个有胡子,一个没胡子。”
“蝎子说,他看见了两个,那就应该是两个。”
“那就先认定是两个。”
“你打算先抓哪一个?”
“他们不可能老呆在教堂里,他们会冒头的。”
“但蝎子现在还没跟你联系,那是不是说他们整整一天都呆在教堂里?”
“除非有暗道,幕骷谷有地下通道,阿拉斯古猛镇有地下室,冒险古堡有暗道,以此类推,岛上的教堂必然有暗道或者地下室,要不然二毛子和大伊万会去哪里?他们总不能凭空消失。”
“还有一个可能,被红眼先生打昏了,被带走了,从教堂的后方离开。”
阿萨雷斯从灯塔上下来,手里提着一瓶酒,三个白色小瓷器杯。
“我在岛主家里搜刮的,虽然不是什么好酒,但寂寞和害怕的时候可以喝一点。”
王灯明尝了一口,是苏格兰劣质威士忌,并不是什么太好的酒。
“你还搜刮了些什么出来?”
“反正没找到现金,我们不是马贼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