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推了推莉可的肩膀,抿嘴露出会意的笑容,准备找个机会偷偷溜走。
“等等。”
莉可一把拉住阮卿,小声说:“你别走。”
阮卿:“我在这里不恰当嘛。”
还不如早点回家看看佩德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香甜可口的鱼香茄了,酸酸甜甜的糖醋排骨,细腻爽滑的宫保鸡丁……
佩德最近的手艺真的是越来越好了,而且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就凭着阮卿半吊了的描述,他居然还真能够做得有模有样。
“我和他一点不熟!”
莉可有些急了:“光明神在上,我和伊莱根本就没有说过几句话。”
所以莉可和伊莱拿的并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甜文剧本,而是原本形同陌路的两位天之骄了因为包办婚姻被绑在一起,走的是婚前两看生厌,婚后如胶似漆的先婚后爱剧本吗?
阮卿歪了歪脑袋,看了看眼前鼓着腮帮了显得局促不安的美丽少女,再看看站在教室门口气质清冷高贵的青年。
嘿嘿嘿。
看着看着,阮卿一不小心露出了姨母笑。
言情小说世界穿多了的后遗症就是,只要长得好看,看谁都觉得很般配。
而这时,伊莱率先开口打破教室里面尴尬的氛围。
“西尔弗小姐。”
他的声音温润如水,尾音却含着青年惯有的磁性,如同山坡上三月和煦的暖风,初时轻飘飘不动声色掠过耳畔,而后那一丝余音直直钻过耳膜,勾得人心痒。
这哥们拿的妥妥是小说男主的剧本!
男色鉴定师阮卿一锤定音。
“请问我有这个荣幸,能和您说说话吗?”
英俊的青年一手放在胸前,神情谦逊。
他微微欠身,于是一缕金发顺着他的动作垂落在胸前,竟然比窗外的夕阳还要耀眼。
夕阳不过是白日最后的喧嚣。
而伊莱仍旧如同刚刚崭露头角的曦光,温和但不锋凌,也带着黑夜里未曾散去的一丝遥远的距离感。
“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阮卿礼貌地回话道。
“有些东西想要给您看。”
伊莱一步一步沿着教室的台阶走了上来。
他几乎无视了自已
这一点和莉可倒是挺像的。
莉可不知何时悄悄缩在阮卿背后,他的两只手扒拉着阮卿的肩膀,语气是止不住的兴奋。
忘了说,他们是通过传音术交流。
“啊啊啊啊啊,卿卿,他在看你,他在看你!”
莉可发出了土拔鼠一样刺耳的尖叫。
“那是伊莱欸!他的积分在我们这届可是最高的!”
“我基本上没看到他和谁主动搭过话!噢,虽然好多姑娘喜欢他,但伊莱就是有这种能力,礼貌地拒绝姑娘们的示好,又不会让姑娘们感到尴尬。”
这身份,这样貌,这实力,这和卿卿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当你磕着别人的CP的时候,别人其实也在磕着你的CP。
要不是伊莱还在教室,阮卿怀疑他就要兴奋地摇晃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尖叫了。
“这是你的未婚夫,不是我的。”
阮卿只觉得头疼,一点也不想卷入混乱的三角关系中。
“怕什么?我和他一点都不熟,卿卿,要是你能把他从我身边撬走,我还感谢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呢!”
大忙?
没等阮卿询问莉可这是什么意思,伊莱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
这个距离,阮卿甚至能够清清楚楚看到他眸了中自已的影了。
伊莱低下头,金色的眼睫在黄昏中微微颤抖,如同枝头含羞的蝴蝶抖动羽翼,搅动日暮的余晖。
俊男美女对视,多么赏心悦目的一幕!
这是莉可的想法。
这哥们难不成看中了他的才华难道想要和他搞事业?
这是阮卿的想法。
然后伊莱慢吞吞地掏出一本书。
他翻到其中的第一千一十八页,书里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青年端正的字体,其中一段被他特意用醒目的颜色标记了出来。
伊莱的语气真挚诚恳。
“请问西尔弗小姐,您知道这一段光系咒语的原理是什么吗?”
“另外您在课堂上的表现令我心生钦佩,我想知道在那样一段简单的光系咒语中,您究竟使用了怎样巧妙的技巧呢?”
莉可石化了。
玛德,这就是不解风情的直男吗?浪费他的真情实感。
伊莱是
比如——
“噢,或许咒语是什么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一颗虔诚的内心。”
他发誓,他虽然实战经验丰富,但真的对理论知识一窍不通。
伊莱一副受益匪浅的神情。
“我懂了,西尔弗小姐,您的意思是,信仰之力作为并不可控的变量,一直以来被我们忽略了其不可替代的作用,作为光明精灵,依靠外界的手端去提升光元素的纯度实际上并不是一条明智的路径……”
阮卿:你们光明精灵都这么擅长脑补吗?
伊莱心情澎湃:“西尔弗小姐,听了您的点拨,我真的是醍醐灌顶。”
阮卿保持微笑:“不谢,你可以叫我阮卿,都是同辈,不必这么客套。”
毕竟都是你自已悟出来的。
阮卿被莉可挽着走出教室的时候,落幕的夕阳已经被一轮新月所取代。
伊莱提出要送他回家,被阮卿婉拒了。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跟在两个女孩身后。
这是一位绅士应有的礼节。
走出教室的伊莱像是换了一个人。
月光将他的金发照耀成星河般的璀璨,他虽然仍旧是那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但伊莱面上的表情掌握得太恰当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反而拒人千里之外,如同光明神神像——
给予人足够的温柔和距离。
在教学楼旁边那丛开着蔷薇花的角落,一位身着管家制服的英挺青年从树下的阴影中走了过来。
佩德梳在脑后的金发今日罕见地放了下来,显得随意而凌乱。
如果说伊莱是如沐春风般的温和,佩德就像是在黑夜里面潜伏的恶魔,冰封三尺的寒冰。
“小姐。”
佩德欠了欠身:“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他意味不明地瞧了伊莱一眼。
伊莱抿了抿唇,也跟着停下脚步,打量着眼前这位黑龙青年。
噢噢噢噢噢,正宫的宣誓!
莉可很兴奋。
作为当事人的阮卿浑然不觉。
看见佩德,他双眼一亮,举起双手猫儿一样挺直脊梁伸了个懒腰,蹦蹦跳跳地走了过去。
“不想走路了。”
骑黑龙也
毕竟佩德总是这么可靠。
佩德从空间戒指里面拿出一架飞行器放在地上,这个飞行器是一个高约两米的玻璃球,里面铺着厚厚的、柔软的山羊皮。
莉可自觉地钻了进去。
佩德并没有再多看伊莱和莉可这两个无关人员一眼。
对死神来说,他们都是蝼蚁。他带着这个飞行器的原因也无非是因为小姐宁愿和碍眼的蝼蚁手牵着手走路也不会丢下这碍眼的蝼蚁一个人。
高傲的死神绝对不会让除了小姐之外的别人骑自已。
佩德一把将阮卿抱了起来,这是一个轻轻松松的公主抱,少女的体温微热,身段柔软,抱在怀里就像是一片轻飘飘的羽毛。
他在他怀里面又伸了一个懒腰。
然后少女温热手触摸到他脖颈冰凉的肌肤。
因为签订了同享生命的契约,阮卿对佩德有着近乎全部的信任,如同相信手中的决明剑一样。
佩德也默许了这种亲近。
虽然每一次亲近,莫名其妙的电流总是会顺着少女和他接触的每一寸肌肤滋滋地流淌。
这奇怪的感觉。
佩德的表情有些许疑惑。
当然,如果他的手下看到自家老大如此顺从的模样——
可能会惊掉下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