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醋意大发(1 / 1)

满屋子女儿……

琴姬心生黯然,仔细瞧着她家恩人格外招人的脸:“那还是,还是别去了罢。”

昼景无可无不可地笑看她。

琴姬丢下她迈出两步,思及前方等着的很有可能是顺着长命锁寻来的家人,她轻轻咬唇,犹豫不决,转身,手指勾了那人小拇指:“不然,恩人还是随我一同去罢。”

有琴家母子在先,她对那所谓的亲人着实犯怵。

跟着心上人去见?岳母,昼景打起精神来,舟舟这会需要她,她眼尾上挑,漫出数不尽的俏丽风流:“好,一起去。”

寻常来求见?琴师的人很多,这些人大多被安置在流烟馆二?层边角的雅室。琴师色艺双绝的名声在外,来见她的多是自诩富贵权势的年轻公子,小一半才是书院里有名的才子。

奈何琴师不爱搭理闲人,淡漠、傲性,一次都没理会过。

此次琴师说了要见?,来服侍的下人不由多看了坐在窗前的贵妇一眼,心里猜想秋水城何时出了这等雍容华贵的人物,再看她身边围绕的四名女子,容貌皆是一等。

尤其头上插.着一根木簪的姑娘,温婉柔弱,相貌脱俗。

元九娘察觉侍者隐晦打量的视线,眼皮微抬,侍者朝她讪讪一笑,识趣的不多看。

得知十四会来,谢温颜紧张期待地坐在位子,不敢盯着门瞧。

她有愧十四,这个本该最得她疼爱的女儿,生来被迫离开生母,活到今日,一身的冷清比她年轻时还甚,谢温颜做梦都希望她的女儿能养成九娘这般的柔和性子。

过刚易折,女儿没成长为她期待的样子,她心里满了怜惜愧疚懊悔。

心绪复杂,不敢见她,偏想见她。

元家的其他女儿倒没这份迂回百转,马上就要见?到亲人的兴奋、欣喜,胜过那些不足为虑的担忧。

元十七望眼欲穿,心里回忆了无数次之?前见?过的琴师——那就是她的十四姐啊!和她同父同母身体里流淌着相同血脉的嫡亲阿姐!

短短的两刻钟被无限拉长,寸寸时光从沙漏流过,元十五耳尖地听到由远及近的的脚

步声:“来了。”

话?音刚落,元家母女极有默契地换上此生自认最和善温柔的笑。

深秋时节,少女一身莲青色襦裙映入众人眼帘,杏眸盛着一泓冷泉,金簪挽发,柳腰纤纤。

元十七发自内心地“哇’了一声,以前只道琴师长相绝美,气质凛然,今日一见?,晓得这是她嫡亲的十四姐,更觉阿姐貌比天仙,浑身上下无一丝不完美。

元家的人暗藏激动地打量少女,琴姬照样不动声色地打量母女五人。

贵妇的面容再次出现在眼前,她总算明白为何上次一见?惊觉似曾相识——她的这对眉眼,生得和妇人相似。

她垂下眼睫,暗暗有了猜测。

妇人少了她一个,又?有了更多女儿,那么何必再来认她呢?

所料不差,那长命锁应是在被她‘买’去了罢。

可惜没能一见?。

连在襁褓里戴在身上的东西都不清楚是何模样,恍若注定和这家无缘。

她心底暗嗤,叹自己自作多情来之前还纠结用怎样的态度面对这疑似的家人。

她用极快的时间恢复了平常心,元家母女却仍没从得见?亲人的狂喜劲缓过来,谢温颜为人端庄沉稳,方才竟没忍住去捉少女白皙纤长的手,琴姬睫毛微动,到底忍着没甩开她。

“琴、琴姑娘。”

琴姬按压着心底涌上来的怪异,被很可能是她亲娘的女人热切看着,仿佛胸腔压抑的母爱快冲破那副血肉之?躯,一不留神长这么大,细数竟没几人给她这种真挚、强烈、被爱的感觉。

恩人算一个。

但恩人是情人,是要和她共度一生的伴侣。

来自长辈的疼惜偏宠,恩人给了她小一半,却算不得正经的长辈。

眼下感受到她死死克制的滚.烫爱意,琴姬不自在地眨了眨眼。委屈、怨恼、不安,还有说不清的感受混杂起来,她暗想:既然深爱自己的骨肉,当初为何连护住一个女婴都做不到?十八年了才站在她面前,不觉得太晚了吗?

十四姐这是……

元十七再次从她身上感受到如上次那般疯狂暗涌的情绪,小幅度地触碰她阿娘手

臂。

谢温颜还是舍不得放开女儿的手,握着她的手顺势在座位坐下。

双方入座,和阿娘不同,元九娘几乎是第一个注意到身穿凤凰华裳的漂亮‘男子’。

要说九州有谁的美貌是见到一张脸就能猜测到身份的,人们最先想到的,会是九州排行?榜上占据将近百年榜首的‘男人’。

昼景。

昼家主。

她暗念她的名字。眼神在少女和家主之?间迂回打转。

家主多年避世隐居不问世俗琐事?,二?十年来第一次显露人前是在秋水英雄救美,直白点,就是抢婚。

被抢的,是她的十四妹。

当下大部分人的注意都被她的舟舟吸引,没上来就看到元夫人贸贸然认女,昼景松了口气,这个当口若认女,元夫人就只能失望而归了。

她的舟舟,她比谁都了解。嘴上说着不在意家人,不愿心存期望,实际呢?

实际她的舟舟同样有一副热心肠。

前提是要敲碎那封存在外的冰,驱散她内里的寒,才能看到里面的热火。

她暖了十年,才暖得人会撒娇,会生出满满的依赖。

若元家上来就想轻轻松松认回女儿,她第一个不答应!且不说心理平衡与否,元家爹娘失责害得她的舟舟多受了很多年的苦,此一点,舟舟肯原谅,她都不肯!

她思绪翻转,待意识到有视线含蓄轻柔地落在她身上,昼景抬眸,恰好对上那张温柔似水的面容。

四目相撞,元九娘愣在当场。

昼景脚下似是生根,一动不动看着。

谢温颜刚问到琴师可有一把长命锁,琴姬如实答了,只道生来曾有过,从未见过。

一问一答,她们心里彼此认定了血亲一事?,便要再问,就见少女怔忪地看着一人。

而那人……

谢温颜此刻才看到存在传说的那位,仅仅凭这张脸她都不能再安然坐在座位,起身欲行礼,被醒过神来的昼景提前劝阻:“元夫人不必如此。”

“是,前辈。”

她喊出“前辈”二?字,在场气氛又?是一变。

琴姬脸色冷极,碍于恩人的颜面隐忍不发,心

里生乱——恩人为何要盯着元家的女儿不放?

且说元九娘被昼景一双清眸痴望半晌,脸颊羞红,堪堪忍住掩面的冲动,暗道不愧是九州第一绝色,被这样一双眼痴痴凝望,莫说女子,就是再虔诚持守的僧道都抵受不住。

心知舟舟误会,清醒过来的昼景顾不得元家母女在场,亲手为少女斟茶。

动作行?云流水,漂亮地甚至流传出几分难以形容的道韵。

也是这盏茶,教琴姬暂时忍下醋意,教谢温颜意识到家主对她女儿的不一般。

同样的,余光也没错过她的九娘含羞欲走的一面。

谢温颜幼时听家中长辈讲述过往风流人物,首屈一指的,便是昼家那位九州绝色。

提到‘他’,祖父总爱感叹一声惊才绝艳,引得世上痴男怨女饱受求而不得之?苦,偏生那样的人是实实在在的情种,眼里唯有一人,再容不下世间其他颜色。

她心顿时揪紧,留意细观,心湖卷起滔天巨浪。

她的十四,她的九娘,这……

昼景做错事?急着想哄人,然而元家母女在这她有口难言,看着舟舟赏脸地慢饮她递上的茶水,心弦稍松,管住眼睛不敢再看元九娘。

方才那一眼她恍惚看到了前世的舟舟,可此刻静下来回想应是不同的。

要她来说,这位元家女和前世舟舟的长相仅有三分像。

像了三分就惹得她失态,她后悔不迭,讨好地冲少女笑笑,一心想着元家母女赶紧走。

她对元家女无意,只是……

只是模模糊糊以为看到前世舟舟的影子,心被震动一下。

琴姬醋得脑子都在发懵,恩人想要元夫人母女走,她偏不要她如愿。继续和谢温颜谈论起其他。

谢温颜自然想和女儿多多相处,心里存了事?,在细微之处更能看到十四待家主的不同。

也不知两人究竟是何关系,到了哪一步。

一个是念想了十八年的嫡女,一个是凌驾在世家顶端的家主,这又?是哪来的缘分要他们走在了一起?还有九娘……九娘被家主一眼挑动了春心,这可如何是好?

元十七坐在那,莫名嗅到

一阵遮都遮不住的醋味,好端端的便觉头皮发麻——她们这认亲前的初初会面,不会就此毁了罢?

那位到底怎么想的,得了她十四姐不算,还勾走她的九姐?

她天生对人情绪敏感,这会默不作声专心感受,不时瞥一眼艳色无双的家主。

棋子落在棋盘,吧嗒一声响,琴姬看了眼正冲着恩人发愣的元十七。

昼景道了声“糟”,后悔明知元家女儿多还掺和进这乱局,可怜兮兮地瞧着她的姑娘,眼里噙着唯有少女一人能看懂的讨饶。

琴姬只当看不见?她恩人的示好,一局结束,竟是和局。

谢温颜大为欣慰,比赢了棋局还高兴。

送走元家母女,琴姬扭头面带寒霜地往白狸院走。昼景跟在后面,小媳妇似的,门砰地关闭,险些撞了她的鼻子。

花红柳绿在一旁看着也觉气愤:家主怎能见一个爱一个!

昼景心里直呼冤枉:她根本不认识那元家女,谈何见?一个爱一个?

她站在门外愁眉不展:“舟舟?舟舟?舟舟你开开门……”

琴姬眼尾泛红,喉咙微哽,想说狠话?却不忍伤了那人,面色倔强:“你走罢,今天我不想见到你,你爱盯着谁看就盯着谁看,关我何事??你无需和我解释,我自是信你,但我不想理你。”

不理人那哪成?昼景最怕她胡思乱想,这一世舟舟醋劲大得厉害,梦里十年她宠得人无法无天,各种小性往她身上撒,她的姑娘在外人看起来冷冰冰没有人情味,实则敏感多思。

嘴上说不想理人,若她真一走了之?,且等着被冷落罢。

她叹了声。

守在门外足足一刻钟里面没有丝毫给她开门的意思,摇头走开。

花红柳绿急得团团转:主子让您走,您怎么真得走了?

听不到任何动静,琴姬原本酸涩的心忽然起了感伤:恩人这是嫌她烦了?哄都懒得哄了?

正想着,一道白影从敞开的花窗跳进来,毛色雪白、漂亮得令人发指的大狐狸嘴里叼着一支花,步履优雅地朝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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