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诗安接过纸包就动手拆了上面捆好的小绳。随着纸包打开了一角,她白嫩的双手轻轻地捧起一个光滑圆润的粘豆包,像一只美丽的元宝。
他看着着可爱的美食,不敢相信地问:“这是……给我的吗?”
她点点头,认真地说:“当然是给你吃的。我做了十个。你可以吃五个,余下的都给启澜。”
启江听完忍住笑说:“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我弟弟,点点滴滴都放在心上。他就吃过两三次粘豆包,你都记得这么清楚!”
她有些纳闷:“他不爱吃么?可我亲眼见他带到学校来过啊!”
他接过粘豆包咬了一口,“那回是他起晚了又不肯迟到,空着肚子就要去上学,我临时塞给他的。我很爱吃,他好像不是那么吃得惯。”
她正准备问启澜爱吃什么,却听到启江的赞美声:“天哪,这粘豆包简直好吃得不像话,比起你的这个,我家厨师做的太一般了,难怪弟弟不爱吃。”
她会心地笑了,有人肯定就说明自己的努力没白费。
两人一路说笑,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校门口。然而门卫不知去哪儿了,无法进去。启江望了望校园的围墙,并不算很高,他轻易就能翻过去。天黑也没人在外面,这个时机正好。
何诗安听同学说过,为了方便夜间出行的老师,学校后门关得比较晚。她看着他,轻声说:“哥哥,我们往后门去吧,现在那边应该还开着。”
启江却不接她的话,飞身一跃就上了墙,转眼间就跳了下去,看得她目瞪口呆。不一会儿,学校的门就开了,他一把将她拉了进去,动作神速。
她一面带着他往教师宿舍赶,一面好奇地问:“哥哥,你的身手好厉害,是不是学了功夫?”
他只想快点找到弟弟,不想多说,就简要地答道:“没有,就是一点三脚猫的本事。”
到了教师宿舍院子门口,照例是大门紧闭。启江无奈,看样子只得又翻墙。而且这门远远比刚才那个门复杂,就算进去了没钥匙也没法打开。更难的是,他即使翻进去了,却不知道去哪儿找人,里面太大了。
“要不你也和我翻
墙进去?”
何诗安望着高高的墙头有些害怕,不敢答应。
启江只得把翻墙的原因细说了。权衡一番,她决定豁出去了。
他想了个办法,为了保证她的安全,先把她送上墙头,然后他再翻过去,从墙那边接她。
办法总是容易想,实施起来却颇为费力。
启江对着墙蹲下,“何小姐,请你克服害怕,先站到我的肩膀上来。”他没想那么多,所以很淡定。
何诗安低头看着旗袍,很难为情:天哪,双腿太容易碰到他的头了……
她好不容易才在他肩膀上站稳,只听到他低声问:“可以了吗?”
还没等她说话,启江就唰地站直了,把她整个人举到与墙面差不多平行的高度。他命令道:“别乱动,先抓紧墙,慢慢地坐上去,我这里看着,不要担心。”出于求生的本能,她吓得死死地抓住墙头,也顾不上矜持了……
启江看着她雪白的长腿,顿时红了脸,担心天这么凉,她露腿久了会感冒发烧。他赶紧翻墙下去,比刚才还快了不少。
“闭着眼睛往下跳,我来接着你,相信我可以保护你的安全……”
启江说这话的时候,不知不觉有了一种错觉,好像面对的那个人是朱涓涓。他开始担心何诗安不敢往下跳,所以才这般安慰鼓励她。
然而她早已吓得待不住,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整个人就像屋檐上中弹的麻雀一样滚落下来。原以为会摔得动弹不得,不过迎接她的是温暖有力的手臂。
启江的身手果然好,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做自由落体运动的何诗安,只是他手指贴着她光滑的腿,两人都好尴尬,一时僵在原地。
他们在沉默里不知所措,冷不防传来张小法的惊叫:“何同学,二哥,深更半夜你俩在做什么?!”
原来这晚张小法趁着院子里人少,在楼下练习跆拳道。起初他没有注意到墙边的动静,然而启江心急往下跳的时候发出了比较明显的声响,他以为是院子里进了小偷,就操了根地上的木棍过来查看,正好遇上这精彩的一幕,把他吓得愣住不敢向前。
何诗安看到他站在面前,赶
紧挣脱启江的手,慌忙解释道:“启澜,我和你哥今晚来找你,没办法才翻墙,刚才我从上面掉下来了……”
启江见她的腿还露着,顺手把外套脱了给她披上:“别着凉了。谢谢你给我俩做的粘豆包。不过翻墙时没带进来。”
张小法缓过神,严肃地拉过二哥讲道理:“其实关门了可以敲门喊宿管阿姨帮忙,翻墙太危险了,尤其是让女孩子坐墙头,想想都后怕。”
启江红着脸,意识到自己错了。他转身向她道歉:“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莽撞。”
不料她很干脆地说:“不怪哥哥,是我自己愿意的。”
何诗安走到门后,仔细看了看,说:“哎呀,我们也真是太傻了,这门原来没有锁。”
他俩跑过去一看:可不是么,宿管阿姨难得糊涂,只是把门合上了,并没有落锁。
三人一起打开门出去。她把草丛里的纸包捡起来:“启澜,你可以尝尝我做的点心。刚才来的路上哥哥吃了一个,说挺好的。”
张小法说不清是感动还是歉疚,伸手接了点心,“谢谢你的心意,辛苦你帮二哥来找我。下次再也不要冒险了。”
他看看漆黑的校园,走近她问:“你这么晚了怎么回去呢?我们送你吧?”
她低下头轻声哭了起来。把兄弟俩吓了一跳。
“我其实一点也不想回去,今晚是不愿意在家里待着才出来的。家里来了好些客人,打麻将的,喝酒碰杯的,给我说媒的……什么样的人都有,别提多烦了。”
张小法试探着问:“要不你也住校吧?校园里清净,环境也好。”
她高兴地点头:“好的,好的,你去帮忙申请个单间,我想一个人住。”
他耐心解释道:“单间可能性很小,大家都是两人一间房,除了个别的没住满,才只有一个人住。”
她颇有把握地说:“林觅下个月底就订婚,到时候她晚上会在家里睡。可以让宿管阿姨把于芬换到别处和其他同学凑一屋,那间房就空出来了。”
何诗安的心里话听得张小法无比伤感。然而林觅要嫁人确实也是事实,与其难过,不如成全。
他看着她,轻声劝道:“我和二哥先送你回家。这么晚不回去,父母都要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