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良进来后,直奔客厅的小床走去。
就见女儿穿着一身天青色的小衣服,是那么的干净、清爽、纤尘不染,真像一个小天使。
此时,这个小天使看到他后,居然冲着微微翘下嘴角,笑了。
薛家良的心都融化了,他惊喜地说道:“然子,女儿认得我了,看着我笑呢。”
公然走过来,果然看到女儿咧着小嘴在笑,她淡淡地说道:“那是你正赶上她想笑。”
薛家良一听,有些不服气:“怎么可能,我来之前她没笑,看见我后她才笑。”
公然决定打击打击他,就说:“你躲开,让三儿过来。”
薛家良后退一大步,刘三走到跟前,他冲着孩子一努嘴,小家伙居然也冲他笑了。
薛家良有些灰心,重新来到小床旁,沮丧地说道:“原来你也认得他呀?”
听他这样说,刘三不高兴了,说道:“小姝姝当然认识我了,别忘了,每天见她的时间您别我多不了多少?”
公然笑了,说道:“三儿说得没错,有可能比你多的那点可怜的时间还正赶上我闺女睡觉。”
薛家良一听,赶紧举手投降,说道:“这个不在讨论范围,血缘关系决定,她认得我,不认得你。”
公然毫不迁就他,说道:“别忘了还有血浓于水这一说。”
薛家良怔了一下,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反驳她,就俯下身,冲着女儿说道:“你妈是在成心打击我,批评我回家时间短,不过她这话不起作用,因为你爸爸我是一皮脸加二皮脸,脸皮厚。不过小东西,我以后要尽量多地回来陪你,不然你以后再认错了人。”
公然“啪”地打了他一巴掌,刘三“哈哈”大笑。
再看那个小家伙,居然也咧嘴笑了。
他们刚出门,薛家良就接到了卜月梅的电话。
卜月梅说:“家良,出来了吗?”
薛家良说:“我们刚出大门口,没吃饭,晚饭回家吃。”
卜月梅笑了,说道:“晚饭咱们去前院吃。”
“他们家?他们家这么长时间都没人,能做饭吗?”
“能,我昨天和今天给他们把冰箱塞满了,另外家良,你爸让我告诉你,老曾家新来一个保姆,是老安给找的,让你说话注意。”
薛家良明白龚法成的意思了,就说:“好的,我记住了。”
老安给曾耕田找了一个保姆,这事在他们这个级别中是不新鲜的,常常有下边的人,为了近距离接触领导,给领导家里派个保姆,一来解决领导日常生活问题,二来还可以拉近跟领导的关系。
曾耕田和龚法成都是有性格的领导,他们从来不找保姆,在龚法成单身、曾耕田跟白兰离开的那几年里,他们两家都从未找过保姆,如今,曾耕田家来了保姆,而且是安康派来的,无疑,是为曾耕田养病期间能得到很好的照顾。
龚法成之所以让卜月梅嘱咐薛家良,显然是怕薛家良嘴上没有把门的,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提醒他注意。
回到家,就看见白瑞德家有人进进出出,无疑,是住在这里的领导干部和家属趁晚上时间来探望曾耕田。
薛家良抱着女儿,刘三和公然拎着大包小包进了院。
龚法成早就站在门里等,看见他们进来后,忙开开门,将他们让进屋。
薛家良抱着孩子递到龚法成身边,说道:“让姥爷看看,让姥爷抱抱。”
龚法成张着两只大手,接过孩子,嘴就并不上了。
卜月梅围着围裙走了出来,她手里拿着锅铲,说道:“让姥姥看看!”
薛家良一见她这打扮,就不解地问道:“您怎么在家里做饭?不是去前院吃吗?”
卜月梅说:“他们回来后,家里就没断人,我在那儿做饭不方便,一会让他们来咱们家吃。”
公然问道:“他家保姆不做饭吗?”
卜月梅说:“做饭,但是你曾叔叔想吃我做的饭,他说这些日子吃医院的营养餐吃腻了,就想吃家常便饭。”
龚法成恨恨地说道:“哼,我看就是毛病。”
公然看着爸爸,笑着说:“看您,不就是让您夫人给做顿饭吗?至于这么小气吗?”
卜月梅举起铲子,冲公然比划了一下,说道:“没大没小。”然后歪着头打量着龚法成怀里的孩子。
龚法成说:“快去忙你的吧,身上都是油烟味,呛着孩子。”
卜月梅笑着走开了。
公然拎着包还站在原地,龚法成说道:“怎么不放下?”
公然说:“卜姨还没说让我们住哪儿呢。”
卜月梅从厨房探出头,说道:“楼上楼下我忙活了一天,又是晒又是换洗的,愿住哪儿就住哪儿?这是你的家,还等我发话,真是的。”
公然故意逗她,说道:“你现在是女主人,我已经是泼出的水了——”
龚法成说:“泼出的水,是不是该给孩子换尿片了?”
大家听了这话,不由得哈哈大笑。
卜月梅又探出头大声说道:“这可是你自找的。”
公然笑着说:“唉——我认了——”
公然拎着包就要上楼。
龚法成知道她想回自己的房间,就说道:“你们就还在楼下住吧,楼上不方便。”
“不了,我们不能总占用您的工作间呀。”
薛家良也说:“然子,就楼下吧,反正也就是两个晚上的事。”
公然回过头,说道:“谁说是两个晚上,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啊?为什么?你可没跟我说要常住啊——”
公然说:“虽然我没跟你说,但我心里是这样打算的,我这次回来要在家里住到上班,在青州,快憋死了,普通人都是下班回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是你呢,如果偶尔正常回家,对于我们娘俩来说,就跟天大的恩赐一样,我再也不回去了。”
她说完,拎着包“噔噔”就上楼了,刘三换上拖鞋跟在她的身后。
龚法成抱着孩子,冲着女儿的背影说道:“这丫头,又犯什么脾气了?”
薛家良听了公然的话有些闷闷不乐,刚过几天正常人的日子,又得面对冷屋凉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