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潇潇’也像夜成远一样,倚着长廊,冷眼看着夜成远。右手勾住脖颈上的薄纱,一用力便扯了下来。象征性别的喉结,直接落在夜成远眼中。
“夜成远,怎么说本公子也算救了一次,落井下石可不是个好词。”声音依旧清冷,却完不像女子的声音。
紧接着,又拿出方才的面纱系在脑后。原来,这‘纳兰潇潇’正是灸日在夏晨曦一双出神入化的巧手帮助下,亲自上场演绎的绝色‘佳人’。
一开始纳兰家族的人也想干脆让纳兰潇潇本人入宫,结果纳兰潇潇却在这个紧急关头,出痘了。
灸日想让夏晨曦帮忙找个信得过的少女,假扮成纳兰潇潇帮忙,又怕被夜奅炳发现。思来想去,夏晨曦终于想到了一个既没有太多人见过,又绝对能蒙混过关的最佳人选,灸日。
在出山大会上,夜成远见过卸下面具的灸日。所以灸日根本就没想过,能骗过夜成远。但是灸日也没想到,夜成远认出他,居然还会帮他。
“为什么帮我?我可是父皇城通缉的对象。”
“也说了,就过我。救我一次,我帮一次。我不欠,也不欠我。两清了。”夜成远十分洒脱的说道。脸上奸诈的笑容,完不似往日的阴絷。
“是不是考虑一下,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这可是父皇的地盘,再这么耗下去,我保证欠我的人情是还不了了。”到处都是夜奅炳的眼线,灸日可没兴趣在这多呆。
“回答我个问题,我就带去隐梅园。”
灸日双眼眯成一条缝,没摇头也没点头。他有种预感,夜成远这个问题份量绝对不轻。
“答应不答应点个头,反正美人相伴,呆多久本皇子都无所谓!”
“够狠!问吧!”问就问,还能怎的!别恶心本公子就行!
“我的问题很简单,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
五个字的问题,灸日却没有答案。
这个问题也曾有人问过他,却已想不起是谁。
一世无声的烈霜函,独舞七载的燕飞,征战一生的秦傲雨,行医四方的廖綮……
哪个都是他,又哪个都不是他……
“暗夜清和灸日,十七岁突然身死,已入棺,又离奇复活。复活之前,无法修炼魔法更不能修炼斗气。但是复活后,却突然可以释放禁咒。实力大增,这怎么可能是一个被关了十七年,不曾接触过外界的少年能做到的。”
“曾经我是暗夜清和灸日,现在我依旧是暗夜清和灸日。我回答了,带我去隐梅园。”
“算了!放一马,记得,欠我个人情!”夜成远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继续走去。
灸日将那个问题压在心底,跟在夜成远身后向隐梅园走去。
离隐梅园还有二十多米,灸日便闻到了一阵清幽的暗香。
夜成远停了下来,前方,神色落寞的夜成遥一见夜成远,惊讶的向两人走来。
“成远,怎么来这了?”
“这是纳兰潇潇,纳兰家族的三小姐,我未来的‘妻子’。”夜成远搂着灸日的肩膀满脸柔情的说道。
灸日并未反驳,手伸到夜成远身后,对着夜成远的背心穴就是一指。
痛在心头,口难开……
“是三小姐吗?”一个轻灵的女子声音从隐梅园中传来,紧接着一个身穿粉衣的女子,拿着一封信走了出来。
“潇潇,香茗好像是找的,过去吧。我在这等。”夜成远无比善解人意,温柔的说道。
夜成远,这笔帐,以后算!狠瞪夜成远一眼,灸日轻轻点了点头,径直走开了。
“三小姐,娘娘最近太累了,不方便见,就写了一封信给。娘娘还说了,女儿家在外不方便,早些回去吧。”
香茗把信交给灸日时,盯着灸日右手看了一眼,愣了一瞬间,随后了然的把信放到了灸日手中。
“我知道了。”灸日接过信,刚要收进空间戒指里,突然顿住了。
夜奅炳……他怎么来了?
前方不远处,身着皇袍的夜奅炳,正向灸日走来。
灸日冷哼一声,干脆就这么拿着信。夜赫那拉奅炳,就知道不会这么好心。
“香茗,姑姑身体不适,先回去吧,好好照顾姑姑。”
“是,三小姐。帮娘娘转告三位舅老爷,娘娘梦到天阴了,刮了一阵很急的西风,他们在军营,夜里一定要小心那些草中的蛇虫鼠蚁。您一定要记住。”香茗字字清晰,似乎生怕灸日会漏掉一个字。
灸日听完,便知道纳兰倾竹真正的意思。想必以纳兰倾竹对夜奅炳的了解,早就知道夜奅炳不会轻易让纳兰家的人接近纳兰倾竹。
“潇潇记的,香茗也帮我跟姑姑说,天冷了。起风的时候,姑姑一定要站到风吹不到的地方。”既然纳兰倾竹能想到这个办法,就一定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香茗回去了。”香茗不舍的看了灸日一眼,仍旧转身进了隐梅园中。
“这就是潇潇吧。怎么不进去见姑姑?”夜奅炳状似不经意的瞥了一眼灸日手中的信,颇为慈祥的问道。
“姑姑身体不适,潇潇就不进去了。”灸日轻捏信纸,转身看向夜成远。
“成远哥哥!潇潇着急想看姑姑写了什么,可是潇潇不识字,给潇潇念一下好不好?”呕……为了姨娘,本公子忍了……
若是不把信这件事说清楚,夜奅炳少不了对纳兰倾竹起疑,到时候纳兰倾竹在皇宫里,就真成了夜奅炳的人质了。
“好!”夜成远走到灸日身边,不着痕迹的把夜奅炳打量灸日的视线隔开。接过信,两下拆开便读了起来。
信里自然没什么,因为纳兰倾竹真正想告诉灸日的,都在香茗那番话里。
信很长,灸日适时的表现了一下对夜成远的心疼,又当着夜奅炳的面,把信折了起来。
“父皇,天色不早了,我送潇潇出宫去了。”夜成远说完,就拉着灸日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夜成遥想了片刻,向夜奅炳请罪后,也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