灸日不会傻到天真的以为暗夜幽暝是因为怀念他才会常去别院的。“看来暗夜幽暝性情大变,跟别院有脱不开的关系。长姐,我先潜到别院里,只要帮我在涅天之战上尽量拖延时间就好。”
“不行,现在天快亮了,去别院太危险了,父亲随时有可能去的!”恬欣坚定的阻止道。
灸日听言走到窗前,推开窗向外面望去。一抹浅淡却耀眼的白色驱散了东边的黑暗,此时正不断向西扩散着。
“照这个速度,我只要在天完放亮之前退出本家的范围就可以。只要我躲进迷雾森林,谁也休想找到我。”灸日稍一判断后,果断的说道。
“好吧。小日听着,一旦被影卫发现了,马上放火箭,天亮之前,我会一直密切注视别院的上空。看到火箭之后,只管往迷雾森林里跑,我会化妆成的样子引开父亲和大部分影卫。一定要小心。”
“也是,我走了。”恬欣的一席话,让灸日原本沉重的心,轻松了许多,原以为是孤军奋战,早已抱着拼死一搏也要保住兄弟们和家族两方的利益。有恬欣这一席话,足以。
灸日离去后,恬欣带回空间戒指,梳理好略微凌乱的发丝,坐到了窗边。
窗外,一名影卫以匍匐的姿势前停驻在花丛中,竟早已死去了多时。恬欣鄙夷的看了那影卫一眼,随后玉手轻拄下巴,双眼凝望着别院上空那一片变了颜色的天。
“变天了啊……”轻轻的呢喃,随着晨风飘散在清冷的空气中……
别院还是一如既往的破败不堪,唯一的变化就是别院门口和唯一的一间看起来完好的房间门口分别有四个影卫把守着。空间转移连续两次长距离的使用,灸日已经驾驭不住了。就算还能使出,万一把握不好直接传送到暗夜幽暝面前,他不自己找死吗?
“该死的……”这些影卫应该是刚换上来的,否则站了一个晚上,铁打的身子也该疲了。“对了!还有一个入口可以进去!”灸日小心翼翼的绕到那间房屋的背面,果有一块一拳左右的砖石比其他地方的颜色要浅一些,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来。
“呼……还好还在……”灸日从地上找了两根木棍,小心的插进那块砖石左右两边的缝隙中,轻轻一夹,便将那砖石夹了出来。
灸日透过挖出的洞口像里面张望,房间里和记忆中一样,满是灰尘,然而门的那一侧左面墙角那一小片被灸日当做床铺的稻草不见了。灸日记忆中,这房间里除了那片稻草便只剩下裂缝的墙壁和遍地都是曾经作为刑堂时留下的黑色血迹。现在却多出了一张不是太大的方桌,一张木椅。方桌上更是放了一只白瓷茶壶,一个白瓷茶杯。
靠墙的这一面,灸日却是看不到的。总不能是因为暗夜幽暝突然有性质来这里品茶,才把这里改了,又不让人看着吧。下定了决心后,灸日默念咒语,直接瞬移进了房间。就算长距离的空间转移不能用,这种几乎在一个空间的短距离瞬移还是可以用的。
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景象的那一刻,灸日呆住了。
靠墙的这一面,就在那新开的空洞不远处,却刚好在灸日视线之外的地方,一个被穿了琵琶骨的男人,四肢被有成人手臂粗的铁链禁锢在了一个十字铁架上。地上的一大滩血迹已经干涸成黑色,而男人身上的鞭伤,烙伤还在不停的流血。男人的头低垂着,和血块凝结在一起的发丝沾在男人两颊,隐约的能看出男人有一头很美的墨蓝色长发。
看到这男人的那一刻,灸日的心猛地一颤,随后如同针刺一般,剧烈的疼痛起来。
颤抖着靠近那人,令灸日一阵作呕的血腥气息传来,灸日却没有感到一点不适。只是本能的向那人靠近,想看清那是何人。
温柔的拨开男人脸上粘连的发丝,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让灸日的心猛烈的跳动,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窒息般的剧痛。
“对不起……我来晚了……”
暗夜幽暝的密室中,愤怒的吼声响起,四名影卫同时被击飞了出去。“连个废人都看不住!要们何用!听着,如果我的大计因为他毁了!我让们都给我的大计陪葬!马上把骨鬼给我叫来!”
“是!主人!”四个惊慌的声音响起。随后是一连串慌乱的脚步声。
“谁也别想阻止我!”疯狂的声音再次传来,惊起一片雀鸟。
诺斯城清源客栈中,白家家主带领着白灵芸,除白天寻外白家三兄弟以及夜峦,正在白家的房间里秘密议事。夏家夏兰行德剑以及夏晨枫,夏晨睿,夏晨寒,夏晨曦以及寒克拉玛煜也在另一间房商议着涅天之战的事。
“夜成远,听着,我是夜赫那拉家族的长子,只要我还活着,涅天之战就轮不到!”夜成遥的吼声从清源客栈后院中传来,顿时引起了客栈中白家,夏家,寒家,武家,以及其他诸多家族的注意。
“夜成遥,凡事都压我一头,这次涅天之战,我必须上场!”夜成远阴狠的说道。
“别想了。我不可能让上,除非现在就杀了我。”撇下这句话,夜成遥便要回房间里,夜成远飞身闪到夜成遥身前,张开双臂,挡住了夜成遥的去路。“夜成遥!给我个能说服我的理由,否则只能踩着我的尸体走过去!”
“打不过灸日。就算是我,和灸日打成平手都是难的。以暗夜家族和夜赫那拉家族的仇恨,这头阵,灸日对上我,我可能不会死,如果对上……”剩下的话夜成遥没有说出口。夜成远却放下手,给夜成遥让出了一条路。
“为了那个位子,咱们兄弟俩争了太久了。我不想争了,如果能活着离开,我只求一件事。照顾好峦妹,毕竟他也是的妹妹。而……”夜成遥越过面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的夜成远,“永远都是我的弟弟。”
一母同胞的兄弟,争了十几年,斗了十几年,也累了十几年。真的,够了。
夜成远一直背对着夜成遥,直到再也听不到夜成遥的脚步声,夜成远才回到自己的房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一瞬间他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