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转去一旁的药铺配了一些治外伤的药,又在热闹非凡的大街上晃悠到天黑,这才往珩王府走去。
她还未走近,门卫远远的看着是她,赶紧将府门给关上了,宋辞扯了扯唇,看着紧闭的厚重大门,这要是看不出来他们是故意的,那她就白活了这么多年。
她站了一会儿,转身回了之前的集市,之前她买药时,记得药铺旁有一家打铁铺,门口放着一个大铁锤。
宋辞走过来,一锭金子放在桌上,问那打铁匠,“砸墙的生意接不接?”
“接。”那五大三粗的大汉看了眼桌子的金子,放嘴里咬了咬,货真价实,一手拿着铁锤另一手提着油灯就跟着宋辞走了出去。
一路走到珩王府的侧院,四周乌漆嘛黑,宋辞接过打铁匠手里的油灯凑近瞧了瞧那扇墙,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通向花榕的别院,她转头看向打铁匠,“就砸这里。”
那人看了眼四周,有些怂,“姑娘,这里可是珩王府啊……”眼前这姑娘也不知是什么来头,出手就是一锭金子不说,还雇他来砸王府的墙。
“王府年久失修,谁知道是不是修建时偷工减料所以倒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宋辞挑眉看他。
打铁匠觉着眼前这姑娘说的在理,他抬眸打量着她,眉眼间带着一股子狠劲,长的却也是真美。
“那我真砸了?”
“砸吧。”
那大汉慷慨赴死般的双眼一闭,铁锤砸了下去,墙体瞬间多了个窟窿,宋辞甩着手里的药包,淡淡的吩咐,“继续。”
打铁匠听了吩咐,半分不含糊,一锤接一锤,很快一面墙毁了差不多一半,宋辞挥了挥手遮灰,看了眼院内,这面墙里面还真是花榕那院子,只不过这会儿两人估计忙着,哪里听得见这砸墙声,“行了就这样了。”
宋辞话音刚落,打铁匠如获大赦,撒开腿脚就跑了。
宋辞甩着药包大摇大摆的就走了进去,还未走近房间,便听见屋内传来的某种声音。
“啧啧啧。”宋辞嗤鼻,忽而想起什么,她又折身回了打铁匠的铺子,大汉见她又来了,直言道,“姑奶奶,砸墙的活儿我
不接了。”虽然银子是好,但命更重要啊,万一让那王爷知道这墙是自己砸的,他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宋辞声音低沉,又是一锭金子放在桌上,“这次不用你砸墙了。”
不用砸墙?打铁匠看着那锭金子是真动心,但又怕宋辞出别的更难的要求,他也只是看着,并未动作。
“这集市什么时候人最多?”宋辞问。
打铁匠如实回,“一般卯时人多,不少人赶集买东西。”
“明日卯时,你到今日砸墙那地儿大喊三声失火了,然后带人跑进去救火,这银子就归你了。”
“就……就这样?”打铁匠怎么觉着这背后有问题呢。
宋辞笑,“戏演的真点儿。”
打铁匠看着那金闪闪的金子,到底是没忍住,咬了咬牙一把抓在手里,“成,我记下了。”
宋辞心情极好的甩着药包往回走去,她大摇大摆的穿过花榕的别院回了自己的房间。
那厢花榕别院。
屋内床摇了一整夜,床上两人仍是不知疲惫,恨不得融进对方的身体里。
忽然,屋外传来一声极其粗狂又着急的男声:“着火了,快救火啊!”
“快快快!赶紧救火!”打铁匠站在墙洞底下,按照宋辞的吩咐提着水桶就往里冲。
集市上不少人听言,男男女女纷纷丢下手里的活儿提着水桶就跟着打铁匠跑了进去。
花榕的别院瞬间乱成了一锅粥,男女老少都顾不得多想,纷纷赶来帮忙。
宁珩被这一声狂吼吓的不轻,快意全无,他披着衣服起身安抚身下受了惊的人儿:“我出去看看。”
花榕娇羞的点了点头,宁珩转身便一脸怒火的朝外走去。
屋外浓烟密布,宁珩冷着脸皱着眉被呛的直咳嗽,又看到此时外面竟有不少百姓提着水桶进进出出,宁珩表情立马阴了:“谁让你们进来的?”
院内百姓纷纷面面相觑,大家都是听到着火了,这才一时心急跟着进来灭火,至于谁先喊的失火,大家也没注意。
没人说话,宁珩的表情更臭了,他看着满院子的浓烟,心里火气更甚,正欲让众人滚蛋时,屋内花榕
裹了一件极透的薄纱跟了出去。
宁珩交代过,她这别院里没有男下人,他的侍卫也从不进这别院,所以花榕在这院子里穿的极其随意,她没想到,她裹着这件几乎透明的纱裙出去时,门外竟然站满了人。
众人的目光透过烟雾落在她身上,虽是看不太清,但好身段仍是一览无余,在场的男人们几乎移不开眼。
“啊——”一声歇斯底里的撕喊,宁珩带着怒火的眸子在看到身后的花榕时,更是气的恨不得杀人,他将花榕裹在怀里,怒斥道,“滚出去。”
打铁匠心知大事不好,赶紧领着大家提着水桶出去了。
宁珩阴冷的目光落在远处那道被砸了一半的墙上,咬着牙恶狠狠道,“宋辞!”随后,怒气冲冲的朝着宋辞的别院而去。
这厢宋辞心情极好的趴在桌边一口油炸桧儿一口白粥。
忽然,房门被人砰的一声从外踹开,“宋辞!”。
她抬眸看了眼怒气冲冲的宁珩,看着他气的铁青的俊脸,眨巴眨巴眼睛,心道那打铁匠做事还挺靠谱的,能把宁珩气成这样,看来可以长期合作。
“找人砸墙?你倒是能耐了?”宁珩大步走近,怒目圆瞪的看着宋辞,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过猛而泛白。
宋辞淡定自若的喝完最后一口粥,又慢条斯理的抹了抹嘴,这才问道,“王爷说什么,我听不太明白。”
“你跟本王装傻?”他一把扯下桌布,碗碟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宋辞抬眸,语气认真:“是真傻,这不傻了好几年,脑子还不太灵光,王爷下次说话说明白点。”
宁珩气的额头青筋暴起,“好,不承认是么,本王倒是要看看人赃俱获你还拿什么狡辩。”
他一挥手,屋外的黑衣侍卫大步进屋将宋辞双手捆在身后,语气毫无半句恭敬,“王妃请。”
宋辞拿眼扫了他一眼,面色自若的抬步往外走去。
宁珩应当是疼极了花榕,早上进了花榕院子的众人,这会儿都被捆的结结实实压在王府前跪着,其中为首的就是打铁匠。
他一开始还算淡定,反正宋辞给的那两锭金子他昨晚连夜就熔了,
打了一把长生锁,没有证据他不认。
但当他看到宋辞也同样被绑着出来时,打铁匠的淡然自若瞬间崩盘,他瞧着宋辞,心道这次怕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