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仙住在城淮的花船上,西禾二人被带上去时,船内歌声靡靡,歌姬身披薄纱跳着妖娆的舞姿,四五个侍女服侍着座上的中年道人,看到西禾眼睛一亮:“你,过来!”
西禾蹙眉,下意识躲进少珩身后,少珩也变了脸色一脸防备地看着道人。
中年道人这才反应过来,握拳轻咳一声,坐正身子:“你就是那个求我治病的娃娃?上前来,我看看伤势怎么样。”
西禾看向少珩,少珩盯着道人看了一会儿,才冲她点点头。
西禾慢慢走上前,离得愈近道人眼中的惊艳愈盛,西禾眼中闪过嘲讽,微微低下头,伸出手。
中年道人抚着胡须,装模作样探了会她的脉搏,等西禾快忍不住砍了他的手时,他才恋恋不舍收回手,道:“情况十分严重,不过这种伤势对本仙来说,并不算什么。”
少珩一喜,急急上前,忍不住道:“您能治好她?”
中年道人颌首:“本仙乃万药宗门堂主,区区小伤,手到擒来。”
万药宗是修仙界三大门派之一,堂主修为最低也在化神,此人眼神浑浊,眼底青黑,一副纵欲过度,体虚的模样,牛皮吹这么大,也不怕风闪了舌头。
不过这家伙在剧情中,算是个给少珩送装备的小炮灰,为了少珩,她倒也不是不能忍。
反叛魔尊被挖心拔筋,从任人践踏的马奴,到后来成长为让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成长也堪称一段逆袭史,其中涉及各种炮灰无数,都是前期欺负他,最后被他狠虐的角色。
前日一听说这家伙敢抽少珩的血,西禾瞬间就想起了这人——觊觎少珩的血,把他带回洞府,想练成自己的血奴,最后被少珩反杀,卷走他所有东西。
这人算是个邪修,本是名门正派弟子,因修炼邪功,触犯门规,被逐出师门。
他的修炼之法正道不容,不敢待在修真界,只能跑来凡间找人下手,谁料到却不长眼盯上了少珩。
中年道人给西禾一颗回元丹后,让他们先回去,待两日后跟他一起去洞府。
下了船舫,少珩带着西禾又去了一趟元德堂,待老大夫查看保证那颗药没问题后,才急急让西禾服下:“华裳,你快吃下。”
西禾听话咽下,丹药入口即化,药力静静流淌,抚慰痕迹斑驳的经脉,‘心脏’居然也没来捣乱。
她眼睛亮了亮:“感觉好多了!”
少珩提着的心终于落下,脸上露出笑容:“那就好,等后面再多吃几次,肯定就能痊愈了。”
西禾笑着点头。
老妇人听到要跟道人离开,立刻表示也要跟着。
少珩这次却说什么也不同意:“我们是去治病,没功夫管你。”
老妇人:“我又不用你们管,你们忙你们的,我跟我的,有什么不行。”
少珩拧眉,停下收拾包裹的动作,冷眼盯着老妇人:“既然如此,你为何一定要跟着我们?你认识我们这么久,早该明白,我们一穷二白,可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你惦记。”
“谁说没有这不……”
老妇人说着看向西禾,下一秒突然住了嘴。
少珩脸都黑了,单手揪住老妇人的后领,把人往门外一扔,横眉冷眼:“我不管你有什么算计,从现在开始,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否则我一定让你后悔来这世上!”
砰,直接关上了门,看到西禾,顿时心疼,周围满是算计他们的人。
老妇人在外面拍门:“乖孙儿,我是想让你们做我的乖孙啊!你们带我走啊,我一个人在外头哪能活下去……”
少珩上前,握紧西禾的双手:“华裳,我会保护好你的!”
西禾自笑着点头。其实她并不怎么在意,老妇人行为确实难捉摸,但她并没有感觉到杀意,不过少珩想把人赶走,那就赶走吧。
二人简单收拾完东西,等到两日后,坐上道人的马车,一路往东。
因是普通马匹,速度较慢,每到饭点还会停下用餐,直到第三日,马车驶入一片荒凉的山坡,中年道人反手杀了马夫,翻出一柄玉如意,一跃而上:“上来。”
马夫的尸体还躺在地上,颈上一道血痕,血液渗入土里。
少珩脸色瞬间惨白,将西禾挡在身后,一步步后退。
中年道人烦了,直接抬手一挥,下一秒两人双双晕了过去。他抬手带上二人,御着法器往洞府而去。
再次醒来,少珩睁开眼,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大缸里,大小姐不在身边。
他眼睛赤红,双手使劲挣扎,绳子却越挣扎越紧。
“别挣扎了,没用的。”
一道声音。
他转头,看到角落里的一个大缸里也有一个人。
这时候他才发现整个房间大大小小十几个大缸,里面有的是森白的骨架,腐烂的尸体,有的装满血。
少珩没忍住,俯身作呕,直到把肚子里的东西全吐干净。
“呵呵,你是第一天来,所以这样,等待久了就好了。”
“待多久?”
“……”似乎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这人皱眉想了想,有些不确定,“一年?三年?如果你的血珍贵,那个邪修不会让你死很快的。”
“你的血珍贵吗?”
少珩摇头,问他:“怎么样才能出去?”
这人笑起来,嗓音有些尖:“到了这里你居然还想出去?”他蓬头垢面,白色底衣满是斑驳的血迹,手指骨节分明,下巴尖尖,沙哑的嗓音挺不出是男是女。
少珩神色坚定:“我要去救大小姐。”
这人一愣,转头看向他,手上的铁链哗啦作响:“你居然还有小姐!”
“那完了。”他重新瘫回缸里,“那老东西荤素不忌,落到他手里,你家小姐清白肯定保不住……”
“闭嘴!大小姐才不会出事!”
“我说实话啊。”这人无比委屈,“你这么凶干嘛。”
少珩不理他,抿着嘴角使劲把手从铁圈里抽出来,不一会儿手腕就流出了血,他却眉头都不动,更加用力地抽出——
西禾在一股劣质脂粉味里睁开眼,入目一张嫉恨的脸。
她下意识后退,坐到床内侧,打量四周,这是一间女子闺阁,对面的女人大概二十五岁左右,穿着裸露,脸上化着浓妆,手里端着一碗药。
“老爷吩咐的,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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