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三日,大家每天都静静等待着,等待着江云苏醒。
秦军没有进攻,大家也都相信了落九信所言。
古窟会等到江云醒来。
不知道这个消息传到所有人耳朵里,会不会有人想让江云永远不要醒来。
有件事江旭很搞不懂。
那就是一枝花的人为社么会来东郡,又为什么会为东郡赴死。
抱着好奇、怀疑的心理,他前往了四人的住处。
其他人都出去了,只剩下任天宫。
任天宫看到江旭笑着对他招手,他也坦然走了进去。
一进去,他便立即问出了自己心中疑问。
任天宫也迅速给了他答案。
“我们来东郡是为了凑个热闹,至于为东郡赴死,或许还没到那个地步,但我们也不会在东郡闹事。”
江旭知道答案后立刻撤了。
回江府的路上,他碰到了司徒莫、花一阳、曹烈、慕容亦琳、王临征几人。
花一阳是花秋之子,花秋是江都中唯一一个用箭的人。
不知是遗传父亲还是怎么回事,花一阳活泼好动,对什么东西都感到好奇,尤其是青楼。
曹烈是曹文之之子,与曹文之相同,都是大块头。
曹文之是御兽师,来自极北之地,那里没有国家,只有野兽和无尽的冬天。
听说他原名曹霸天,曹文之这个名字是父亲后来给他取的。
慕容亦琳是慕容士均之子,一副书生样,看似遇事冷静沉着,实则遇事就慌。
慕容士均是他碰到的第二个用毛笔作战的,第一个是齐柳荫,不过他的儿子好像不大喜欢用毛笔,作战用的是刀。
王临征是王师之子,与王师一模一样的暴脾气!没耐心,嚣张狂妄。
小声嘀咕一句,听说王师的老婆是王师抢过来的。
江都十二才他都见识过了,基本也有都有些了解,但唯有那个名叫孟江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没见过孟江出手,没见过他说话,甚至没见过他动一步。
他每日就站在父亲身边,一动不动,到了夜晚就融入黑暗,压根看不见他。
他就像是鬼魅一般的人物!
江旭曾试图与他聊几句,然而他只是看了一眼江旭,就没和江旭多说了。
江旭偷偷问过张东明这个人,张东明只是说他只听父亲的,除了父亲,没人能指挥他。
江旭对他的身份十分好奇!不过孟江不与他说话,其他人也不告诉他,他只能等父亲醒了,亲自问父亲了。
冷白每日带着范子影在街上玩,就好像压根不知道大战在即似的。
霍仁与田塑每日忙前忙后,田塑想让东郡的百姓都去东郡东南面的奉陵城,这样即使城破,也不会有百姓遭到屠杀。
可无奈百姓们没人肯走,有一些说是江云危在旦夕,他们也要帮忙守城。
有一些说是他们祖祖辈辈都在这个地方,离了这,他们就是流民了!因此就算死在城里也不愿意走。
还有一些就是大骂赵军的无能的了,竟是一些扯上祖宗十八代的词。
更有甚者,直接登上城头,大骂赵军的。
这让田塑很是头疼,为了保证百姓的安全,他只能宣称送钱送粮,只要百姓肯走。
这下总算有人陆续走了,不过田塑的兜也空了,不仅是田塑的,还有霍仁等人的。
江旭之前想要与田塑还有霍仁两位师兄聊聊九先生的事,可是他们实在抽不出空,江旭也只好暂且打消了这个念头。
林孟英他之前曾去拜访过,本想听她说说她的爱情故事,无奈她也很忙。
她与薛安鸿二人帮助田塑送走百姓,除了一些决心留在东郡的人外,百姓走得差不多了。
白姚每日照顾父亲,时不时喂点粥,时不时擦下汗,虽然无汗。
父亲的屋子往往有三个人,一个是照顾父亲的白姚,一个是守卫父亲的孟江,还有一个就是治疗父亲的司徒庆了。
不过这几日没听到什么动静,兴许是还没找到能让父亲醒来的办法。
法一为士兵们打造了独特的甲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只有修士才能破之,但无奈材料不够,只造了六七百件。
江旭之前问过他,不是要见他姑姑吗?为何不与司徒庆说。
然而法一却让他去找司徒庆说,他还真去了,结
果被司徒庆训了一顿,灰溜溜地滚了回来。
落九信整日都在感受秦军那边的动静,若是古窟内有妖出现,他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张东明、西门度、冷子炎、花秋、曹文之、慕容士均、王师几人整日都在巡视。
阴画、谢茗、杜伊纯、杨逸、蔡芮媛、兰婷他更是没见过几面,据说阴画和兰婷在教她们医术。
没见也就没见吧,江旭跟她们也没什么可说的。
冷白整日都在照顾范子影,江旭偷偷问过冷白,怎么把孩子也带过来了。
结果冷白说是范子影非要过来的。
他还问了冷白南宫的消息,但冷白也不知道南宫去哪了,这让他很苦恼。
若是南宫三劫在,一定少不了乐子!
他坐在石级上,用手托着脸,望着万里晴空发呆。
无聊透着,司徒莫松开了手,江旭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道:“你想拜谁为师啊?”
司徒莫
附耳道:“常南。”
江旭眼皮一跳,看着司徒莫,司徒莫又点了两下头。
“那你带我来这干嘛啊?”
司徒莫双手抓住江旭的手,左右摇摆,竟作出一副娇小女子撒娇的姿态,有些羞涩,有些扭捏,在江旭眼中,有些诡异,有些别扭。
“我总不能一个人来这吧。”
江旭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冷颤了一下,连忙抽回了手,以奇怪的眼神望着司徒莫。
“司徒叔叔知道吗?”
司徒莫微微一怔,摇摇头,低声道:“我不敢让他知道啊,他这好几天都没睡觉了,天天研究你父亲的病。”
“那你还来拜师!”
江旭声音微微提高。
司徒莫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不停摇头。
“我也是没办法啊,你也知道,我的梦想是当一名剑客,既然是剑客,就一定要帅!你还记得那天常南杀人吧,帅呆了!”
说着说着,司徒莫就激动了起来,脸上也洋溢着美好的笑容。
江旭愣了一下,一只手贴在他脑门上,嘶了一声,随后立即收回了手,疑惑地看着司徒莫。
“你也没病啊,怎么会想到这么离谱的事。”
司徒莫微微蹙眉,道:“他们现在是在我们这边啊!现在又不是敌我关系了,为何不能拜他为师。”
江旭微微蹙眉,眼睛睁大了些,道:“你不知道,他们来东郡实际上就是凑个热闹,到时候他们走了,你跟着他们一起走吗?”
“昂,不然呢。”
司徒莫毫不犹豫道。
听到这话,江旭更加吃惊了,他摊开双手问道:“那司徒叔叔呢?若是他战死了,难道你都不为他收尸吗?”
怕司徒莫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他又补充道:“他们随时都有可能离开,甚至可能还没开始战斗时他们就走了!是,他们现在确实不是我们的敌人,可是他们也不是我们的友军!”
江旭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大,情绪越来越激动,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士兵都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眼他们。
司徒莫抹掉脸上江旭喷出的唾沫星子,张开了嘴,却又不知要说些什么。
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怒气,甚至有一丝厌恶!
江旭就这样瞪圆眼睛看着他,他也不服输地瞪着江旭。
或许是感到周围人的目光,司徒莫坚持了一会便转过身去。
他咽了口唾沫,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江旭,拳头捏得紧紧的。
“不论如何,我想拜他为师。”
江旭的情绪也平复了,他叹了口气,不愿再与司徒莫争辩,只是带着一种为司徒庆感到可悲的语气说了一句。
“你应该跟司徒叔叔商量。”
说罢,他就走了,没有回头,没有犹豫,就像是放弃了一个人。
司徒莫盯着他的背影,捏紧的拳头松了下来,但手上的青筋还未退下。
他不明白这两件事有什么冲突,这两件事明明没有冲突!
他转过身,迈过门槛,但没有继续往里走。
过了会,他走出来了,默默走了回去。
这件事他一定会做,只是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