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世佑剑指着江旭,似乎结局已命中注定,他有些狂妄地笑道:“可以死了。”
江旭看着姜世佑,放声大笑。
姜世佑眉头一皱,沉声问道:“你笑什么?”
江旭眼角满是笑意,“你觉得我能不做任何准备就来杀黄立善吗?”
“什么?”姜世佑瞪大眼睛,江旭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只看江旭闭住双眼,屏住呼吸。
司徒莫看着江旭,双腿不停打颤,他自己都不知道江旭说的是真是假,但他希望江旭所说是真的,若是假的,他们二人今日恐怕就要栽在这了。
姜世佑紧紧握着剑,盯着江旭,不知江旭是要做何。
灵气是天生地长的,无论在哪都能寻觅到它的踪影。
那么,我的自然之力此时就在天地中徘徊,在哪呢?
江旭仔细感受着自然之力。
他倏然睁开双目,双眼锐利,他双手成掌,掌心有一抹绿色的灵气。
“就在这!”
江旭大喝一声,双手合十,一时间宅子摇晃,地面数十道藤蔓钻破石板冲天而上。
八仙桌上钻出藤蔓,卧榻上钻出藤蔓,四角的顶梁柱上钻出了藤蔓,屋内凡是与木有关的皆钻出了藤蔓,就连那双筷子都不能幸免。
一时间屋内布满藤蔓,每根藤蔓上都布满了尖刺,藤蔓犹如蛇一般甩动。
姜世佑立即反应了过来,斩掉地上朝他爬来的藤蔓,头顶的房屋却又降下藤蔓,着实让姜世佑有些头疼。
徐韵婳邪魅一笑,大喊一声,“出手!”
姜世佑闻言,斩掉一根藤蔓,一掌携罡风轰出,上百条藤蔓被罡风一吹,便倾倒江旭那边。
徐韵婳嘴角微翘,双手交缠犹如两头蛇呈螺旋状向上而去。
双手至头顶,徐韵婳忽然将将双手朝向江旭二人,她身前的地面忽然裂开一道极长的细缝,从地缝中迸射中极大的水流,水流撕裂地缝,将地面的伤口扩大。
江旭看着两面围攻,一脚跺地,只看他与司徒莫钻出一道巨大藤蔓,司徒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险些摔倒,幸得江旭拉住了他。
江旭朝头顶劈出一剑,屋顶裂
出一道巨缝,巨大藤蔓送二人上去。
姜世佑瞧见不对,将手中剑扔出,剑如回旋镖一般斩断巨蔓,又回道姜世佑手中。
江旭瞧见不对,立即跃上了屋老娘丑!”
徐韵婳非常用力,张或的脸立即就涨得通红,他开始咳嗽起来。
江旭瞧见,立即斩出一剑,剑碰到徐韵婳的娇躯,徐韵婳的身子忽然化作一摊水,剑斩了个空。
张或刚刚喘上一口气,忽然感到背后一双手抓在他的肩膀上,他浑身一颤,毛骨悚然。
姜世佑此时在下面看着徐韵婳的表演,他手按着剑,双眼微眯,饶有兴趣地看着,手中就差一把瓜子了。
江旭斩出一剑,再次斩空。
江旭眼皮微垂,眼神锐利起来,他闭上眼,细细感受着周围灵气的波动。
忽,他朝江旭左前方刺出一剑,徐韵婳现形,她细嫩冷白的手正抓着江旭的剑,剑尖离她腹部仅差两寸。
徐韵婳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但仍是一副风骚的模样。
“小哥真是厉害呢,我好想尝尝你的味道啊。”
张或怒目视之,右拳上燃
起熊熊烈火直奔徐韵婳而去。
“荡妇受死!”
徐韵婳眼睛忽然犀利无比,她一掌与张或的拳相碰,掌立即化作爪,一把将张或拽过来。
张或被徐韵婳的巨力拽了过来,身子靠在徐韵婳那妖娆的身躯上。
徐韵婳松开江旭的剑,江旭想要再次斩出一剑,可张或却挡在了徐韵婳身前,让他无从下手。
徐韵婳双手抓住张或,伸出舌头在张或耳后舔了一下,又轻轻一吹。
张或的身体如同被电了一般颤动一下,他瞪着徐韵婳,面目凶恶。
“放开我!”
徐韵婳抛个媚眼,右手仍然死死抓着张或,左手顺着张或的胸口摸到了尊严。
徐韵婳顿时眼前一亮,舌头舔过嘴角,邪魅笑道:“好威风啊。”
张或快速喘着粗气,他猛地咬牙,全身燃起了火焰。
徐韵婳立即退后,兰花指一甩,咯咯笑道:“别这么凶嘛。”
江旭一手将张或推到一旁,一剑斩出。
“一剑横空!”
一道青绿色的剑气奔向徐韵婳,徐韵婳不屑一笑,伸出掌来。
江旭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上当了!
只看剑气在碰到徐韵婳手的一瞬间变成了藤蔓,藤蔓拂过徐韵婳的手,捆绑住了她那如同凹凸有致的身体。
这是江旭刚刚一瞬间所想到的,一剑横空本是一道剑气罢了,但形成这剑气的是灵气,灵气便是元素之力。
他突发奇想,能不能先不将灵气化成实质的元素之力呢?
说干变干,他当场实验,证明了这个办法是可行的!
每个人从出生起就自带着元素属性,成为武者后可以运用内力来驱使灵气,但仅限于自己元素的灵气,不是自己元素的灵气便用不了。
成为修士后便能将灵气化作实物了,火红色的灵气能化成熊熊烈火,淡蓝色的灵气能化作湍流不息的流水。
许多人在成为修士后便忘了武者是怎样使用灵气的。
江旭便是将灵气与元素之力分开来用,先用斩出灵气状的剑气,又将灵气化作藤蔓,这样的用法江旭也是第一次,不过他却成功了。
姜世
佑在下面看着,他睁大眼睛,他清楚地看见了灵气化成藤曼绑住了徐韵婳。
他心中暗自惊讶,要知道江旭此时可是落在下风的,司徒莫就是个废物,而张或是个鲁莽的汉子。
在这种情况下他仍能突发奇想,并且用了出来,这种情况下竟能做出如此大胆的实验来,真是令人佩服!
姜世佑双眼微眯,手捏着下巴,他知道若是让这个小子活下来,他日后定会像他父亲一样镇压整个江湖。
徐韵婳睁大眼睛瞧着江旭,她试着化作一摊水逃走,却发现她一使用灵气,这藤蔓便会吸收掉。
她心中惊叹不已,她的眼皮微垂,眼神锐利,是她小瞧了这个毛头小子了,这个小子可是那位被江湖人敬称为神子的儿子啊!
“果真厉害!”徐韵婳称赞一声,看向了一旁的姜世佑,“你还不动手吗?”
姜世佑犀利的目光扫过几人,身形消失。
江旭立即闭上双眼,感受着四周的灵气波动。
他忽然朝徐韵婳右手边刺出一剑,只听铮的一声,他的剑与姜世佑的剑对碰在一起。
姜世佑左掌一挥,罡风犹如利刃一般割破捆绑徐韵婳身子的藤蔓。
徐韵婳甩甩手,娇滴滴地叹了口气。
“好疼啦,小哥就不能轻一点嘛?”
徐韵婳瞧着江旭,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姜世佑你走开,我要动真格了!”
姜世佑嘴角微翘,身形再次出现在地上。
江旭睁大眼睛,他能感受到朝徐韵婳身边汇聚的灵气!
要以凝实境击败后满境的高手无疑是痴人说梦!
仅是人境与地境之间的内力差距就是天人之分!
要越过大境击败一人就需要让他发挥不出地境那磅礴的灵气来!
就像他在十君城比武时那样,可是这招他刚刚已经用了!徐韵婳刚刚也只是轻敌,这会根本不可能再中招了!
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正思索之际,忽然黑暗笼罩他的眼睛,他抬头一看,惊得合不拢嘴。
徐韵婳此时双掌对天,她的身后是水!像是一道水帘,却是实打实的怒涛站立了起来!
最上面的怒涛似是怒吼着,好似要吞了江旭三人一般。
“江……江旭……这怎么办?”
张或在一旁说话,已经开始结巴了。
徐韵婳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她双手朝江旭三人一挥,那怒涛朝三人奔涌而来。
怒涛前面落了下来,化成狮子,朝江旭三人扑了过来,后面的怒涛一落地也立即化作狮子。
一头狮子扑向江旭,江旭向左退了一步,斩出一剑,将狮子拦腰斩断。
不等江旭回头,一头狮子从他背后扑来,将江旭摁倒在地。
张或轰出一拳,可火却被水克,打在狮子上不痛不痒,也被扑倒在地。
司徒莫连连后退,惊慌至极,没有注意到后面已经无路,他踩空一脚摔到地上。
那狮子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吞下江旭,江旭一手按着他的上嘴唇,一手按着下面,竭尽全力才将狮子的嘴硬生生合住。
他正要踹出一脚,数十头狮子又扑向他。
千钧一发之际,一人从天而降。
那人身着暗红色宽袍,宽袍上绣着一些黄叶,他的山羊胡黑白参半,头发上只有几根白发。
他面容严肃,脸上的皱纹显而易见,他双手负背,浑身透露着严厉的气息。
他双手展开,左右一挥,天空中现出一头猛虎,浑身燃着赤火。
猛虎嘶吼一声,令人触目惊心,浑身的细胞都为之颤抖。
“大胆续仙府,竟敢在皇城作乱!”
只听那人洪亮而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猛虎随之仰天长啸,只敢天摇地动,似是人间崩裂。
“不好!是张义林!徐韵婳快走!”姜世佑大喊一声,徐韵婳瞪大眼睛,立即收手,转身就跑,什么也顾不得。
“往哪跑!”
张义林环眼怒视,手轻轻一挥,身后猛虎跃过张义林直奔徐韵婳。
徐韵婳感到身后传来的巨大威压,脚步更加迅速。
可她却跑不过张义林的猛虎,猛虎似是玩一般手掌一拍。
徐韵婳被猛虎的巨力击中,飞向空中,她骨寒毛立,胆裂魂飞。
“姜世佑!救我!”
姜世佑哪敢回头,他自己都
自身难保了,又怎会去救徐韵婳呢?
徐韵婳飘在空中,猛虎一口咬下,她的身体进了猛虎的肚子了,而此时姜世佑已不见踪影。
姜世佑的元素本是风,因此逃跑时乘风而去,想要追上他也是难得很!
张义林手一挥,猛虎立即回到他身旁,拿头蹭蹭他的手。
他袖袍一挥,猛虎消散,他从空中走下。
张或忍痛起身,抱着右边手臂,他的右臂上被狮子抓伤,留下几道细长的伤口。
“爹。”
张或点头,连忙将江旭扶起,江旭左臂少了一块肉,右臂更是一道极长极深的伤口,十分可怕。
司徒莫也立即起身,他倒是一些伤都没有,只是从屋顶摔下来,有一丝疼痛罢了。
“快送他去司徒家”张义林急忙喊道。
江旭此时已经疼得失去了知觉,眼睛似闭似睁,反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义林背着江旭飞向司徒家。
张或与司徒莫在街上狂奔。
……
司徒家。
司徒庆不愧是神医,只是略施小术,江旭身上的肉便长出来了,完好如新。
张义林不禁称赞一声,“先生果真神医!”
司徒庆捋着山羊胡笑道:“张将军威风不减当年,今日是将军你将江旭救出来的吧?”
张义林抱拳笑道:“不敢与先生您比,毕竟您早已预料我会前去救人,否则也不会在一旁看了许久啊。”
司徒庆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笑道:“这小子需要独自面对很多事情,唯有不断接近死亡,才能领悟变强的秘籍。”
张义林笑着点头,“先生说的是啊,如今黄立善已死,只怕王上会大怒,我会尽力将这一切推给续仙府。”
司徒庆看向张义林,眼睛微眯,笑道:“张将军日后还是不要冒这样的风险了,若是让他父亲知道你利用他儿子帮你除去一个祸害,将军你说,他会怎么样啊?”
张义林睁大眼睛,顿时感觉背后一凉,额头上冷不丁冒出一滴冷汗。
张义林颤颤巍巍地抱住拳,头微微垂下,“谨遵先生教诲,定不会再犯!”
张义林怕吗?
他当然怕!
他渐渐出神,他驾马行在山路上,身披甲胄,威风凛凛。
此时有一人自他前方而来,那人一袭白衣,宽袍长袖,样貌俊俏,看起来很是年轻,但眉宇间却透露着霸王之气,令人不觉颤抖。
这是他二十七岁时领兵征陈国的日子,翻过这座山便能轻而易举地到达陈国腹地,直捣黄龙。
眼前这个年轻人他并不认识,他大手一挥,军队停止行动,目光纷纷投向年轻人。
他那时已成为楚国大将军,在二十七岁这个年纪成为大将军他怎么不狂!
他仰起头,言语中满是不屑地问道:“你是何人,敢挡军队的路?”
若是平日里,他定会一言不发,一掌将人打死,可这个年轻人给他的感觉不太一样,他还是决定先问问。
只看年轻人瞧向张义林,那双眼睛很是犀利,犹如一头巨龙正在空中俯视着他!
“你是这个军队的大将军?”
年轻人语气平和,面无表情,似是在问张义林,却像是在强迫张义林回答一般。
张义林身为楚国大将军,在感受到年轻那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傲气后,他显然不忿!
他一言不发,就这样看着年轻人,但却不敢与之对视,因为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目光实在太吓人了!
“不说?那我就当你是了。我就直说了,你这个军队军纪不严,残害百姓,若是不改,休怪我剑下无情。”
年轻人盯着张义林,看张义林久久不语,索性直接开口。
闻言,张义林心头升起一把无明业火,他怒声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教训老爷我!”
年轻人本已转过身,听到张义林这话,又侧头看向张义林。
张义林只能看到他半张脸,但那半张脸却恐怖至极!
张义林眼神游移,不敢看年轻人,倏然间,他忽感座下骏马身形不稳,向右倾倒。
他立即反应过来,从马上跳了起来,马儿摔下山去。
他在空中看着年轻人,不禁肉跳心惊,心头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他喘不上气来。
只看年轻人身形忽然消失,倏然出现在张义林面前。
张义林心惊一下,立即轰出一拳一掌,年轻人的剑悄然消失,他一手抓着张义林的拳,一手按着张义林的脖子,躲过张义林那一掌,他膝盖猛地顶在张义林的腹部。
张义林感到腹部疼痛张开嘴巴,眼角因剧痛不自觉流出一滴眼泪。
年轻人并未废话,将张义林那拳打在他的胸口上,随后一脚踏在他的胸口上。
年轻人脚一用力,二人从空中坠落下来,只看尘土飞扬,顿时视线模糊。
尘土落下,士兵们这才看到地面出现一个深坑,坑上是面目扭曲的张义林,踩在他胸口上的是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一手搭在右膝盖上,一手自然垂落,他语气平淡至极,但在张义林耳里却犹如死神讲话一般。
“好好整治,我留情,我的剑从不留情。”
年轻人说罢,脚从张义林身上挪开。
张义林喘着粗气,满脸通红,胸口的盔甲已深深凹了进去。
张义林似乎忘记了生气,留在他心中的只剩下无穷的恐惧。
几个士兵看年轻人消失,这才敢过去拉起张义林。
张义林捂住胸口,竟没感觉那是一种耻辱。
这次的战斗二人都没有运用灵气,但仅凭内力与招式上的争斗就让张义林心生畏惧,久久不能忘怀。
那时,他不知年轻人的名字。那时,他听了年轻人的话,好好整治了军队。那时,年轻人给他的恐惧是他穷尽一生都不能释怀的。
后来的某日,年轻人拜访他,当他看到年轻人时他吓傻了,他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这一问,才知道,年轻人只是过来与他聊一聊。
也是那时,他知道了年轻人的名字,他的名字是江云。
之后,他又接触到了江都,江都的一切更让他对年轻人心生敬畏。
那日,江云与他商量了个事。
江云说是要让他的儿子去上清山,等下山时要他张义林的儿子去找江旭,让二人结伴一同游历。
他并不知江云这是何意,他与江云这次也仅是第二次见面罢了。
但他并未拒绝,因为江云已如此强了,他的儿子自是查不到哪去,若是让
自己儿子与他儿子一同游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江云偏偏提出一个很怪的条件。
那就是不让二人的儿子知道此事!让二人碰巧碰上!
这倒是将他难住了,不过他仍是答应了。
江旭下山前的几日,江云传讯给张义林,张义林算好时间,就诱惑张或前往上清山!
说了上清山不少好话,张或这才兴致勃勃,立即前往上清山。
这次张或回来,他才知道他们是四人一同游历,还有二人便是风秦楼大师之徒,朝圣与甘绍。
张义林不知他们二人是否也是江云安排好的,不过他心中肯定定不是如此。
这是因为十多年前风秦楼大师的唯一一个弟子楚莫玄在外作恶,恰巧被江云碰到,江云自是杀了楚莫玄。
听闻风亲临大师大怒,却敢怒不敢言,不敢与江云作对。
此事也就草草过去,后来听说风秦楼大师又收了两个徒弟,也就是如今的朝圣与甘绍了。
正因如此,他才肯定此事不可能是江云安排的。
此时,司徒莫与张或冲进药房,二人喘着粗气,着急忙慌地过来看江旭。
张义林看二人进来,便拱手道:“先生,在下告退。”
司徒庆摆摆手,笑道:“日后可莫要再做此事了。”
“是。”
张或抬头看看司徒庆又看看张义林,张义林转身就走,张或没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