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转为暴雪,江旭双膝抵在地上,许久不语。
杨琳久久不见动静,身体也不再打颤了,他微微抬头。
先是眼前的血水映入眼帘,随后他看到血水中一把剑,他认得,那是宋英的剑。
他抬起头,不见宋英人,循着积雪上的血凹洞,他看向山边,血凹洞在那停了。
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目光呆滞,趟过血水,歪歪倒倒地走至悬崖边,不自觉地跪在山边。
他望着山下,看不见红衣,似是随着山谷间的河流冲了出去。
他不觉张开了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暴雪越发狂躁,似是为一个疯子的死而愤愤不平。
许久。江旭抬起头,脸色阴沉,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奔。
张东明静静地看着江旭,一言不发。
江旭起身,从石柱上跃了下去。
他的脚插进血水中,弯腰捡起血水中的那柄剑。
那柄剑依旧洁白明亮,不染血迹。
江旭看向跪在山边的杨琳,喊了一声,“杨琳。”
杨琳循声侧头望去,江旭踱步至杨琳身旁,他双手捧着那把剑。
杨琳看着江旭。江旭忽然双手握住剑柄,将剑抬至头顶,剑直插入地面。
江旭望着山谷,山谷中有河流,有树木,却唯独没有红衣。
“你把这柄剑拿着。”
杨琳张大眼睛,不知江旭是何意。
江旭转过身,声音低沉而有力。
“他日,我定上门取剑。”
说罢,江旭一脚渗入血水,血水仍在向外扩张,似是要将山顶吞噬。
杨琳瞪大眼睛站了起来,双手颤抖地握住剑柄,将他从地面拔了出来。
他抬起头,不见江旭与张东明。
……
暴雪盖住了人来过的气息。屏山仍是屏山,冒山仍是冒山,中间的山谷仍是山谷,一成不变。
江旭与张东明赶往穹遥。
路上,江旭一脸阴沉,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张东明叹了口气,也不知如何开导江旭。
入了穹遥,二人来到一家酒馆,江旭并未喝酒,肉也只吃了些,显然没有胃口。
张东明
吃罢,二人来到客栈。
江旭一声不吭地入了房,将李怡放在地上,躺在床上睡觉。
这夜,张东明彻夜难眠,他生怕江旭出什么差错,因此整夜都保持着警惕状态,以防江旭做出什么傻事来。
所幸江旭并未做出傻事。
次日拂晓。
江旭一早便起了床,背上李怡,推开门,就看张东明也打开了门。
平日里张东明此时定是迷迷糊糊的,可是他这夜压根就没敢睡,这不江旭一开门,他便出门了。
“张大哥,咱们出发吧?”
江旭面色红润,言语中有一丝兴奋之意。
这倒是出乎意料,张东明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他本以为江旭今日仍是一副阴沉的模样呢。
张东明笑道:“好,走吧。”
江旭点点头,二人下楼,出了城。
再行三十里路就出了齐国,抵达楚国。
一路上,江旭只字未提宋英之事,情绪也很轻松。
不过这更让张东明担心了,要是江旭表现在脸上还好,但他藏在心中,只怕……
尤其是在屏山之上,他本以为江旭会将宋英的剑收好,不曾想江旭竟将剑给了杨琳,又说他日上门取剑。
这句话明摆是告诉杨琳,取剑之时,便是杀你之时。
莫说如今江旭才凝实境,就算他此刻还没步入修士,他说日后要杀谁,谁都没资格说他做不到!
江旭看张东明走神,便道:“张大哥,进了楚国,咱们取哪?”
张东明回过神,沉思片刻,道:“去司徒家。”
“司徒家?”
张东明点头,“悠荡医师司徒庆他就在那里,你暂时在他那呆着,我回去问问你父亲你所说的那悬崖到底是何物。”
司徒庆。
江旭微微抬头,他听法一提起过,是个很厉害的医师。
“你要将李怡葬在哪?”张东明问道。
江旭头垂了下来,这个他倒是还没想好。
他微微抬头,轻声道:“葬在山上吧,山上能看到更广阔的风景。”
“嗯……山上啊,那不如就葬在寒山吧,就在前面不远,入了楚国,往东南方向走
几里路就到了。”
“好,听张大哥的。”江旭点头道。
张东明一手搭在江旭的肩膀上,叹声道:“那个……宋英她……”
江旭侧头一笑,“我没事的,大哥你放心。”
说着,江旭步子加快,张东明的手落了下来,他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
寒山。
山如其名,确实寒。
只是寒山是白天寒,夜晚热。
早上山顶堆积的雪到了夜晚便化了,很是奇怪。
难不成寒山夜晚有单独的太阳?
这就无从得知了。
这些年常有人来寒山调查,却得不到答案。
白日里山上下着大雪,到了黑夜大雪化开。
周而复始,从未改变。
要说寒山,还真不高,若是像屏山那般高,下雪也能让人接受,但这寒山比冒山还要低一些,却下着大雪,满是寒意。
从寒山脚下向上望去,真是一番奇景。
江旭与张东明踏着雪,慢悠悠地走上了山。
江旭目光无神,双臂抱于胸前,这寒山竟比屏山还要冷!
屏山的冷,江旭凝实境还能抵挡的住,刻这寒山之冷,却让江旭面红耳赤,身体僵硬。
张东明隔空渡气,江旭面容上才有了一丝红润。
“谢谢张大哥。”
江旭侧头说了一句,旋即转过头,看着天空。
刚刚上山时骄阳还挂在空中呢,这才走了一会,天边昏暗无边了。
大雪如同冰针一般,刺得江旭脸麻。
不知走了多久,二人到了山顶。
寒山的山顶比起屏山也要小上很多。
江旭将藤笼卸下,李怡的脸上立刻就布满了雪。
“朝南吧,南面是楚国。”张东明道。
“朝北。”江旭摇摇头,“北面是她的故乡,身处异国,仍望故乡。”
张东明微微一怔,点头道:“好。”
张东明双手一动,地面分裂出一个坑。
“将她放进去吧。”
江旭嗯了一声,双手抱起李怡,走至坑前将李怡平放进去,将她的双手叠放于腹前。
“好了。”江旭起身,他望向背面,头朝北
为望乡,身处楚国为迫不得已。
张东明点头,双手一合,李怡便被埋了起来。
“要立个碑吗?”
江旭摇头,望着远处依稀可见的屏山。
“不会有人发现她的。”
江旭扭头看着张东明,道:“把那个锦盒埋在脚下吧。”
张东明点头,旋即向后退了两步,双手一动,地面分裂出一个坑来,他从空间中拿出锦盒,将锦盒放在坑中。
“他的尸体呢?”
江旭双眼微闭,语气平淡,道:“给我吧。”
张东明将装着李佐尸体的大袋拿了出来递给江旭,又将脚下的坑给合上。
江旭伸手从袋中掏出一块肉。血流光了,看起来也不可怕了,他用力朝南面抛出。
江旭往四面八方扔出了李佐的尸体,唯独北面没有。
他喘着粗气,不觉出神,袋子从手中脱落,袋子下方血迹被大雪衬托的极为明显。
江旭回过神时,袋子已被雪盖住。
“走吧。”江旭道。
“你不要与李怡说些什么吗?我在一旁等你。”
说着,张东明往山下走去。
“我没有什么要说的,走吧,去司徒家。”
江旭瞥了一眼脚旁的土地,旋即转身向山下走去。
张东明看着江旭出了神。
他真切地感到了江旭变了很多,经过宋英之死后。
“张大哥?”
江旭转身看着张东明,张东明回过神来,连忙应和了一声。
“张大哥,司徒家在哪?”
“楚国都城,凌绝城。”
……
二人行了十二日,这才到达凌绝城。
这一路上江旭的情绪都很稳定。
正因如此,张东明才愈发担心江旭了。
他打算到了司徒家,先跟司徒庆说一下江旭的情况,若是江旭有什么情绪问题,就让司徒庆好好开导开导。
路途中没什么趣事。二人赶路累了就睡一觉,饿了就吃些东西,一路上江旭也时不时与张东明聊聊,但张东明一说到宋英,江旭就总是一句话。
“我没事,别担心我了。”
江旭不知道他越这样说,张东明越担心
啊!
发个疯张东明还觉得正常,毕竟情绪发泄了,人就会好点。
就怕江旭将情绪硬憋着,还不知会出什么事呢。
凌绝城。
楚人有个特征,就是人人都爱留长髯,有的人胡子都快拖到地上了还不剪。
满大街都是这种,白胡子,黑胡子,反正都是长髯。
城中还算富饶。
不过城上竟有士兵打盹,不少士兵还从店铺内强枪些东西来。
不少人靠在墙边,士兵守着他们,也不知是要做甚。
楚人看上去很显老,毕竟留一把长髯,怎么看也不像年轻人。
江旭跟着张东明直奔司徒家,就要走过那处时,就看士兵将那些墙边的人通通杀尽。
司徒家。
司徒庆的父亲司徒令南是楚国先帝身边的近臣,如今年老了便回到家中了。
司徒令南本想让司徒庆为官的,可司徒庆不从,非要学医,其父也没办法,只好依了他。
虽说如今的司徒家无人为官,但整个朝廷都无人敢动司徒家,就连楚王要动司徒家都要思量好久。
据说这是因为司徒令南曾做过一件大事,不过那件事是什么,就无从得知了。
二人走到司徒家外,张东明正要敲门,只听府内传来吵闹声。
“你少跟我说你司徒家怎么样了!你司徒令南做过什么,你自己难道不知吗!我根本不想当官,也不想学医!我要成为一名剑客!”
“莫儿,你父亲当年就是这样学了医,你怎么又……唉!”
“莫要与我说了,我这就出门找个师父,这个家我是呆不下去了!”
“莫儿,莫儿!”
说话间,门开了。
一个清俊少年露出脸来。
他瞥了眼门外二人,微微蹙眉,“我没银子给你,你找后面那位老爷。”
说着,他与江旭擦肩而过,向左走去。
原来他是将张东明当作乞丐了。
这事真是一点都不奇怪,就凭张东明这身打扮,任谁也看不出来他是杀了上千人的阴鬼,张东明。
“莫儿!”随着那位少年走过,一个留着长髯,满头白发的老头火急火燎地走到
门外。
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婢女,他看到张东明,乍一看还以为是乞丐呢,正要骂人,又多瞧了两眼,立即神色惊讶。
“张东明?”
张东明撩过遮住他脸的长发,笑道:“是,伯伯您这是?”
眼前这位老头就是大名鼎鼎的司徒令南。
司徒令南摇摇头叹了口气,又看到张东明身旁的江旭,觉得面生。
“这位是?”
“在下江旭。”江旭拱手道。
“江旭?”司徒令南眉头微皱,想着江旭是何人,忽然他瞪大眼睛,惊讶道:“你是江云的儿子?”
“正是。”江旭不急不忙道。
司徒令南立即笑了起来,他跑到江旭身旁,打量着江旭。
“不错,不错,真是像他。”
江旭笑而不语,刚刚还问他是谁呢……
“你就是江都老大的儿子?”一道声音自江旭身后传来。
江旭侧过头,似是早就知道他在那了,没有半分惊讶。
“是,你就是司徒莫吧?”
二人来司徒家时,张东明便简单介绍了一下司徒家的情况,提到司徒庆的儿子司徒莫,他张东明也只是见过一次。
“是我!”司徒莫趾高气昂地说道,一副人上人的姿态。
江旭笑笑,转过头去。
“哎,你这人,我让你转头了嘛?你怎么回事?本少爷还在这站着呢!”
司徒莫本来歪头斜眼看着江旭,看到江旭转过头去,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立即怒了。
“莫儿!不可无礼!”
司徒令南斥责道。
不得不说司徒令南的身体很是硬朗,这个年纪不说脑袋有病这种问题,就从刚刚司徒令南跑出来的步伐就能看出司徒令南身体倍棒!
“喂喂喂,臭老头,我可是你孙子啊,你不向着我,你还帮外人?”
司徒莫一听司徒令南训斥他,顿时就怒了。
“你刚刚说你要当一名剑客?”
江旭侧头看着司徒莫,语气中似有一丝不屑之意。
“是啊!”
司徒莫抬高头,用着鼻孔看人。
“那你要不要跟我比一场?”
江旭沉声道。
“啊?”
“我说你要不要跟我比一场,你可是先发境初期,我才凝实境中期,你敢吗?”
江旭此言满满的火药味,但侧显出了他的王者之气,张东你更是能感受到一丝他父亲的味道。
司徒莫闻言,瞪圆眼睛,脖子前伸,勃然大怒:“你说谁呢!怎么不敢?就你一个凝实境中期,你也要找死?”
他没注意到的是,为何江旭会发现他的境界。
常理来讲,境界低的人是不能看到比他境界高的人的真实境界的,唯有一个例外。
就是那人的实力胜于那人。
“好,那我们就在你家比试吧?”江旭似笑非笑道,又看向司徒令南,“司徒爷爷,没问题吧?”
司徒令南显然不想让司徒莫与江旭战斗,他不是感觉司徒莫会输,他是认定司徒莫一定会输!
“别跟这老头废话,直接进来,要打便打!”
司徒莫二话不说闯进家中,江旭跟了进去。
司徒家不愧为大家,这个院子就像皇宫内的院子一般,宽敞无比。
二人对立,中间约有十来米的距离。
“司徒庆呢?伯伯。”
张东明无心看这场战斗,他笃定江旭会胜,至于过程,他不感兴趣,当下之急是将江旭的情况告诉司徒庆。
“在药房,我与你一同去吧。”
司徒令南也并不想看这场战斗。
“喂,老头,你干嘛去!”
司徒莫看着司徒令南离去,怒吼一声。
“我去找你父亲。”司徒令南道。
司徒莫怒视司徒令南离开,他觉得司徒令南瞧不起他,实则不然,司徒令南只是不想让司徒莫难堪。
“去,叫府上所有的家仆婢女过来,看本少爷一显威风!”司徒莫大声嚷嚷道。
江旭负剑而立,微闭双眼。
不久,整个院子围满了人,家仆婢女都难得有一次机会能看司徒莫表演,也是兴奋无比。
司徒令南拦住一人,一问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长叹一口气。
“真是自找苦吃。”
他清楚司徒莫那两下,他的境界完全是司徒庆喂丹药喂的。
剑术
就更别提了,之前司徒令南问他是否真要学剑,学剑要吃很多苦,问他能不能吃得了那个苦。
司徒莫嘴上说得好听,司徒令南请来了楚国的剑术大师,教了司徒莫三天,大师走了。
一问是怎么回事,原来是司徒莫不好好学,反而说大师连修士都不是怎么能教他剑术!
这给大师气得,他虽只是武者,但在武者中也是佼佼者,况且他是来教剑术,怎么和武者修士扯上关系了,一气之下,大师走了。
他去问司徒莫,司徒莫反倒说他的不是,说是请来个武者有什么用,要请真正的大师。
司徒令南不是很清楚江湖之事,司徒莫便去问司徒庆。
要说用剑,司徒庆自然佩服的是江云了,正因如此刚刚司徒莫听到江旭是江云之子时才停了下来。
司徒庆整日闷在药房,对司徒莫也只是随意问上几句,平日里几乎都是司徒令南管司徒莫的。
至于司徒庆之母,兰婷,每日也是跟司徒庆在药房内,司徒庆要她帮忙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不过司徒庆也不是使唤女人的主,平日最多就干三次,完事还得吃个丹药,补充一下身体。
正因这二人整日都泡在药房,这才由司徒令南来管司徒庆。
司徒令南想到司徒莫的所作所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二人入了药房。
“司徒庆,司徒庆!”
张东明大声嚷嚷道。
只看一人从竹屋中出来,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收拾衣服。
那人鹤发童颜,留着一撮山羊胡,面容和蔼可亲,双目炯炯有神。
“哟,这不张东明嘛!你怎么会来这啊?”
司徒庆之所以白头自然是因为平日操劳过度,精气不足导致,即使吃丹药也不能挽救。
之所以童颜自然是因为吃丹药吃的,但丹药吃多就会产生依赖,明明力不从心,偏要硬上!
这不就是典型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嘛?
“我送老大的儿子过来了。”张东明道。
“老大的儿子!”
司徒庆惊呼一声,视线立即越过张东明肩头向后看,看到的却是一个比他还老的老头。
“爹。”
司徒令南嗯了一声,司徒庆皱眉问道:“人呢?”
张东明轻咳两声,“与你儿子切磋呢。”
“对了,嫂子呢?怎么没见她人?”张东明问道。
“在屋内呢,她正在休息,怎么了?”司徒庆道:“对了,你说与我儿子切磋是怎么一回事?”
“没事,我就是小腿有些酸痛,之前嫂子也帮我捏了一次,挺舒服的,我就是想让嫂子在帮忙捏一下。”
张东明本想说一句很爽,但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妥,就说得委婉些了。
“她在里面,你想让她捏的话就去吧。”司徒庆抓住张东明双肩,“不过你先说清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也没搞清楚,就在院前,你和伯伯一起过去看看吧,说不定已经打起来了。”张东明道。
“啊!”司徒庆惊呼一声,连忙拉着司徒令南跑了。
“嫂子!嫂子!”
……
大院此时已围满了人,大家叽叽喳喳的议论不停。
司徒莫看人来的差不多了,便拔出剑,剑指着江旭。
“大家可看好了,今日本少爷大显身手!揍扁这个臭小子!”
“好!”
“好!少爷加油。”
谁也不知那些家仆在吆喝什么。
江旭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仍然闭着眼。
司徒莫蹙眉看向江旭,“我来了!”
江旭仍然没睁开眼。
可恶!司徒莫高喝一声,“我来了!”
旋即一剑刺出。
江旭仔细聆听着他踏石板的声音,司徒莫都已先发境了,竟然还不能压住脚步,真是可怜。
司徒莫看江旭还未睁眼立即怒了,眼中出现一抹狠厉之意。
小子,你还挺会装,什么江云之子,我今日就让你死!
剑正要刺入江旭胸膛时,江旭身子忽然一侧,双眼睁开,剑头狠狠砸在司徒莫胸口。
司徒莫倒飞出去,剑落在地上,滚到人群处,家仆立即将他扶起。
“能逼我出剑,就算你赢!”
江旭看着司徒莫,冷冷的说了一句。
司徒莫瞪大眼睛,捏紧拳头,骨头摩擦声清脆响
起。
可恶,别小瞧我!
司徒莫站了起来,双手摊开,一道黑影擦过他的手,又擦过他的身子,他整个人消失于暗影中。
“好!少爷真是厉害!”
一群人跟着吆喝。
“呵呵呵,我的元素可是暗影,你死定了!”
这道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令人捉摸不透。江旭并未东张西望,只是叹了口气。
“高估你了。”
江旭右手抬至空中,猛地捏成拳!
江旭右前方,地面钻出巨大藤曼将司徒莫捆住。
司徒庆现形,他满脸通红,难以置信地看着江旭。
“怎么可能!你作弊!”
“是你太弱。”
江旭的声音十分低沉,但却十分有力,令人无力反驳。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江旭并未言语。刚刚他将元素之力聚在剑头,手又在剑头处挡着,司徒莫这种粗心大意的人,压根没仔细感受江旭身上的不对劲,这才中了招。
“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