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划船到了齐国边境的一个小村落。
村子看起来生机勃勃,人来人往,叽叽喳喳的。
江旭一问,这才知道,今天是村子一年一次的大集会,十分的热闹。
江旭拦住一个村名,问道:“大伯,这村子内哪里有酒馆啊?”
大伯一看不是本地人,便手指向一旁的大路,道:“这村北有家来顺酒馆,不论是酒还是肉,都是一个好啊!你们顺着这条路直走便能看见了。”
江旭点头致谢,“好,多谢大伯了。”
大伯嗯了两声,便离开了。
江旭几人顺着大路走,几乎要到了路的尽头,这才看见一家来顺酒馆。
酒馆外的一条街人山人海,来来往往的商贩,旅客,真是不少。
酒馆规模不大,有二层楼,一层只有八张桌子,但此时八张桌子却都坐满了人。
一个店小二看来了客人,耷拉着脑袋跑了过来,双手的汗抹在衣角上,拱腰道:“客官要吃些什么?”
薛安鸿看着屋内坐满了人,便道:“你这都坐满了人,让我们怎么吃?”
店小二看了看四周,还真是,连忙赔笑道:“不要紧,不要紧,马上就有人要走了,客官跟我来。”
几人跟着店小二来到角落边的小桌上,桌上一人扶着酒瓶,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哎哎,醒来了,快点滚,来客人了!”
店小二见那人不理会他,一把将那人摔在地上,刹那间,酒馆的人都投来了不悦的目光。
薛安鸿一把捏住店小二的手腕,不悦道:“你这是做甚?没位置我们便不吃了,你将客人摔在地上,算是怎么事?”
店小二大惊,额头上冒出几滴冷汗,他拱腰战战兢兢道:“客官你有所不知,这人每次来我酒馆喝酒都不给钱,怎么揍他都无济于事,掌柜的好心收留他,让他做些事,他反倒不乐意了,整日占着位置,您说我们这生意可还怎么做啊?”
薛安鸿还未说话,地上那人一手撑起身子,一脸茫然,脸上还有睡觉留下的痕迹,他爬上桌子,嘴里喃喃道:“我怎么滚下来了。”
薛安鸿松手,看向那人,店小
二探手一抓,拖着那人的衣领往后一扔,那人滚了个圈,躺在地上,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感受到身子的疼痛,他怨骂道:“哪个蠢材!”
“呵,你还敢还嘴!”
店小二说着,坐在那人身上,给了他一个脆响的巴掌。
那人回过神来,一把推开店小二,店小二没站住脚,趔趄一步,倒在地上。
掌柜的听到动静,连忙跑了出来,厉色道:“这是在干什么!”
那人撑起身子来,叨叨起来。
“谁敢打我,我可是天才!”
店小二看到掌柜的来了,连忙起身,垂下头,低声骂道:“有客人来了,这狗-娘养的不走!”
掌柜的一听,立即上前,就给了那人一个巴掌,那人趔趄两步,靠在墙上,一手摸向脸,感受到那微微发麻的感觉后,他立即扑向掌柜的,将掌柜的扑到在地,甩出两个嘴巴子。
“你敢打我?我弄死你!”
店小二见状,连忙喊来几个帮手,将那人架了起来。
那人满脸通红,面目凶恶,嘴里喋喋不休的说着脏活。
掌柜的被人扶了起来,一脚踹在那人腹部。
那人身体蜷缩,嘴张大,差点吐出什么东西来,缓了会,他猛地发力扑向掌柜的,那四个跑堂的险些没拉住他,掌柜的也被吓得身体冷颤一下。
回过神来的掌柜,立即吩咐道:“把他扔出去!”
跑堂的正要办事,江旭忽然拦住他们,道:“把他留下吧,跟我们坐一桌。”
闻言,酒馆里的人都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江旭。
掌柜的沉声道:“客官你可想好了,这人可是个疯子。”
江旭点头道:“不必多说,留下便是了。”
掌柜的很是奇怪的看一眼江旭,旋即怒声吩咐道:“放了他!”
几个跑堂的放了手,那人站在那,心情好似平复了些。
“上些好酒好肉。”薛安鸿拿出个碎银来,扔给店小二。
店小二点头哈腰的离去了。
江旭几人坐在桌上,一个店小二急忙过来用抹布擦了桌子。
江旭邀那人坐下,那人并不理会,江旭还想在说些什么
,薛安鸿给了他一个眼神,他便不再说话了。
一时间,江旭三人成了大家议论的对象,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几人并未理会,只是耐心等待。
不久,酒肉上来了。
薛安鸿双眼发光,正要上手撕肉,一只手忽然撕下了一条鸡腿。
一看,原来是那人,那人毫不介意地坐在江旭身旁,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又很是娴熟的给自己倒上一碗酒,一饮而尽。
薛安鸿拍桌而起,整个酒店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纷纷抱着看戏的态度看向薛安鸿。
薛安鸿瞋目切齿,高声质问道:“你这厮好生无礼,是想挨打吗?”
那人一怔,轻蔑的瞧了眼薛安鸿,又倒上一碗酒,喝了起来。
薛安鸿双拳捏紧,骨头咯咯作响,江旭连忙拉住薛安鸿,安抚道:“冰爷,别理他!”
薛安鸿瞪那人一眼,这才坐下,屋内顿时又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
“哈哈哈,还是这位小兄弟识时务!”那人贴近江旭,笑呵呵道。
江旭笑道:“是是,不知兄弟高姓大名?”
那人忽然一脚踏着木凳,一脸傲然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南宫三劫是也!”
江旭一怔,笑问道:“为何起三劫这个名字?”
那人冷哼一声,狂笑道:“想当年,我出生之时,天地异象,雷电交加,有个蠢材说老子是灾星,又说老子命中有三劫,我那蠢父亲便信了,便赐了我个三劫之名,实在可笑。”
“哦?”江旭饮下一杯酒,问道:“哪三劫?”
南宫三劫撇嘴,道:“屁的三劫,我是楚国扶林人,在当地还算个有钱人家,自我出生后,家中生意不大好,家里认为是我招来的灾祸,便将我常年锁在屋内,最后我偷偷跑了出来,家里不久便被官府的人抄了。”
江旭嘴角抽搐,低声道:“这算是一劫吗?”
南宫三劫一拍桌子,另一只脚也上了凳子,蹲在凳子上,嚷嚷道:“什么三劫!老子不信,天都压不住老子。”
薛安鸿正喝着酒,听到这话,酒水险些从鼻喷了出来,他笑道:“吹牛门牙漏风吗?”
南宫三劫瞟
一眼薛安鸿,并不跟他争执,他大声道:“我可是天才,谁能压得住我!”
此话一出,哄堂大笑。
薛安鸿笑得差点没喘过气来,酒水差点从碗里泼出。
江旭笑着,南宫三劫一看,当即就怒了,“你不信?”
江旭止住笑,连忙点头道:“我信,我信,你能不能说说,你有什么本领。”
南宫三劫冲口而出道:“我二岁识千字,四岁能作诗,七岁时扶林郡守女儿生辰,邀我前去作诗,我写下一首《安乐长》,被郡守赞口不绝!”
看无人回应他,他站在板凳上,当场作诗,“登寒山,越天门,独走江湖三千里,敢笑人间万物。前人见我当退让,后人见我当朝拜,不敢称英雄?枉为少年!”
酒馆内迎来片刻的沉寂,江旭率先鼓起掌来,但场内并无人应和他。
江旭疑惑,只听身后一桌的人大笑道:“不用给他鼓掌,他常常会说这些疯言疯语,什么天才这么大了吃不上一口饭?”
闻言,屋内再次哄堂大笑,南宫三劫就像个小丑一样,但江旭仍给他鼓掌。
他并未生气,他缓缓坐了下来,抓住江旭的手,沉声道:“一群庸人。”
这声音被其他桌的人听到,当即便纷纷拍桌起身。
“说什么呢?”
“你个穷鬼,是做梦做多了吗?”
骂声不绝。
南宫三劫一杯酒下肚,摔碗走了出来,酒馆内顿时宁静,众人盯着他,不知他要干什么。
只看南宫三劫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走到门口,指向酒馆内的一个神像,高声道:“你们这些庸人信神鬼,也怕神鬼,我南宫三劫不信,亦不怕,今日就让你们瞧瞧我南宫三劫弑神!”
说罢,南宫三劫扑向那神像,只听一声巨响,石像落下地去,南宫三劫站在放神的桌子上,一脚将上面供奉的食物踢翻,狂笑道:“我现在代替神的位置了!你们不如供我?”
“大胆!”
只听一人高喝,几人将南宫三劫拖下地,对他拳打脚踢,另一群人连忙将神像抬起,摆回原位,又拿出了新的供奉食物,跪拜行礼,嘴里念念有词。
南宫三劫一般被打,一边大笑道:“你们怕了,你们怕了!供个捏造的神像在那上面,哈哈哈哈!不如让我南宫三劫当神!”
骂他的话,打他的人越来越狠,他的嘴角溢出鲜血来,可他却仍然在大笑。
江旭与二人对视一眼,薛安鸿叹了口气,与冷白二人背着包袱走了出去。
二人跨出门槛,江旭立即涌进人群,一把将南宫三劫扔上背,飞奔出门。
村名们大声嚷嚷着,不少村民欲拦住几人,薛安鸿冰刀一挥,两侧地面结起一长条冰刺,村民们不敢进来,只能大声谩骂,看着几人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