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府后山一角。
“什么,你竟然没有将信交给殿下!十一,你知这是多大的事儿吗?殿下失踪的这两个月,整个燕京乱作一团,陛下都快要急疯了!”
十一看着眼前身形颀长,一身夜行衣,全身都似乎融入黑暗的男人,思虑良久,才道:“师兄,殿下什么都不记得,眼下燕京危险,还不能回去。”
眼前的是十一的师兄,同样也是和宁公主的贴身侍卫首领宁朝。
宁朝听她如是说,急道,“你让师兄说你什么好,滁洲一行,已是殿下感情用事,听了纪淮安的话,咱们必须要尽量赶回燕京,没了殿下的燕京,与一盘散沙有何区别!”
十一固执摇头,“他们要杀殿下的时候,也没想过燕京离了殿下会如何。陛下已经寒了殿下的心,难不成还要殿下把命搭给他们!”
宁朝知道她一向执拗,没想到竟然现在居然胆大到替殿下做主,向前走了两步,道:“不必多说,你立刻将信交给殿下,然后想办法将殿下带出齐王府与我等会合,咱们必须要赶回燕京,若是回去迟了,纪贵妃孩子都生了,木已成舟,你认为燕京还有殿下的位置吗?”
“师兄,等殿下好了,我自然会把选择的权力交到殿下手中。眼下我不能看着殿下白白回去送死。”
十一转身就走。
宁朝气结,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十一,你别忘了,你我是出自陛下,我们活着的唯一使命就是效忠大燕。”
十一冷冷道:“大燕太大,十一只效忠殿下一人。
……
书房内。
就在小哑巴以为齐云楚要对自己做点什么的时候,他竟然空出一只手替她把滑落肩膀的衣裳拉好,将勾人的春光遮得严严实实。
小哑巴目瞪口呆,这人果然是有毛病。
齐云楚见她那副表情,嗤笑,“怎么?失望我没对你做点什么?”
他不笑还好,一笑,小哑巴眼睛都直了。
随即,她脸红了。
这个齐云楚简直是个妖孽,好端端笑什么,杀她就杀她,非礼就非礼,谁让他笑了!
齐云楚见她神色不对,会错了意,低头看了
一眼自己的小腹,只觉得那股子邪火烧的更旺,气得伸出拇指去磨她两颗尖利的小白牙。
小哑巴趁机一口咬住他的拇指,恶狠狠的瞪着他,试图给自己找回一些面子。
他果然是个魔鬼,色胚子!
十指连心,色胚子吃痛,疼得咬牙切齿,“还不松开!”
小哑巴断然不肯依他。她饿的浑然发力,全身的劲儿都使在嘴巴上。
这个齐王世子就不是个正常的男人,怜香惜玉的心他没有也就摆了,居然有这么变态的嗜好。
小哑巴觉得自己实在冤枉,为了几颗桂圆肉险些丢了性命。他若真的要杀她,她只能拿齐王世金贵的手指头来祭自己的五脏六腑。
齐云楚疼得冷汗淋漓,又被她磨蹭得邪火四起,难受至极,用力挣了几下,可这小哑巴就是属狗的,咬死了不放。
“放手我就当今晚的事儿没发生过。”他好言相劝,只觉得大拇指疼的都已经麻木,跟断了似的。
小哑巴显然不信他。若是她松口,这个色胚子直接下了死手,她去找阎王爷说理去?
两人一时僵持不下。齐云楚那处憋得实在难受,弓起腰腹撇过脸喘息。
小哑巴被他呼出的热气撩得耳朵都热了,心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朝窗外看了一眼,巡逻的侍卫绕了一圈又回来了,眼见着就要走到书房院门口。
她灵机一动,想着若是被人发现两人这般模样,齐云楚也不好对她灭口,抱着齐云楚的腰往后退。
齐云楚尚未来得及反应,只听“咚”一声闷响,自己整个后背狠狠撞在书架上,疼得闷哼一声。
外面的侍卫听到动静,立刻冲了进来一脚踹开门。
“谁在里面!”为首的侍卫统领陈怀握着刀小心翼翼进来,一转头,就见被月光照的清凉的书架前,自家世子正与新来几天的俊俏书童衣衫不整抱成一团。
乖乖!
见他进来,似是好事被扰的世子很生气,眼睛都喷出火来。
陈怀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尾随而来的侍卫们见他手中的兵刃都掉了,也都乌泱泱闯进屋子,那句“老大什么情况”还没说
出口,被眼前香艳的场景吓得赶紧咽了回去。
怪不得府中的人都说一向不近女色的世子对新来的书童格外另眼相看,两人日日都关在书房,夜里居然……
刺激!
这时,那小书童怯生生的转过头瞧了他们一眼,又将头埋进世子的怀里,似在撒娇。
陈怀遂不敢再看那那穿着单薄,身段妖娆的小书童,立刻从容的从地上捡起刀,若无其事的替世子关上门,领着众人默默的出去了。
众人走出老远,才松了一口气。
大家在心中无不赞叹:想不到世子这么会玩!
待所有人走后,齐云楚瞥了一眼怀里的小哑巴,气的已经没了脾气,“你松开我的手,我齐云楚发誓,绝不会杀你。”
小哑巴衡量再三,终于松开了口。
齐云楚白玉似的拇指上有一圈深深的牙龈,血珠子不停的往外冒。
他瞪了一眼小哑巴,冷哼一声往外走。
小哑巴有些心虚,瞥了一眼矮桌上盘子里的桂圆,才伸出手,谁知齐云楚又折返了。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道:“你可别告诉我你大半夜跑过来就为了偷东西吃。”
小哑巴朝他翻了个白眼,抓起一把桂圆干就走。谁知经过他身边时,他突然就抬起手来。
小哑巴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齐云楚见她一脸防备的样子,原本想要还给她的发簪又收了回去,用力将她柔顺的发丝揉的乱七八糟。
小哑巴奈他不得,恨恨瞪他一眼,扬长而去。
齐云楚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然后回屋拿了一颗桂圆,放在掌心仔细看了一会儿,才剥开干硬的外壳,取出里面晒干的果肉缓缓放入口中。
……
小哑巴回去的时候,屋里还留着灯。她坐在门口台阶上从怀里掏出摸着生命危险偷出来的桂圆,长长叹了一口气。
齐王府是不能待了。齐云楚就是一条披着美人皮囊的疯狗,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跳出来逮着她咬一口。
记忆跟嗓子再重要,也比不过自己的身价性命。
她得赶紧走!
等她吃完了桂圆正要进去,看了一眼摆在门口十一
的鞋子。
她伸手摸了摸有些湿的鞋面,拎起来看了一眼鞋底厚厚的一成泥土,陷入了沉思。
因为世子爱干净,整个齐王府的地面每日都要拿水冲洗一边,府里是没有这么多泥的。那么十一方才去了哪里?
她背着手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自己前面有狗,后面蹲着一只貌似忠诚的狐狸,这不管往哪里边,都危险的很。
她看了一眼月光,小心翼翼的回房,十一还好好的睡在地上,只露出半个脑袋。
她手脚放的极轻,小心走到柜前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殿下……”
小哑巴吓了一跳,一回头,见十一从被窝里露出脑袋,正睡的香甜。
梦话啊……
她松了一口气,随便捡了两件衣裳蹑手蹑脚的往外走,行至门口,又瞥了一眼十一,俯身替她盖好被子,才出了门。
她才出门口,躺在地上的十一便睁开了眼睛,待她走远了,忙起身穿衣裳。
小哑巴一路拎着包袱往角门处走。她发簪被齐云楚拿走了,头发全部披在身后,整个人在地上拉出长长一道影子。
她明知道那是自己的影子,可总觉得有个人追着自己,于是跑的越发快,眼见着到了门口,她正要开门走,谁知巡逻的侍卫突然将她团团围住。
为首的一个侍卫上前一步,道:“方才世子有令,今夜谁也不许出去。”
小哑巴扫了一圈乌泱泱的侍卫,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今晚也逃不掉了,只得认命原路返回。
等到她走回院子里的时候,就看见站在树下拿着一把剑,一身劲装的十一。
十一默默看着她不说话,神情却十分委屈。
小哑巴瞧着那张脸思来想去,觉得十一可能是觉得自己趁着她睡着的时候逃跑。她想要解释,却发现这对于她来说是个极其为难的事情,索性什么也不说,重新回屋脱下衣裳躺回了被窝里。
她实在乏了,天大的事情等明天再说。
进入沉睡前,小哑巴还在想,自己这一晚上算是白折腾了。
因为肚子又饿了。
她今晚算是吃了个寂寞。
……
回房后的齐云楚处理好伤口重新用冷水冲洗了一遍才将欲望强压下去。
他正要睡,陈怀来报。
“启禀世子,她果然如您所料,正准备跑。”
齐云楚困倦的打了个哈欠,道:“吩咐下去,没我的命令,不许她出府!”
“是。”
陈怀瞧着熄了灯的屋子,心里犯起了嘀咕:这方才在书房俩人还干柴烈火,怎么好端端就闹起了离家出走?
……
齐云楚当晚做了一夜的春梦。梦里小哑巴满头如上好的绸缎一样的青丝将他缠得密不透风,那对沁了水光似的杏眼在他面前晃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醒来,他伸手一摸,被子里濡湿一片。
一向清心寡欲,十分克制的齐云楚心中有了滔天的欲望。
欲望折腾了他一夜不够,此时此刻还斗志昂扬。
侍女才刚要上前替他更衣收拾,他阴沉着一张脸道:“我要沐浴。把床上的被褥全部烧了!”
侍女诚惶诚恐去准备,才出门口撞到了齐三。
齐三一大早听说昨晚府中侍卫都惊动了,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慌张快步进了屋。
他见齐云楚似乎很生气的模样,又见他脖颈处有一道新添的伤口,吓得单膝跪地,道:“听说昨晚府中进了贼,是属下护卫不周,还请主子责罚!”
他话音刚落,见齐云楚面色越发阴沉,正要询问,突然闻到空气中不同寻常的熟悉味道,又想到方才侍女红着脸抱着的说是要烧的被褥,顿时烧红了脸,一时有些结巴,“主子,没,没事吧?”
齐云楚这时才转过脸来,披头散发,雪白的脸上,眼圈乌青,表情可怖,阴测测道:“你说的对,府里的确进了小贼。你去,把小贼拎到我院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