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如贺木槿所说,元卟离在呕了一阵子后,果然没什么事了。
眼神哀怨的瞪着自家小媳妇这个罪魁祸首,真是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呦呵,小样的还敢瞪人。
贺木槿眯起凤眸,身子前倾娇艳欲滴的红唇靠近耳廓,呵气如兰的轻声道:“恭喜陛下,您有喜了。”
喷涂的温热气体打在耳廓,勾的人心痒痒的。
可她那句话,无疑印证了她的猜测。
苦笑着低叹一声,手臂一展,修长皓白的手揽过,令人沉沦迷醉的纤腰。
“你我本就夫妻一体,由谁来诞下子嗣都一样,那都是我们的孩子。”
可能是刚刚干呕完,她的嗓音带着些许嘶哑。
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让魏权等一众人听的是目瞪口呆。
作为当事人,也就是始作俑者的贺木槿,要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她本以为元卟离会很生气的训斥她一顿,毕竟她身为一国之主,绵延子嗣就应该是后宫嫔妃的事。
如果她有精力生孩子,还要那些个嫔妃做什么,不如直接娶个男夫回来了。
贺木槿的心柔成了一滩水,狠狠地在她脸上印上响亮的一吻。
小心的搀扶着怀有身孕的女皇陛下,吩咐道:“魏权,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陛下准备轿辇。”
魏权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忙合上由于震惊而不自觉长大的嘴。
应承一声,颠颠的跑去备轿。
他脆弱的小心脏都快跳出胸口了。
额滴个娘嘞。
陛下有孕,陛下有孕……
元卟离瞧着忙前忙后,对她照顾的无微不至的小媳妇,心里美的冒泡。
曾几何时,这是她求都求不来的待遇。
现在好了,只要自己一个眼神过去,小媳妇立马不打折扣的一一做好。
贺木槿哪会不知道她这是借着怀孕奴役自己,没奈何,谁让人家怀的是自己的娃。
她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二人共乘一座轿辇急匆匆赶去贺木筱的小院,身为过来人的贺木槿,一路上嘴都没有闲着。
“阿离,你现在有孕在身,不宜奔波劳累,就安心留在清风寨养胎。”
“与我一起,我还能更好的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垂眸看着她一脸认真的严肃样,握着她小手的手不禁又紧了几分。
口中却是有些踌躇为难的道:“不是我不想留下,可你也晓得,沧澜还在战后重建的关键时刻。”
“有很多事需要我去亲自处理,清风寨怕是不能久呆。”
她说的也都是实情,贺木槿紧咬下唇,仰头对上她满是柔情的目光。
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又有些不甘愿的道:“那就等三个月后胎稳了,我陪你一起回岭南。”
“你一个人上路,肯定不会好好照顾自己,而且你又是头胎什么都不懂,更不会照顾好腹中胎儿。”
元卟离双眸中异彩连连,唇角上扬,勾起一抹淡笑,衬托的她更加俊美几分。
针不戳,小媳妇终于要跟自己回家了。
不枉她遭罪一回。
……
轿辇停在贺木筱小院门前,院子里已经站满了要跟她一起去迎亲的军中将士们。
他们一个个身披战甲,精神饱满,像是即将要征战沙场一般,斗志昂扬。
搀扶着元卟离下了轿,众将士铿锵跪地,山呼万岁。
“都起来吧,今天是贺将军大喜的日子,朕特许众将士不分尊卑玩的尽兴。”
元卟离大手一挥,心情大好的宣布。
众将士面面相觑,起身就是一阵欢呼。
可能是听到外面的动静,秋月噔噔噔从屋里跑出来。
贺木槿瞧着她垮着一张小脸,咬着下唇纠结的不要不要的,不禁笑问道:“呦,谁欺负本宫的秋月了,怎么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秋月搅着翠绿的小手帕,眼眶微红的道:“还不是贺将军,死活都不穿娘娘您亲自挑选的婚服,非要穿什么盔甲。”
“那东西是上战场穿的,血气,煞气重的很,怎么能成婚的时候穿多不吉利。”小嘴一张一合的碎碎念着。
眼瞅着直肠子一根筋的老将甘陆,脸色难看的就想开口说话。
站在他旁侧的魏邵谦拉了他一把,主动开口道:“秋月姑娘,你不懂身为一名沧澜皇朝将士的心。”
“在他们眼里,盔甲就是他们毕生最高的荣誉,也象征着守护与忠诚,是任何礼服都无法代替的。”
秋月深知这位年岁都能当她爷爷的魏大人,可是自家娘娘的心腹也是死忠。
对他的还是十分相信的,有些难为情的俯身行礼,歉意的道:“抱歉,奴婢不知其中缘由,误会了贺将军,让诸位看笑话了。”
小姑娘脸蛋红扑扑的,一群糙老爷们哪还能跟她计较。
甘陆也只能苦笑着摆手道:“小丫头不必介怀,时辰差不多了,快去看看将军收拾的如何了?”
秋月转头又看了自家娘娘一眼,见她并没有生气,忙行了个礼颠颠颠的跑走了。
“像极了你刚入宫时的小模样,也是会告状,会撒娇的主。”俯视着怀中的人儿,心里前所未有的满足。
贺木槿被她揭老底说的俏脸一红,不着痕迹的掐了一把她腰间的软肉。
想当年她被系统第三次复活的时候,怕这个女人简直怕到了骨子里。
每天竟想着怎么能安然的在后宫中生存,尽量不要与身侧这个大魔头有接触。
可系统大爷的一次次坑爹任务,让她不知不觉间爱上这个她避之唯恐不及的女人。
更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放到现在再看,这女人典型就是一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
自己还那般怕她,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瞧着自家小媳妇含嗔似怨的小眼神,她真想把这勾人的小妖精就地正法。
被元卟离目光灼灼的盯的浑身不自在,她不禁心中大骂:这个死女人,怎么不看场合就到处发情。
她强笑着提醒道:“陛下,该出发去礼堂了。”
“哦?不陪贺将军结亲了?”好笑的看着她即将要抓狂的小模样,心里一片火热。
陪陪陪,陪个屁啊!
再陪,老娘还有命在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话她能说吗?
一口银牙被她咬的咯嘣作响,小手再次伸向某人的腰间,却被人提前一步捉住握入掌心。
挣扎数下未果,她眸光一闪,旋即扬起一抹明媚动人的笑颜。
元卟离脑中警铃大作,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不其然,贺木槿眼波流转间,腻声道:“陛下有孕在身,不宜操劳奔波。”
此话一出,周围响起一片到抽凉气的声音。
魏邵谦人老成精,心下震惊之余,忙跪地道:“恭喜陛下,恭喜皇后娘娘,喜得麟儿。”
“又是贺将军成婚的大喜之日,真是双喜临门,可喜可贺。”
其余人也纷纷跪地道喜,说什么的都有。
贺木槿笑眯眯的看着元卟离,看她还敢不敢跟自己叫板。
想象中压抑的情绪风暴没来,更是连个责怪的小眼神都没有。
她就那么含笑的站在那,任由众多将士门恭贺。
元卟离薄唇轻启,声音很轻,带着别样的柔情,“木槿谢谢你,让我怀上你的孩子。”
话语中隐隐的骄傲,与喜悦,看的贺木槿怔怔出神。
这是一个怎样的女人,能把怀上心爱之人的孩子,当做一种骄傲与幸福?
……
一身盔甲光可鉴人,贺木筱骑在一匹毛色黑亮,异常神俊的战马上。
本该一同去迎亲,走在队伍最前方的乐队不见了,变成了一面面军鼓与号角。
后面跟着一大群,曾经与她一同浴血奋战的将士们。
足足近百人的迎亲队伍,清一色骑着战马,列成两队,军容齐整的奔赴萧家。
要不是每匹战马的头上都系着一朵红花,怕是要让寨子里的人误会,他们这是去抄家,而不是迎亲。
面对着寨中百姓的夹道庆贺,贺木筱不住地抱拳道谢,开心的笑容一刻都不曾淡去。
期盼已久的日子终于到来,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姑娘,即将成为她的新娘。
要说心里不激动,不忐忑,不紧张,那统统都是假的。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手心到底出了多少汗。
既想快点把人接走,又想着脚下的路再长一些,纠结的不要不要的。
另一边,一身大红新娘礼服的萧清华,蒙上盖头,坐在梳妆台前静静等待。
她下意识搅在一起,指节泛白的小手,昭示着内心的不平静。
春花开口劝慰道:“萧小姐不必紧张,您就跟着二小姐走便是。”
她不说还好,听她说完萧清华心里更紧张了。
生怕自己行差踏错,给贺木筱丢脸。
瞧着肩膀都有些颤抖的新娘子,春花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
脑子里灵光一闪,猛然想起临行前,自家娘娘偷偷塞给她的一本小册子。
忙从怀里取出一本巴掌大的小册子塞到萧清华手中,“这是奴婢临行前,娘娘特意嘱咐,让奴婢交给萧小姐的,娘娘让您务必在拜堂前仔细阅读。”
萧清华闻言,不敢怠慢,掀开盖头垂眸看去。
巴掌大的小册子上并无署名,翻开一页定睛看去。
霎时间,她只觉热血冲顶,嫩白的小脸上绯红一片,就连小巧的耳尖都没能幸免于难。
犹如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般,猛地合上小册子紧紧捂在掌心。
脑海中更是一遍遍的浮现出,那令人血脉喷张,羞愤欲死的画面。
站在一旁的春花,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
还是自家娘娘聪明,随便给萧小姐塞本书,她果然就不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