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城东面五十里外孙家镇。
朱三山的师爷许善长,正在一间路边茶馆中缓缓喝茶,看他的神色似乎是在等人的到来····················
在张真等人的帮助下,获取到大量火器,钱粮等资源的朱三山也是吸取了上次落败的经验教训,在听取张真等人的游击建议后成功东山再起,,更是险些再次成功夺回鹰城。
这一次面对高丁山来势汹汹的围剿,朱三山也是坚持了游击的战术方针,始终不跟高丁山硬碰硬,靠着民众的拥戴和地形地势的熟悉,将手中部队分成数支一点也不着着急,在周边山区当中跟高丁山慢慢周旋。
高丁山虽然难受但是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只能是寄希望堵住朱三山,干掉他这个匪首从而让三山好这支土匪队伍不攻自破。
作为朱三山的师爷许善长本应该是跟着朱三山在山区当中游荡,为朱三山出谋划策的,但之前为了安全起见防止被株连,许善长的老婆孩子也是跟着大家伙一起搬到了大牙山上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许善长的老婆王氏怀孕了,于此同时在高丁山的围剿之下,朱三山这帮土匪们需要东躲西藏,带着女眷不方便,所以就把这些女眷们悄悄藏在了,已经暗中投靠他们的孙家镇当中了。
而三天前许善长的老婆王氏生了孩子,所以朱三山也是特意批准他去孙家镇陪产看看老婆孩子························
尽管是在陪老婆孩子享受难得的温情时光,但是许善长却也没有闲着,他在悄悄做着一些其他的事情!
没有让许善长等待太久的时间,一个贼头贼脑的中年人便是悄悄坐到了于擅长的身边,见到此人的出现许善长饮了一口茶然后淡淡的问道
“我让你查的事情你查到了吗?”
“银子呢?”
钱五警惕的问道,作为冀豫小有名气的情报贩子,他的规矩一向是先收钱再给消息。
许善长闻言没有多说,只是从口袋中掏出了两张银票递了过去,拿过银票钱五的眼神这才浮现出一抹笑意压地声音说道
“我帮你问了很多人,赵建安身边就没有叫做张真的,也没有你说的那些人!”
听到这个答案,许善长眼神中并没有多少意外,他早就预感到会是这个情况,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继续问道
“我拿给你的那些画像你给他们看了吗?”
“那些画像都给他们看了,都说没有见过这个人,我问的那些人都是赵建安的心腹,赵建安身边真要有这个人,他们肯定知道的!”钱五拍着胸脯十分自信的说道
许善长闻言微微点了点头又是叮嘱道
“把事情烂在心里,不要走漏消息!”
“嘿嘿,我办事你放心!”说完钱五又是悄悄的离开
而许善长则是在这壶茶喝完之后,才是缓缓离开返回了自己在孙家镇的住所····················
夜晚,许善长正在屋中逗弄着刚出生的儿子,眼神中充满了父爱,他和发妻之前有过一个女儿,但最终不幸夭折了,因此对这个儿子的出世,许善长也是十分的珍惜看重。
“相公,你这才回来几天,怎么又要去啊?”还没有做完月子的王氏,一边发着牢骚一边给许善长收拾行李。
听着发起的牢骚许善长没有多说,依旧是一脸慈爱的逗弄着儿子,见此王氏犹豫了一下说道
“相公,你是读书人没必要冒着杀头的危险,和那帮土匪强盗搅合在一起,那朱三山虽然名声不错对咱们一家也挺好,但土匪就是土匪迟早会被官军剿灭的,到时候你可怎么办了!我在这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孩子怎么活啊,孩子刚出生不能没有爹啊!”
见妻子都这么说了,许善长不能在无动于衷了,然而正当他准备安抚一下妻子的时候,突然院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此时夜色以深,听到脚步声的出现的许善长心中没来由的升腾起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许善长赶忙给妻子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吹灭房间中的蜡烛,想要制造一个房间中没人的假象,做完这一切许善长从怀中摸出了一把匕首,悄悄站到了门口处,虽然跟着朱三山上山落了草,但是作为读书人他连鸡都没有杀过一个,这把匕首是他买来防身的,还从来没有见过血
虽然如此但是作为一名父亲,一名丈夫,在妻儿遇到危险之时,许善长还是有拼死一搏的勇气和血性,不会瑟瑟发抖引颈待戮·····················
就在许善长十分紧张的准备与闯入进来的敌人殊死一搏的时候,院子外面却是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夜晚的风声在猎猎作响,本来许善长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但是见门外没有任何的异常,他一颗心也是悄悄松了下来,然而就在此时他襁褓中儿子,可能是因为饿了,开始又哭又闹起来。
见此许善长心再次提起来,十分紧张地给身后的妻子王氏打手势,让她把儿子看好,王氏这个时候也还算镇定,一边轻抚孩子的背部,一边轻轻的捂住孩子的嘴巴,尽管他们夫妻反应很快了,但是却仍旧是晚了一步,一道淡淡的声音传进了屋中。
“许师爷,我是张真!可否出来一见?”
此话一出许善长惊诧之余,也是变的十分苦涩,他知道今天这一劫他算是躲不过去了,深吸一口气平定了心神,他望向妻子王氏指了指屋中的地窖,虽然有些不明白屋子外,这个叫张真的男子怎么就让自己丈夫如此紧张害怕,但是王氏给了许善长一个关切的眼神,然后也是抱着孩子悄悄向着地窖走去。
看着妻儿都已经进入地窖之中,许善长心这才放了下来,他将手中的匕首放入怀中,然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然后才是缓缓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此时站在他们家院子中的除了张真外,还有五名精壮的汉子,而最让许善长心中一沉的是这几个人身上,都是可以看到隐隐约约的血迹,毫无疑问就在刚刚这几个人,经历了一场恶战!
尽管已经大致猜到了张真等人的来意,但是为了能够蒙混过关,许善长依旧是故作不知笑着拱手问道
“张先生,不知道诸位深夜前来有何贵干?”
深深望了一眼面前这个笑容满面的儒生,张真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后悔的说道
“许师爷,我不得不承认我小瞧你了!”
张真这话虽然说的没头没尾但是却让许善长心中更是凝重了三分,就在他还想要说些什么挽救一下的时候,张真却是望着他继续说道
“许师爷,你可知我们兄弟几个身上的血迹是谁的吗?”
面对这个问题许善长心中一沉,但表面上还是强装镇定说道
“张先生,你可不要跟我一个书生开玩笑,我哪里知道你们的事情啊!”
听到许善长的回答,张真似笑非笑的说道
“这个人许师爷你是知道的,毕竟你今天才刚刚和他见过面···············”
此话一出自知对方已经图穷匕见的许善长,当即脸色一变从怀中抽出匕首,就是朝着张真刺了过去他竟是打算先下手为强。
作为一名书生许善长确实是勇气可嘉,然而做事光有勇气还是不够的,许善长还没有走到张真的身边,便是被张真一脚踹翻在地,手中的匕首也是掉落到了几米远,整个人捂着独自在地上痛苦的翻滚起来。
见到许善长这个模样,张真淡淡的说道
“许师爷你还真是找了一个好帮手呢,那个钱五别看贼头鼠脑的,但还真是一个硬骨头,我们兄弟给他上了好几个手段,他才是把你招了出来!”
“你说你就给朱三山好好当师爷不行吗?何必要这么刨根问底呢?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既然这么想知道,那我告诉你也无妨!我不叫张真,也不是什么燕军,我本名叶真,是奉武军统调处的副百户,我们支援朱三山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朱三山在大牙山拖住豫军的主力,消耗豫军的有生力量,为我军南下中原做准备!”
“许师爷,你想知道的现在都知道了吧?满意了吗?”
趴在地上好不容易从腹部剧痛中缓过来的许善长,听到张真的话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他最开始见到张真这些人的时候,便是对这些人的身份充满了怀疑,后来眼见着张真这帮人从奉武军境内搞到越来越多的钱粮和火器,许善长是更加怀疑张真这帮人的真实身份了!
尽管张真推脱借口说,他们燕军在幽燕暗地里有很多的支持者,能够帮助他们获取钱粮火器,但是在许善长看来,要是燕军真有张真这般神通广大,燕军绝不会如此惨败给奉武军······················
对于自己的怀疑许善长,也是悄悄给朱三山讲过,但是朱三山对此并不是很在乎,在这个土匪头子看来,只要能够增强手下兵马实力,这些钱粮和火器是谁送来的根本无所谓,而且再加上奉武军那边做戏做全套,把张真等人都给通缉了,许善长手上又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朱三山对张真的身份并没有多少怀疑,还劝说许善长不要多疑了!
虽然在朱三山哪里获得支持,但是因为心中的不安,许善长还是决定查下去,他找来了冀豫境内有名的情报贩子钱五,想要通过钱五的渠道,从燕军旧部哪里打探一下关于张真的消息。
而钱五也没有让他失望,给他带来了他想要的答案,对此许善长本来是打算明天就起身,回到了朱三山身边告诉他事情的真相,让朱三山提高警惕,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张真这帮人动作如此的快,今晚就杀上了门!
摇摇晃晃从地上站了起来,许善长向着叶真问道
“你想要我做些什么?”
许善长本以为叶真今天晚上来是杀自己灭口的,但是听到叶真讲的那番话之后,他就意识到自己想错了,叶真今天并不是来要他命的,如果真是来杀他的直接一刀完事,完全没必要说这么多废话···················
听着许善长的回答,叶真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有些感慨的说道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啊!”
“许师爷,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你只需要当做什么也不知道,继续在这里陪妻儿,然后等过几天朱大当家的派人来接你的时候,你跟他们回去就可以了!”
许善长闻言眼睛微咪反问道
“叶真你就不怕我回去之后向朱大当家告发你们?”
叶真笑了笑很自信的说道
“老实说老实说我来之前还有些担心,但是现在我一点都不担心了,因为许师爷你是一个聪明人!”
“许师爷你胸有沟壑是个有经天纬地的大才,之所以愿意和朱三山这个土匪勾结在一起,无非是怀才不遇而朱三山他给了你施展自身才华的机会!”
“不过你觉得朱三山这个土匪头子是什么明主吗?现在就这么点规模,他就开始贪图享乐强抢民女给自己纳了好几房小妾,为了搜刮钱财不惜视人命如草芥,他虽然打着替天行道的口号,但他实际上和那些官老爷们没有任何的区别!”
“如果不是我奉武军给他给他火器钱粮,派遣教官帮助他训练部队,他怎么可能和高丁山打到现在?”
对于叶真所说许善长陷入了沉默,他自从鹰城一战跟着朱三山也有数月时间了,对朱三山此人也有一定的了解,朱三山此人有抱负有野心,如果遭遇失败他能够卧薪尝胆宵衣旰食,但是一旦局势有所好转,他好大喜功贪图贪图享乐的本性就会显露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