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着杂货铺的是一个老头,他的脸很尖,又如墨色一般黑,活像是只尖脸的乌鸦,叫人望之不详。
他坐在摇椅上,手里拿着一把蒲扇,轻轻扇动,没有因为陈冬青的忽然闯入而有任何波动。
反倒是陈冬青,看见货架上头的东西,惊得连下巴都快要掉了。
“这些东西......”陈冬青欲言又止。
她觉得自己直接问,大概率是得不到什么回答的。
却不曾想,老头主动睁开了眼睛。
他眯着眼,笑了笑:“活人?”
陈冬青还没有从他的语调里听出什么意思,又听得他说:“好久没有看见什么活人了。”
杂货铺背阳,卖的又不是什么必需品,常年没有什么人来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这几句话,还是叫陈冬青觉得心里有些发凉。
“你难道不是活人么?”
陈冬青反问他道。
老头的眼睛睁大了些:“你难不成能瞧见自己?”
陈冬青默。
确实,镜子里头看见的自己,也只能算是镜像,不能算是活人。
“来这里不买东西就走罢,小孩子快回家去。”
话没说两句,老人开始赶人了。
什么结论都没有,陈冬青当然不能就这样轻轻松松的离开。
她再度往店里头走近了几步,指着那八音盒问老头道:“这个怎么卖。”
她已经做好了老头说不卖的准备。
反正如果老头不卖,她今晚就偷偷过来偷。
这个八音盒,一定和那怪物的出现有关。
怎料,老头的回答再度叫她觉得出乎意料:“拿去吧,给你了。”
陈冬青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干嘛?白给不要?”
“自然要的。”陈冬青怕他反悔,将那八音盒按住,搂在了怀里,“不许反悔。”
老头又闭上了眼睛:“不祥之物,要它作甚。”
陈冬青看着货架上头的手表钱包蝴蝶结,咽了口唾沫。
不祥之物?难道比这些东西还要不详?
想想之前那些人的死状,陈冬青就觉得有些反胃,他们被啃成那个样子,难道还不够......
等等。
陈冬青忽然想起,自己来到这里的第一天,遇见的那个尸体似乎是全尸。
如果不是野猫作祟,恐怕他并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这就奇怪了。
都是怪物下的手,照理来说应当不会有什么分别才对。
但这差别似乎也太大了些。
是了,当时自己看见的是一个人,并不是一个野兽。
或许时间不同,也会有略微的区别。
陈冬青眯眼,习惯性和老头道了句再见,抱着那八音盒转头离开了此处。
现在八音盒找到了,当晚的猫也找到了,虫子知道老巢在哪里,那么铃铛又在何处?
这些天,陈冬青已经将村里头的人都查验过了,甚至连每家的母鸡都没放过,都没瞧见谁的脖子上有什么铃铛。
难不成那怪物真的是从那个洞口里爬出来的?根本就不是这个村里的人?
陈冬青三分的疑惑,变成了五分。
是她太敏感了,还是这件事另有蹊跷?
怀着重重心事,陈冬青回到了现在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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