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儿子溺死在了原先的填平的池塘上头,接着是媳妇消失不见了踪影。
其实她的儿子溺死,也只是猜测而已。
毕竟已经填平了的池塘,又怎么能溺得死人?
可他确确实实是在那片空地上找到的,而口鼻内又确实是水草和泥沙。
至于消失的媳妇,门口硕大的不似人的血手印,叫村里头的人害怕了整整一个夏季。
那是多大的一只手啊!
巴掌分明有一个孩童的脑袋那么大,手指看着有胳膊那么粗。
就这样张开着印在门上,简直像是索命的厉鬼。
经过十多年的辛苦劳累,老妪终究又成了一个人。
她起先还会哭泣,后来便冷漠着,自己经营着自己的干货生意,不与人交流,也不大与人说话了。
“总之,你不少和她打交道,青年丧夫,老年丧子,晦气,不要惹麻烦。”大丫循循教诲,端着大人的模样,殊不知陈冬青心底里的算盘。
如果老妪为人孤僻,那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去她的后院再探一探,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得找个趁手的工具,万一碰上诈尸什么的,别将自己给赔了进去。
“呀!”大丫一惊一乍的叫声,叫陈冬青不禁蹙眉。
她转头看向大丫,瞧见后者的脸孔发白。
“你,你从哪里来?”
这个问题,陈冬青已经不止听到过一遍了。
她从善如流“干货老太那里,不是和你说过?”
“那,那,那你身上是什么!”
大丫的表情不似作伪,几乎要哭了出来。
陈冬青低头,瞳孔迅速收缩。
她的身上蹭满了黏黏糊糊的东西,竟然是无数比蛆虫小一半的灰白色爬虫。那黏糊的东西,大抵是它们刚刚从虫卵里头带出来的!
好在目前只爬在她膝盖下头,并未爬上脖子和脸,目前看起来的威胁并不大。
陈冬青沉声,对大丫道“去,拿火来。”
大丫捡来的干牛粪起了作用。
她连滚带爬地跑回家,引了火来丢在了陈冬青的脚下。
陈冬青早已扯了一段干树枝等着她,引火上身,将那些虫子噼里啪啦地烧了干净。
做完这些,她才如释重负,退后几步瘫坐在地上。
此间路上并没有经过旁人,不知道她们往何处去了。
“死,死了罢?”大丫的眼泪和鼻涕混在了一起,忙扯着袖子擦了擦。
她不大明白自己向来胆小的妹妹为什么胆子忽然这么大,现在她看着,都觉得身上痒得慌。
陈冬青又何尝不是?
她未必是怕,但是无论是谁,瞧见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爬着东西的那一刻,也不会冷静下来的。
“死了。”
陈冬青如是回答。
她看起来有些狼狈。
裤子烧焦了一大块,连着皮肉也有不同程度的烫伤。不过还好,也仅仅只是撩起了几个水泡。
要是叫那些虫子爬进了裤子里,陈冬青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她打消了夜探洞穴的想法。
白日里,这些虫子尚且如此嚣张,等到了晚上没有灯火的时候,它们简直可以将自己拆骨入腹。
更何况,这些只是小崽子,要是遇见了它们的爹妈,怕是自己得竖着进去,化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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