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要去另一个景点。”导游踩着她的红色旅游鞋,手里仍旧摇着昨日的那面小红旗,笑吟吟道,“让我来点点人数,今天有几个人?”
不出所料,人数少了接近一半。
昨天碰到池水的人,几乎都死了。
“看来有不少旅客回家了。”导游脸上的微笑,不曾改变半分,“不过没关系,今天要去的地方,你们一定很喜欢。”
她转头,看向秋滟,微笑:“可是,千万千万,不要碰到水哦!”
空气中,忽然弥散出一股焦肉味道,导游原本白净的皮肤,出现点点黑斑,又急速扩大,像是烧毁的疤痕。
皮肤迅速褪去,留下血红色的血肉,导游像只被剥去皮的青蛙,唯有两只眼睛大而明亮。
她瞪着两只眼睛,在大太阳光下,直直看向众人,眼底映入所有人的表情,或惊恐或平静,或害怕或慌张,无一遗漏。
最后,她望着秋滟,微笑:“千万,不要碰到水哦。”
秋滟背后寒毛竖起,冷汗顿时而出。但她偏偏不愿输了气势,张眼瞪了回去。
导游笑,转头,重新举起红旗,用一种奇怪的姿势,自顾自地往前走了。
除去背景人物,几个人都吓得不轻,尤其是高阳,抓着蔡茹的手死死不放,一张脸上除了嘴上艳红色的口红,都刨成了白纸。
陈冬青垂眸,瞧着导游留下的血色脚印,低咳两声:“还是跟上罢。”
不跟上导游,留在这里,恐怕更是危险。
众人同意她的话,尽管心中膈应,却还是追着那血脚印跟了上去。
导游走得很快,不像是去旅游,而像是去奔丧。
当陈冬青瞧见了前头一行白衣队伍,愈发肯定了这一观点。
唢呐,往往代表着人类的大悲大喜。在这种环境下听见唢呐的声音,实在不是什么好体验。
尤其是对方头上戴着白帽子,抬着一顶硕大棺材的时候。
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陈冬青稍稍顿了顿,感觉到空气中气流隐约有什么东西在涌动,叫她觉得很不舒服。
爆竹串在竹竿上,炸成绚丽的火花。破碎的红色爆竹屑落下,旋转着落在黑色棺木上,卡在棺材四角的钉子上。
棺材上画着一个巨大的六角形阵法,上头隐隐浮动黑气,叫人很不舒服。
当然,这些东西也只有陈冬青瞧见,其他人只是无端觉得冷罢了。
“这地方阴森森的,有什么可参观?”高阳实在忍不住,开口抱怨道。
四周都是竹林,只有一道丛林小路蜿蜒远去,实在算不得什么好的风景,也没什么好的景色。
加之今日是阴天,更是显得阴气沉沉,格外幽森。
搓搓身上起的鸡皮,就连颜亦也有些吃不消这里的温度:“早知这里这么冷,就该带床毯子来。”
几人都已经混熟了,也不拘他开这样的玩笑。
不过这一刻,颜亦是真的后悔没将住处的毯子带上。
他带上也没什么用。
这里的寒冷,并非温度低,而是无时不刻,往骨子里钻入的阴气。
陈冬青的感觉到没有那么明显。她体内本就含有小灯灵的阴气,对这些东西有一定的抵抗力,所以她反而是几人里头适应得较好的人。
夏瑾表现得也很平常。
他身上有一圈淡淡的,只属于天选者的白光流转,将外界这些阴气抵挡干净,以至于他压根就没察觉到这些。
他歪头,瞧见颜亦瑟瑟发抖,嘲笑道:“叫你多运动,看看你这出息,还不如我的冬青。”
说着,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递给了颜亦。
颜亦感激涕零地接过:“你真不冷?可别逞强,到时候该感冒了。”
说完,他又想起,这不过是个游戏,真感冒了,出去也应该没有事。
这样想,他便没有拒绝夏瑾的好意,将衣服穿上了身。
“酸了。”高阳盯着颜亦身上的衣服,幽怨地转开了头,扶住蔡茹的肩膀,嘤嘤道,“这年头,男人之间的兄弟情,已经不仅仅是观众喜欢了,这可叫我们这些大女主怎么活。”
“哭。看来,我需要去趟泰国。”高阳坚定,对蔡茹道,“我决定了,下完节目就去泰国给自己加点东西。”
蔡茹扶额:“省点心。”
“最近流行社会主义兄弟情,是时候蹭一波热度。”高阳点头,看着颜亦身上的外套,仍旧羡慕。
这年头,好看的外表已经不是讨人喜欢的前提。
好看的外表加上有趣的基情c,才是霸占流量的王道啊!
啊,她要流量,她要阶级情谊!
蔡茹不想说话。
“不过,蔡姐,你不冷?”高阳抱着胳膊,瞧着蔡茹似乎并不觉得寒冷。
“习惯了。”蔡茹说,“之前咱们在京,零下十多度也得穿礼服,也没觉得多冷。”
闻言,陈冬青转头多看了她一眼。
蔡茹穿得比高阳稍稍多一些,长衣长袖,比颜亦却要少。
她不觉得冷,是真觉得能接受,还是另有隐情?
“你穿我的衣服吧。”
颜亦身后,王晓将自己的西装外套递给了高阳:“你穿我的,我穿的比较多。”
不过他的脸色不好,陈冬青瞧见他背后有一道符箓,有热量源源不断输送出来。
看来王晓说他自己是风水师,应当不是骗人。
不过符箓不是道士用的东西么?
高阳接过王晓的衣服,倒不好意思了起来。她稍垂头:“我实在太冷,待会等我暖和些,将衣服还给你。”
“没事。”王晓冲她笑了笑。
高阳穿上衣服,觉得似乎没有什么作用。但瞧着王晓也冷得不轻,她便笑道:“谢谢你,我觉得好多了。”
几人之间的互动,看在秋滟眼中,叫她不屑地撇唇。
在镜头面前的假惺惺,有谁不会?
暗涌之中,唯有nc不动声色。按照剧本,她说出了自己原本就该说出的话:
“哇,真是凑巧了。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跟着一起参加当地的这场婚礼吧!”
所有人都注意到,她说的是婚礼,而不是丧礼。
但摆在众人面前,分明就是一抬棺
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