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舒平发现她们已经走远,他个子高,可以俯瞰到人群中那个两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已经离自己有些距离了。
“不好意思,麻烦让让……”他在后面费力的拨开人群,想要追上她们两个的身影。
“你真的要把他甩在身后不管他了?”婳婳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有些尴尬,她有种自己是大电灯泡的错觉,耽误了他们两人的双人世界。
“不要管他了,我们自己好好玩,管他干嘛。”陈冉握紧她的手。
“好吧。”婳婳往身后瞧瞧,看看杨舒平追上来了没有,她打算等他追上她们的时候,她就主动找个理由回奶奶家,把空间交给他们自己。
他们两个的矛盾才刚刚化解,是应该留些时间给他们好好增进一下感情了。
“那边人少,我们去那边吧。”陈冉手指着一座拱桥下,是下午那位阿婆卖手环的地方,她突然惊觉,想起了什么,抬起手,白嫩的手腕上戴了一串有些枯萎了的茉莉花。
“这是谁送你的呀?我刚刚换衣服的时候就看到了,我刚想问的来着,都怪你长这么好看,把我所有的注意力都给吸引走了。”她趁机又捏捏婳婳嫩生生的脸蛋,q弹得让陈冉忍不住还想再捏捏。
“把你的咸猪手离我远点。”婳婳一把拍开她的手,她掌握好了力道,没用多大的力气,怕拍痛了她。
可陈冉却像是碰瓷一样,突然小脸皱成一团,像是被拍痛了一样,还夸张的倒吸几口凉气。
“嘶,好痛。”
她吃痛的模样让婳婳有些紧张,怕是自己真的拍痛了她,连忙轻轻抓过她的手仔细查看,表面连被她拍红了的迹象都没有,婳婳就知道自己又被她影后级别的演技给骗了。
“你个小骗子就知道诓骗我。”她放开她的手,转而用指尖戳戳她的脑袋。
“嘻嘻嘻,不骗你还能骗谁啊,就属你最单纯,最好骗。”她毫无征兆的熊抱住婳婳,婳婳无奈的笑笑。她就知道这小色女就想着怎么样占她的便宜。
“快放开啦,等会儿我手上这盏荷灯要坏在你的手下了,这可是我们唯一的两盏荷灯了。要是坏了就真的没了。”她威胁道。
果真,陈冉一听这话,意犹未尽的乖乖放下了手,末了,还不安分的小手还在婳婳的小蛮腰间摸了一把。
打闹将手环的事就这样给掩盖了过去,婳婳偷偷的把手环摘下来,放进随行的包包里。
站在暗处看着这一切的陈迟生太阳穴骤的跳了跳,很好,对着她又是亲又是抱,现在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吃她的豆腐。
他想干却还没干成的事情,却全都被她个男人婆给占了去。
他感觉有一团火在他胸膛处噼里啪啦的烧个不停,有越烧越大的趋势。他握紧了拳头,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们两个,他的视线尤其是在陈冉的脖颈间停留了很久,眸色变深。
易翔往旁边尽量移了移,怕他的怒火烧到他这边来。
“去帮杨舒平,让他把那个碍眼的家伙带走。”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会干出什么事情出来。
“得嘞。”易翔一听这话立马去办,他离开的脚步有些急躁,不走快点,还留在这里当池鱼不成。
易翔一溜烟的跑了,他这次办事的效率出奇的高,很快就帮杨舒平那个大傻子找了一条捷径,去到了她们的身旁。
“冉冉,我陪你去放花灯吧。”他拿过陈冉手中的荷灯,很有一个作为男朋友帮女朋友领东西的自觉感。
“谁要跟你去,我要跟婳婳一起去。你哪凉快,哪待着去。”冉冉作势要抢过他手里的花灯。
婳婳这次是真的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作为电灯泡的感受,她很自觉地把空间留个他们两个。
她抓住冉冉要去跟他抢的手,把自己手中那个也一并放在了陈冉的手中,“你在这跟他一起放荷灯吧,我还有些事情必须得去处理。”她看了几眼站在一旁的踢路边石子的易翔,陈冉瞬间就懂了她的意思,她要去跟陈迟生说清楚这件事情。
“你不能去!”她不放心,陈迟生这个人在她眼里看起来一向危险,何况他对婳婳的图谋不轨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羊入虎口,怕是连渣渣都不剩。
“你放心吧,我这次是去跟他扯清关系的,很快就回来了,别担心,你跟他好好玩。”本来就不该有交集的人,是时候让她们的生活回归到正轨上了。
“那我陪你去。”陈冉是真的不放心让她跟陈迟生那个让人看不透的坏人独处。
“这件事情只能我一个人去。你放心,不会有事的。相信我,我会解决好一切。”她握握陈冉抓住不让她去的手,轻轻挣开。
婳婳走到易翔身侧,“麻烦你带路吧。”从她见到杨舒平起,她就知道陈迟生在前方等着她,这一路上她都能感觉到那道熟悉的强烈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脚步。
易翔心中微惊,她竟然主动去找老大,那是不是意味着,老大不会再绷着一张冷漠脸了,他看着怪吓人的,从昨天她们走了起,老大的脾气就一直阴晴不定,这件事情上也有他办事不力的因素在里面,所以他在这一天中都在处于心惊胆寒之中,生怕老大的怒火把他烧的渣渣都不剩。
“江同学,我说句外人该说的话哈,其实昨天那件事情,老大也不是故意的,他事后也做了应该有的弥补了,你看你能不能跟老大小小的和解一下?他这两天过得也不太好,昨天他彻夜都没……”
“我自有分寸,就不劳烦你费心了。”婳婳停下来看他,她面上带着少有冷漠。
易翔看她突然停下,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刚想提醒她还没到地点,他便看到了站在身前的老大,陈迟生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这里,他想见她的心一刻也等不及了。
“咳,那我去找杨舒平去了。”易翔不自在的把手握拳放在嘴巴轻咳一下,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是他多管闲事了,还被嫌弃了,他就先撤了。
身边的吵闹声好像与他们隔绝了起来,他的眼中单单只有她一个小小的身影,可她此刻看他的眼神却透着冷漠,让他从心底里感觉到冷,他有些慌了神。
“我错了。”他开口道歉,带着歉意的看着她。如果一句道歉就能换她不要这么冷漠的对待他,他愿意说千万句。
可事情好像脱离了他的掌控。
“一句道歉就能把你做的错事全部清零吗?一句道歉你下次就会改吗?不会再做同样类似的事情了吗?不,你不会,你自私,偏执,为了达到你自己想要的目的不择手段,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你改不了的。”她把她想说的都说了。
“所以你想离开我?”他眼中似有一潭深渊,波涛汹涌,眸色渐显凶狠。
“我们本来就是最普通的朋友不过,何来离开之说,也许我们根本就连最普通的朋友都不适合做。”她说出口的话像一把把利刃扎在了他的胸口上,一刀又一刀,让他仿佛置身冰窟。
他握紧了捶在两侧的拳头,苦涩从口中一路蔓延直他的五脏六腑,顺着血液流经他的全身。他用力咽了咽发干的喉咙,有些刺痛感,却远不及他左胸腔之下那个地方来得万分之一痛。
“你再说一遍。”
他用力咬紧后槽牙,脸颊两侧的肉被他咬烂,他的整个口腔渐渐充斥着铁锈味,脸色青得恐怖。
他上前一步,两手抓着她垂在两侧的手臂,低下头,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眸看,试图从她的眼里看出她的愤怒,那一定她说的气话而已。
可是他没有在她眼中看到他想要的结果,她眼中一片平静,唯一有的是一抹坚定的神色。
“以后就当是陌生人吧,我不喜”欢你。
“小姑娘小心!”楼上传来一阵惊吼。
她被一股力带着往后退了几步,力道刚刚好,不至于让她摔倒。
紧接着,她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陶瓷碎裂声,有几片陶瓷碎片掉到了她的脚边,她连忙稳住身子,抬头往上看,她只看到了他离去的孤寂背影,一小盆盆栽碎在了她刚刚站的位置处。
几滴血在水泥地板上红得刺眼,他离去的方向隔几步就有几滴血突兀的滴在地面上。
盆栽的碎裂声吸引来了过往的人群,她傻站在原地,还没搞清楚状况。
没过多久,店里着急的跑出来一位大叔,有些气喘吁吁的模样,额角还有几滴不晓得是因为累出来的汗,还是吓出来的虚汗,他调整了会儿乱了的气息。
他刚刚眼睁睁的看见,那位白衣少年推开了这位美丽的少女,盆栽径直砸在了他的脑袋上,碎片四溅。把他吓了一大跳,他匆忙从楼上跑了下来。
“刚刚那位白衣小哥呢?”他语气有些焦急,是他刚刚在浇花的时候,把放在窗台上的盆栽不小心给蹭掉落了下来,那位被砸了的小伙子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得负全责的。
被高空坠物砸到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得赶紧找到他,把他送医院去好好治疗一番。
婳婳傻傻的指了一个方向,远处望去,几乎要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他是你朋友吗,你刚刚怎么不拦着他,那么大个盆栽掉下来,要不是他推了你一把,说不定现在脑袋上留个窟窿的人就是你了。你怎得这样冷漠。”可把扬老板给急坏了。他一说完就向前找人去了。
婳婳突然醒悟,那地上的未干的血液是他的……她指尖颤了颤,连忙抬步也跟着他追了出去。
在去追他的期间,她掏出手机给他打了两个电话,一个等了很久,没人接起,最终被自动挂断,另一个在她的心快要沉下来的时候,被他接起了。
“你在哪?”她停住,四处张望,人山人海间,她找不到他。
“还问这个干嘛,不是要做陌”……这几个字他说不出口,嗓子眼一阵发干得痛。他抹一把额头滴下的温热鲜血,有些顺着眼廓流进了眼里,模糊了他的视线。
“我去找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她心中有几分动容,她不知道此刻的心情是如何,她现在只想快点找到他,其他的事情可以留到以后再慢慢说。
“如果我不说呢,你会找遍整座小镇吗?”他苍凉一笑,她对他一向残忍,怎会真的这样做。不等她回答,他便丧气的挂了电话。
他走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这里人烟稀少,像极了他们初见时那晚的地点,他随便找了个空旷的地上坐下,旁边一堆木材,他无力的把身子靠在上面。他感觉到额角处不停的温热的血流出来,顺着他锋利的棱角流下。
他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他闭上眼睛小憩,他心里在期盼着她真的能来找他,他坐在原地乖乖的等她。
电话被挂断,她有些慌了,她伤到他了。
她又打了几个电话过去,都是无人接听,最后直接变成了手机关机的状态。
她漫无目的的沿着一条条街道寻去,不知道跑了多少个地方,她对这里不熟悉,早就已经在街上迷了路,可她不敢停,因为她知道他说的出来就一定做得到,他肯定在某个地方傻傻的等着她找过去。
她一路磕磕碰碰,偶尔太心急撞到了人,她会不神不守舍地跟人道歉,她不知为何,她想到了他为自己送准考证那次,也许人只有感同身受过后,她才能体会到他的心情,她有些后悔刚刚做的决定了。
她路过一个漆黑的巷子时,脚步一顿,有些犹豫,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夜晚的街道上的行人已经渐渐散去,零零散散的几个还在路上漫步。
她紧了紧喉咙,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一步步的往里走,借着微弱的灯光,她能看清这是个废旧的巷子,不知走了多久,她踢到一根横在路边上的木头,弄出的响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的醒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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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好大儿开始傲娇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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