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国。
此国位于大夏西北,燕国之西,与两国接壤。
不过与夏燕交界不同的是,夏燕之间有一条密云山脉横断,但庆燕之间却一马平川,全无天险。
也因此,以往两国争战不休,都想要将对方吞并,于是便结下了世仇。
鄞州河西县。
这是庆国与燕国边壤,与庆国隔河相望。
此时河西渡口上。
一支队伍自远处而来,骑着马匹,细细数去,竟然不下二十人。
到了渡口前,为首之人一拉马匹,停了下来。
“陆先生,前面就是河西渡口了,过了此处,到了对岸便是燕国境内。”
陆离立在马上,看着前方渡口,旁边一人出言说道。
看向四周。
此时天色稍晚,渡口上,已没了多少旅人。
一些船夫从江边划着渡船,也正准备回到渡口歇息。
他们这一行人的到来,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纷纷将目光看了过来。
“天色已经不早了,大家趁早渡河,今夜去燕国休息。”
陆离扭头对着周围的人说了一句,然后对着先前开口说话的那人道“刘先生,我等远来,与此地不熟,愿请先生去为我们寻些渡船,载我等渡河。”
这个刘先生是陆离来到庆国之后,特意寻的一个引路之人。
原先乃是一个商人,行走四方,不过后来生意赔了本,不得不流落街头。
后来陆离在城内见到他,了解情形之后,便出钱请他带路,于是便由刘先生指引,一路来到了这河西渡口。
刘先生听到陆离要求,当即拍着胸脯道“陆先生放心,不消片刻,我就可以叫齐渡船。”
陆离可是他的大主顾,这一趟引路,便付了十两的酬劳,并且承诺事成之后,再付十两。
有了这些本钱,他便可以东山再起了。
至于说眼红钱财,设计陷害的事情,这个刘先生则根本没想过。
他也是有些眼力劲的,当然能够看得出陆离这些人气度不凡,一个个并非是可以打歪主意的,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带路赚钱,结下一场善缘。
跟陆离打过招呼,刘先生策马向前,进了渡口。
看他到来,渡口很快就有人凑了过来。
等到了解到陆离这些人的目的之后,很快便聚来了几个船夫,全都争抢着想要做下这单生意。
“都别吵了,你们这些船我都要了。”
看着船夫吵闹,刘先生高声喊道“不过船还不够,你们可还有其他朋友,也一并唤来。”
这些船夫开都是些小船,根本载不了多少人,一船也就能带两三人和他们的马匹而已。
可陆离的一行,足有二十余人,最少也需十艘客船才能载下。
“老爷大气,我等还有几人在河中捕鱼,也可一并叫来。”
有渔夫回道。
“那就快去叫。”
正当渡口嘈乱的时候,陆离也在跟自己身边的人吩咐。
“过了这里就是燕国了,我们这次行动务必要隐蔽,若非必要,轻易不能动用神通术法,最好以凡人武功掩饰。”
“陆仙师放心,我等必会小心注意,不敢暴露。”
旁边的人连忙回应。
在陆离身边的骑士,自然就是姚元孝分拨给他的阴司鬼神。
自从在古通关分别之后,陆离就带着这些鬼神一路向西,进入了庆国境内,然后又一路沿着庆国向东,来到了这里。
之所以绕这么大远路,就是为了隐匿行踪,避开他人耳目。
而且为了不暴露,陆离还特地要求,不能使用飞举之术赶路,要像凡人一样靠双腿,或者马匹代步。
如今耗费将近一月时间,他们这一行,才终于到了庆燕边境。
陆离听着众鬼神的回复,眉头微皱,纠正道“都说了,现在我等都是凡人,我不是什么陆仙师,你们也不是什么鬼神,我们就只是江湖人而已。
为表尊敬,你们可以叫我陆先生,但仙师之称,万不可再说。
记住,燕国妖魔遍地,不谨慎些,性命难保。
若是不能做到,那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去,我不挽留。”
这些鬼神对视一眼,齐齐拱手。
“是,陆先生,我等记住了。”
陆离微微点头,而后没有再多说。
过了片刻。
那个刘先生便匆匆赶了回来,脸上带着笑容。
“陆先生,船只准备好了。”
陆离看去,只见渡口处,已经有十来艘渡船等候,点头说道“劳烦刘先生了。”
随后众人便策马进入渡口。
陆离自然是分配到了最好的一艘渡船,其余鬼神则各自牵着马匹,很快分配好了渡船。
河水平缓。
陆离立在船头,稍有昏暗的天色下,映衬着河面有些泛黄。
“船家,渡口平日里客多吗?”
看了一会儿江景,陆离回过头来,与旁边的船家闲谈。
这艘船的船主姓赵,因为家里排行第二,所以外人称他为赵老二。
这时听陆离问话,赵老二不敢怠慢,谦卑的笑了两声,谨慎的答道“往日里客倒是不多,现在燕国那边乱了,到处都在打仗,除了一些江湖人,还有发战争财的,也没谁敢去那边。先生你们这行人,还是这几月来,我们接过最大的一批客人。”
陆离微微点头,对这种情况倒也不怎么意外,又随口问道“那船家你们平日里没有客人,都是靠打鱼为生吗?”
先前他在渡口等候的时候,就看到不少渡船在江中打鱼,得到招呼,才放下捕鱼赶来接客。
赵老二苦涩的笑了笑“是啊,平时没有客人,我们就打些鱼来维持生计。
只是自从几年前征东大军惨败后,现在要交的税越来越多,河边鱼又不值钱,只能专门去补些稀有的鱼才可以卖多些钱。
不过先生善心,租了我们这些船,夏税倒也能交得上了,不用拿命去河里搏。”
陆离静静听着,赵老二的话,虽然都是些琐碎事,但其中已经传达出了不少的信息。
这些船主渔夫,身处庆燕边境,往来接客时肯定听了不少消息,在他们的口中,能够知道一个底层的,其他角度的燕国。
于是一个人讲,一个人听,偶尔插口问一问,客船慢慢的就到了对岸。